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船夫全部出動,風帆斜轉。
夜暗風急,視界有限。
前後右三方,可以看到搖晃閃動的桅燈光芒,隱約可辨帆影。
可見的有三艘船,風帆小,約有客船一半大,速度要快得多。
船不論大小,在風驟急中相碰撞,必定同歸于盡,船大也占不了便宜。
“不要理會他們。”
瓜子臉女郎大聲叱喝,想製止船向左岸靠。
“那將鐵定會被撞沈。”霍然不得不提醒女郎注意,“仍然寒冷。也許你們
高明……”
“鬼的高明。”女郎尖叫,“我們不諸。”
“那就得聽他們的。?
一不行,我們……”
“你們犯了案?”
“胡說八道。”女郎不耐地叫嚷:“我們偷遍天下,從來就不曾落案。”
偷遍天下,女郎無意中透露天機。
“他們一定是找你們的。”
一可能。”女郎開始將劍系在背上,“他們會付出代價的,逼我們上岸,哼!岸上是我們的天下。”
“他們的來曆)顯然……天殺的!這些混蛋。”霍然破口大罵。
“怎麼啦?”
“他們要在船距岸百十步時7把船撞沈。”
逼來的三艘船,速度正加快接近。左岸河岸已可看清,黑沈沈是樹影。
“哎呀……”女郎驚呼。
“我去掌船控舟,一定要擱上河岸。”霍然立即向後艄飛奔。
船如果被撞沈,小秋燕肯定受不了,所有的行囊金珠都將付與東流。影響他和小姑娘的安全,他必須扭轉惡劣的情執“交給我!”他到了後艄,向掌舵的船主大叫,~你幫助控帆,我們一定要沖上灘岸。這些狗娘養的要撞船,不要讓他們得逞。”
“公子爺你……”
“我比你高明。”
他推開張大柱,抓牢了舵柄:“看我的,把帆轉向北西。”
帆舵齊動,船從斜沖改航急沖,船身急劇側轉,右舷幾乎沈入線下。
在前面斜逼的船立即下漂,出斜截的航道。
後面那艘也沒料到目標空然側轉,應變不及,以原方向斜沖而下,眨眼間便沖下十余丈,從目標的尾部五六丈沖過,失去碰撞的機會。
改斜沖爲橫沖,出三船的聚合範圍。
“擺他們了。”張船主興奮地高叫。
一聲暴震,船沖上河岸擱淺了。
四女郎帶了劍和包裹,躍登河岸。
三艘船在下遊百十步,也先後沖上河岸,人影向這一面飛掠,來勢如。
“空空缥缈,你們逃不掉的。”有人大叫。
四女郎已鑽人樹叢,形影俱消。
霍然已取了一根長篙,一掌劈斷,督下丈二長的鐵篙尖一段,站在艙面似天神。
倒十余個黑影,追入黑暗的樹叢。
最後有六個人,奔近揮舞著刀劍鈎湧到。
張船主六個船夫,躲在艙內嚇得半死,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種變故,呐喊聲已讓他們失魂。
篙的尖端,有近尺長的鐵尖,相當沈重,篙身也份量不輕,彈甚佳,比齊眉棍粗大,這玩意用來揍人,挨一下就丟掉半條命。
六個沖來搶船的人,連人影也沒看清,遠在四五丈外,便比賽看誰倒得炔。
一擊即昏,六個人一聲未發便躺了一地。
揪住一個人的背領,拖至樹下再把人弄醒。
“你們是些什麼人?”霍然在沒弄清底細之前,僅將人敲昏,將人壓俯在草地上,反扭雙臀問口供:“不招,扭斷雙手丟下河喂王八,說一不二。”
“放手!哎……”這人厲叫,“放手……你……你知道我是誰?你好大的膽,……哎輕一點……”
“你本會是江神,或者是龍王爺的驸馬吧?招!,他手上加了半分力。
”“哎晴!放……放……我是龍門鯉方……方興……
“你他娘的方興,不叫未艾?我不認識你。”
“我是老三……”
“不叫者二?誰的老三?”
“咱們當家老大是……是鬧江龍呂……。呂老大。你是這艘船的船主?害怕了吧?哎……晴……”
“原來是江北的一群雜碎,呸!你們要捉空空缥缈爲了什麼?”
鬧江龍,真是人生何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頭。
上次笑魔君擋住了這群黑道惡棍。他背了小姑娘乘機關突圍遠走高飛,其實他並不會與鬧江龍碰頭。見面也不認識。
鬧江龍一群黑道好漢,=活動在大江以北,潛勢力遠及高郵州,並不住在船上,所以稱當家而不稱舵主;上的好漢才稱舵主。
“她……她們偷……偷去了,咱們在德州從……從八荒獅手中,奪獲的一箱金珠,所……所以咱們發誓要……要把她們賣……賣人教坊抵……抵債。”龍門鯉有問必答,怕死的心態暴露無遺。
“空空缥缈是她們的賊首?”
他心中好奇,繼續追問底細。
“她們是……是一群女飛賊,空空缥缈只是她們的代號,也作爲切口。她們的真名號,知道的人不多.“原來如此。
既然知者不多,他懶得追問,)鎖娘的“你們這群混蛋不是東西。在德州你們倚仗人多,黑吃黑四出攔截搶快馬船的人,強奪他們得手的美女金珠。
得意得太早,又被空空缥缈黑吃黑,盜走了你們黑吃黑搶來的金珠,真是報應。去你娘的!”
“哎晴……”
“有骨折聲傳出,再一掌便失去知覺。
重新登船,叫出張船主幾個人,定下心神整理淩亂的帆和橹,清理艙面,准備將船推下去。
很不妙,正逢退,船大半擱在河灘上。
這種小型客船,其實船身相當大,憑他們六七個人,怎能將船推下?經過這一陣折騰,船已經幾乎全擱在灘上了,必須等到漲
才有“希望。
漲,必須等六個時辰少半刻。
霍然把六個打昏了的人,拖至樹叢距三艘賊船不遠,排放在顯眼
,以便賊夥們
理。
等待是十分煩人的事,但他們不得不等。
船主張大柱對霍然佩服得五投地,十分感謝霍然救了這艘船,不再害怕,興高采烈治酒菜壓驚,在傾斜度並不大的艙面擺下酒菜,點起火把
在河岸,江風一吹,廢竹纜製的火把愈燒愈旺。
霍然要船夥與小姑娘回艙歇息,有何動靜皆不許他們出來。
有酒有菜有火光、毫無疑問可以將有心人引來。
出了事就不怕事,怕事解決不了問題。船不能丟棄,既然走不了,就必須面對現實,解決鬧江龍這些雜碎的威脅。
經曆了不少風險,他的膽氣愈來愈壯。
既然志在邀遊天下曆練,他必須建立自己的威望,爭取他應有的地位,以免受到一些阿貓阿狗的騒擾。
如果他積極些,空空缥缈的這四個女賊,怎敢肆無忌憚脅迫他?用得著冒今晚這種葬身魚腹的凶險?真要被撞沈乘坐的船只,黑夜中他怎能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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