張家全倒下了,他本來就存心要倒的。
摩雲手更是砰然摔落,身上最少也嵌入三枚暗器。
尹香君也倒了,她仆伏在張家全身上。
商定也倒了,雙足已折。
在倒下的前一刹那,勉強打出了第二次暗器。
最後撲下的人是金鷹,頭下腳上,雙手扣住了商定的雙肩,大拇指製住了肩井穴,雙腳踏在商定的肚腹上。
飛虹劍客晚一刹那到達,氣憤填膺。
“留活口!”到達的飛虹劍客狂吼。
尹香君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伏在張家全的身上,已經無力爬起,手腳可能因驚恐而發軟,也許是傷勢使她失去活動能力。
她的右背肩,嵌入一枚暗器,發出栲青的金屬閃光。
是星形镖,徑有兩寸,幸而是斜貫入兩只星角,不算擊實。
也幸而星形镖的勁道不夠。商定最後打出的兩枚星形镖,是雙足胫骨折斷之後才發射的。
而且身形正仰面倒下,不但勁道不夠,也失去准頭,不然姑娘不但要被擊實,而且必定兩枚皆中。
張家全也中了一枚星形镖,只有一角鋒刃嵌入左肩外側,他利用扭身的機會,用左肩硬接星形镖。
變生倉卒,護神功僅能在倉猝間發揮二成功力,擋不住高手全力打出的霸道暗器,但也減去了不少暗器的勁道。
摩雲手最慘,用身軀阻擋射向張家全的暗器,商定第一次共打出六枚星形镖,倒有三枚被他擋住了。
“香君……”張家全狂叫,翻身將姑娘抱住。
旱天雷到了,一眼便看到張家全肩上搖搖慾墜的星形镖。
“是銀河飛星屈永平的淬毒暗器絕命星。”旱天雷驚叫:“快,我服內邊縫藏著奪命神醫的解毒丹,快幫忙取
來吞服。”
一面說,一面撕開內的肋縫,跌出九顆暗褐
的豆大裹膠丹丸。這地方藏得隱密,難怪沒被侍衛們搜走。
摩雲手傷及內腑,但能克製毒就死不了。
張家全和尹香君的傷勢不重,尤其是張家全,這點傷並不比被一根棗刺刺傷更嚴重,毒一離,他使激怒得跳起來。
金鷹已經把商定用繩困住雙手,吊在一株大樹下。這位老前輩的鷹爪功十分驚人,咬牙切齒誓言要用雙手把商定的一身骨肉碎裂掉。
“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爲何要這樣做?”飛虹劍客厲聲問。
商定呸了一聲,怒目而視不加理會。
“對付這種漢,不能好好的問。”金鷹伸出了左手:“先撕下他兩塊肉再問。”
“哈哈哈哈……”商定淒厲的怪笑刺耳極了。
“你笑什麼?”張家全擋住了金鷹抓出的手,冷然地向商定問。
“我可憐你們,笑我自己死得其所。”商定厲聲說:“你們這些釜底亡魂,不識時務的余孽……”
“你這漢口氣我受不了……”旱天雷怒吼,咬牙切齒沖出,要動手宰人。
“雷前輩,聽他說。”張家全攔住了旱天雷,語氣平靜了許多:“他有權說。”
“他是江湖上名號響亮的銀河飛星屈永平,名動京師、山東、淮南一帶的頗有俠名暗器名家。”旱天雷恨聲說:“他行刺鞑子皇帝是應該的,但……”
“老前輩認識銀河飛星嗎?”
“這……我不認識,但這淬毒的星形镖我見過,镖兩面各加刻了三顆星形圖案,確是銀河飛星的成名暗器。
他可以雙手連續發射十八枚,像是滿天星,而且可以用快速的身法收回,所以綽號叫銀河飛星。”
“他不是銀河飛星,但星形镖確是屈永年打造的。”飛虹劍客轉動手中的星形镖說:“他雙手同時用六枚襲擊張小哥,可知屈永年並沒有將發射的精髓傳給這個人。
不然咱們這幾個人中,可能有一半人死在這家夥的镖上,他對張小哥心懷恐懼,所以傾全力施展,無暇對付我們這些人。”
“在下不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更不是漢。”商定厲聲說。
“你是誰?”張家全問。
“內三旗正白旗一等一級禦前帶刀侍衛,舒穆祿兆豐。”商定大聲報出名銜:“我族龍與長白,天兵入關之前,我已經化名入關,在江湖活動了十二年之久。
不錯,銀河飛星名義上是我的師父,但在賊不兩立的君父大義之前,他是逆犯僞孽。張家全沒能殺掉你這無君無父的叛逆,在下含恨九泉。有種,給我個痛快。”
衆人面面相觑,楞住了。
“是燕山三劍客派你來的?”張家全沈著地問。
“是我自願來的,苦肉計相當成功。”
“你是條漢子。”
“大清皇朝的大忠大勇烈士。”
“對,你很了不起。”張家全點頭:“你身上帶有引犬葯物?”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要殺要剮,悉從尊便。”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沒有帶。”
“哼!”
“但你身上的褲,全用引犬葯物浸過。”
“唔!你是行家。”
“所以,後面追蹤的人,並沒有迷失方向。當他們沒有向我引走的方向進入歧途,我便有點疑心了。”
“天絕我,非人謀不臧,但我也成功了一大半,你們逃不掉的。”
“你明知我們一定可以逃掉,所以情急下手殺我。”張家全笑笑:“你不但沒成功,反而失敗得很慘。”
“鬼話。”
“你不啻手斷送了所有追來的人。”
“哼……”
“你不要哼,事實如此。我是最高明的獵人。太行山有一種最聰明、最凶猛、最機警的獨行花面大公狼。
普通獵人是對付不了它的,它會花十天半月工夫,像冤鬼似的死纏住獵人,直至獵人自己精神崩潰才加以撲擊。
這種獨行花面大公狼,最大的弱點是情發時追逐雌狼。人們只要利用它的弱點,便容易殺它了。
你這身褲,等于是母狼的引公狼內髒。花面公狼一嗅到這種氣味,所有的機警、聰明,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剩下的只是瘋狂的凶猛,凶猛是容易對付的;你跟來的那些人,再凶猛也是奈何不了我
飛虹劍客立即上前,首先剝下舒穆祿兆豐的衫。
“不!不……”舒穆祿兆豐發瘋似的狂叫掙紮。
“他是條漢子,成全他。”張家全說:“把他的屍,沈入河底。諸位,請聽我的安排,把
衫放下。你們每個人都在河裏清洗一番,以免遺留有引犬的氣味。其他的事,由我來安排。”
“張小哥,你打算……”旱天雷問。
“逃,他們會追我們到天底下。”張家全咬牙說:“這一帶山野,是決戰的好地方,是最好的墳場,活著離開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
天亮後不久,一群人由兩頭狼犬領到河邊停住了。
狼犬不安靜,要向右邊的奇方向竄奔。
紐钴祿和卓是事實上的司令人,錫倫活佛的經驗比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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