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話方式,這個意外場面,這艘愛戰艦的曆史事件,開頭是淡淡他講 述,但是當這個古怪人物說出他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卻已滿懷激動的情緒。這個 “複仇號”的名字,這個名字的意義,特別引起我的注意;這一切結合起來,深 深打動我的心神。我的眼光不離開船長,注視著他。他,兩手向海伸出,火熱的 眼睛看那光榮戰艦的殘海或者我永遠不知道他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但我 愈來愈清楚地把這個人從僅是有學問的學者當中區分出來了。把尼摩船長和他的 同伴們關閉在諾第留斯號船殼中的,並不是一種普通的憤世情緒,而是一種時間 所不能削弱的,非常奇特的,非常崇高的仇恨。這種仇恨還是要找報複嗎?將來 不久就要讓我知道。
可是,諾第留斯號慢慢地回到海而上來,我看著複仇號的模糊形象漸漸消失。 不久,有些輕微的搖擺給我指出,我們是浮在自由空氣中的面上了。
這時候,有一種輕微的爆炸聲發出。我眼看著船長,船長直立不動。
“船長?”我說。
他不回答。
我離開他,到平臺上去。康塞爾和加拿大人比我先在乎臺上了。
“哪裏的爆炸聲?"我問。
“是一下炮響。"尼德·蘭回答。
我眼光向我早先見到的那只汽船的方位望去。它向諾第留斯號駛來,人們看 到它加大氣壓,迅速追趕。它距我們只有六海裏。
“尼德,那是什麼船?”
“看它的帆索船具,看它的桅杆高度,”加拿大人回答,“我敢打賭那是一 艘戰艦。它希望追上我們,必要的話,把諾第留斯號這怪物擊沈!"“尼德朋友,” 康塞爾說,“它可能對諾第留斯號加以傷害嗎?它可能做下攻擊嗎?“它可能 炮轟海底嗎?”
“尼德,您告訴我,”我說,“您能認出這船的籍嗎?"“不,”他回答, “先生,我不能認出它是屬于哪一
籍。
它沒有挂旗。但我可以肯定,它是一艘戰艦。”
在一刻鍾的時間內,我們繼續觀察這只向我們駛來的大船。但是,我不能相 信它從這個距離就能認出諾第留斯號,更不能相信它會知道這個潛艇是什麼。 不久加拿大人通知我,那是一艘大戰艦,有沖角,有兩層鐵甲板。濃厚的黑煙從 它的兩座煙囪噴出來。它的帆彼此擠得很緊,跟帆架錯雜在一起。帆架上沒有懸 挂任何旗幟。距離還遠,不能辨認它的信號旗的顔
,這信號旗像一條薄帶在空 中飄揚。它迅速前來。如果尼摩船長讓它近前,那麼一個得救的機會就在我們面 前了。
“先生,”尼德·蘭說,“這船距我們一海裏的時候,我就跳到海中去,我 同時建議您跟我一樣做。”
我不回答加拿大人的提議,我繼續注視那船,眼看它愈來愈大了。不管它是 英船、法
船、美
船、俄
船,如果我們能到船上,它一定很歡迎我們。
“請先生好好回憶一下”康塞爾于是說,“上一次我們遊的經驗。先生完 全可以相信我,如果先生覺得跟著尼德朋友走是合適的話,我會把先生馱到那船 邊去的。"我正要回答的時候,一道白煙從戰艦的前部發出,幾秒鍾後,有一件重 東西落下,把
攪亂,
花飛濺到諾第留斯號的後部。不一會兒,爆炸聲傳到我 耳中來。
“怎麼?他們向我們開炮!”我喊。
“勇敢的好人!”加拿大人低聲說。
“他們並不把我們當作攀附在海上漂流破船的遇難人!"“請先生原諒……好,” 康塞爾把再打來的一個炮彈濺在他身上的撲下去的時候說,“請先生原諒,他 們認出這條獨角鯨,他們炮打獨角鯨哩。”
“可是他們要看清楚,”我喊,“他們面對著的是人呢。”
“或者正是爲這個呢!”尼德·蘭眼盯著我回答。
我心中得到了全面的啓示。肯定的,人們現在已經知道。應該怎樣看待這個 所謂怪物的存在。無疑的,當它跟林肯號接觸,加拿大人用魚叉打它的時候,法 拉古司令認出這條獨角鯨實際是一只潛船,比神怪的鯨科動物更危險的東西。 對,事情應該是這樣,無疑的,在所有的海面上,人們現在正追逐這可怕的毀滅
機器:是的,我可以這樣假定,如果尼摩船長拿諾第留斯號來進行報複,那當 然很可怕!那一夜,我們被禁在我們的小房中,在印度洋上,它不是攻擊了某些 船只嗎?那個葬在珊瑚墓地的人,他不是因爲諾第留斯號所引起的沖擊的犧牲者 嗎?是的,我一再說。看來事情確實是這樣。尼摩船長的神秘生活的一部分被揭 露出來了。他的身份雖然沒有證明,但至少,聯合起來反對它的
家,現在是追 打一個不是空想的怪物,而是對各
有深仇宿恨的人:整個怕人可怪的這段往事 都在我眼前現出來。在這只追趕前來的船上,我們碰不見朋友,我們只見到無情 的敵人。可是,更多的炮彈在我們周圍落下。有些碰在
面上,只碰一下就跳起 來,落在距離很遠的海面不見了。沒有一顆打中諾第留斯號。
那艘鐵甲艦距我們只有三海裏了。不管它的猛烈炮擊,尼摩船長並不到平臺 上來。可是,如果一顆這種錐形炮彈正規地打在諾第留斯號船殼上,可能是它的 致命傷。
加拿大人于是對我說。
“先生,我們應當盡力想法,解除我們月前的危儉。我:們發出信號吧!天 塌下也不管了!人們或者明白我們是正直善良的人!”
尼德·蘭拿出他的手中,在空中招遙但他剛把手中打開來,雖然他有非常大 的氣力,但他馬上就被一只鐵一般的手掀倒在平臺板上。
“渾東西!”船長喊,“你要我在諾第留斯號沖擊那只戰船之前,先把你釘 在它的沖角上嗎?"尼摩船長,聽他的說話已經很可怕,看他的臉孔更是可怕。他 的臉孔由于心髒的*攣而變得蒼白,看來他的心髒跳動是暫時停止了一下的。他 的瞳人可怕地抽縮著。他的聲音不是說話,而是吼起來了。他身向前彎,手下扭 住加拿大人的肩頭。然後把加拿大人放下,回頭對著那把炮彈向我們周圍雨點般 打來的戰船,用他強大的聲音喊:“啊!你知道我是誰,你這被詛咒的家的船! 我不需要你的旗就認得你!你看!我給你看我的旗!”
尼摩船長在平臺前頭展開一面旗,這旗跟他在南極下的相同。這時候,一 顆炮彈縱斜地打到諾第留斯號船身上,但沒有能損傷它,炮彈跳到船長附近,又 落入海中了。
尼摩船長聳聳兩肩。他向著我,用幹脆的語氣對我說:“下去,下去,您和 您的同伴們都下去。”
“先生,”我喊,……
海底兩萬裏第二十一章 屠殺場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