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反樸歸真5、陰謀敗露上一小節]的桌面,沒聽見泰山進來的聲音。
“奧爾加,”他說,“出什麼事了?”
她轉過臉望著他,驚叫了一聲。
“約翰!你來這兒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泰山大驚失,立刻猜出其中定有蹊跷。
“這麼說,你沒有打電話叫我來,奧爾加?”
“半夜三更叫你來?天哪!約翰,你以爲我瘋了不成?”
“弗朗西斯打電話叫我馬上來,說你身不適,想馬上見我。”
“弗朗西斯?哪個弗朗西斯?”
“他說是你的仆人,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我應該想起他似的。”
“我雇用的人裏根本就沒有個叫弗朗西斯的人。一定是誰踉你開玩笑呢,約翰?”奧爾加笑著說。
“恐怕這是一個非常惡毒的玩笑,奧爾加,”他回答道,“除了幽默,這裏面還有別的背景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說……”
“伯爵在家嗎?”他打斷她的話。
“他到德大使那兒去了。”
“又是你那位寶貝哥哥幹的好事兒。明天一早,伯爵就會聽說這件事兒。他會向仆人們查問。查問的結果只能使伯爵按照茹可夫設下的圈套,去看待這樁事情。”
“這個無賴!”奧爾加叫喊著。她站起來,走到泰山身邊,拾起頭望著他那張英俊的臉,她非常害怕,一雙眼睛裏閃爍著獵人在可憐的、嚇壞了的母鹿眼睛裏看到的那種迷惑不解、充滿疑問的神情。她顫抖著,爲了鎮定下來,把兩只手搭到地寬闊的肩膀上。“我們該怎麼辦?約翰。”她輕聲問,“太可怕了。明天整個巴黎都會從報紙上看到這件事情。他也會看到……”
她的神情,她的態度,她說的那番話,是從古及今毫無防禦能力的女人對天然的保護者——男人,最有感染力的呼喚。泰山伸出結實有力的大手,握住放在他口的那只溫暖的小手。這個動作幾乎是無意識的。同樣,完全出于保護她的本能,他伸出一只胳膊,摟住她的肩膀。
事情的發展真有點驚心動魄。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挨近過她。他們突然那樣熱切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奧爾加·德·考德在本來應當堅強的時候,變得那樣軟弱。她越發緊緊地偎依在泰山的懷裏,一雙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泰山把那個心兒激烈跳蕩的姑娘摟在兩條強壯有力的胳膊裏,熱烈地吻著她那滾燙的。
羅爾·德·考德讀完管家交給他的那封信後,找了個借口,匆匆忙忙離開德大使的官邪。以後,他一直也沒想起來,當時他到底編了個什麼理由。直到站到他家的門檻前,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是混饨一片。可是後來,他突然變得非常冷靜,蹑手蹑腳走了進去。他剛爬上樓梯,沒走幾步,雅克就“未蔔先知”,替他打開化妝室的門。當時他並沒有看出這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後來回想起來,才覺得有幾分蹊跷。
他踮著腳尖兒,無聲無息地上了樓,穿過走廊,摸到妻子那間化妝室的門日,手裏拿著一根很重的手仗,心裏埋藏著殺機。
奧爾加先看見他。她害怕地尖叫一聲,從泰山懷裏掙出來。人猿泰山回過頭,剛好來得及用胳膊擋住德·考德照他腦袋打下來的手杖。那根沈重的手杖一次、兩次、三次,閃電般地打在他的身上,每打一次,似乎都把人猿泰山往原始狀態中趕一次。
他終于發出巨猿低沈的咆哮,向這位法人猛撲過去。他把那根結實的手杖奪過來,像折火柴棍似的一折兩半兒,往旁邊一扔,宛若一頭憤怒的野獸,去抓敵手的喉嚨。
奧爾加·德·考德站在那兒被這可怕的情景嚇得目瞪口呆,然後,向正往死掐她丈夫的泰山撲過去,像一條狗搖晃一只老虎樣,使勁兒搖晃他。
她發瘋似的掰開那雙大手。“天哪!”她叫喊著,“你在殺他!你在殺他!哦,約翰,你在殺我的丈夫!”
泰山氣昏了頭,根本聽不見她嚷嚷些什麼。突然他把伯爵往地板上一推,一只腳踩著他的膛,揚起了頭。蓦地,德·考德伯爵的府邪響起巨猿殺死獵物後表示挑戰的可怕的叫l聲。從地下至到樓頂,這叫怕的叫聲驚動了所有仆人。他們都嚇得臉
蒼白,渾身發抖。奧爾加跪在她丈夫的身邊,不停地祈禱著。
慢慢地,泰山眼前那團紅霧消失了,周圍的東西又都開始恢複它們的“本來面目”,他自己也又回歸爲一個文明人。“奧爾加。”他輕聲說。她擡起頭,以爲會在那雙眼睛裏看到殺人犯狂亂的凶光,可是她看見的是悲傷和悔悟。
“哦,約翰!”她悲傷地說,“瞧你都幹了些什麼。他是我的丈夫,我愛他,你卻把他給殺了。”
泰山把軟綿綿的德·考德伯爵抱起來,放在張長沙發上,然後把耳朵貼在他的口上,聽了聽。
“拿點白蘭地,奧爾加。”他說。
她拿來一瓶,兩個人掰開伯爵的嘴,往裏灌了一點兒。不一會兒蒼白的嘴翕動著,吐出一口氣來。德·考德轉了轉腦袋,呻吟了一聲。
“他死不了,”泰山說,“謝謝上帝。”
“你爲什麼要掐他,約翰?”她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打我,我就發瘋了。我曾經見過我的部落裏的那些猿這樣發瘋。哦,奧爾加,我還從來沒有對你講過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知道,可能更好一些,至少眼下這件事不至于發生。我從來沒有見過父,我所知道的唯一的母
是一只醜陋的母猿。直到15歲我才第一次看見人,到20歲才看見第一個白人。一年多以前,我還是非洲叢林中的一只赤身躶
的野獸。
“不要對我過分苛求。白種人在漫長的歲月中完成的進化,試圖讓我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完成,這期限無疑是太短了。”
“我壓根兒就沒有對你苛求什麼,約翰。都是我的錯。你現在必須趕快走。一定不能讓他在恢複知覺之後看見你還在這兒。再見。”
泰山從德·考德伯爵的府邪出來,低著頭,一副可憐相。
但是不一會兒,他的思路又變得清晰起來。20分鍾後,他已經走進離摩爾街不遠的警察局,找到了幾個星期前大鬧摩爾街時曾經和他交過手的一位警官。警官見到這位曾經粗暴無禮地對待過他的朋友,發自內心地高興。兩個人寒喧了幾句,泰山便問他聽沒聽說過尼古拉斯·茹可夫和阿列克塞·鮑爾維奇這兩個人。
“說實話,經常聽人提起,先生。雖然現在沒人告他們,但這兩個家夥都是在警察局備了案的。因此,對他們的出沒之地我們都了如指掌,一旦發案,便可以及時捕獲。當然啦,對于別的慣犯我們也同樣采取這種謹慎的態度。先生爲什麼要打聽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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