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千年蟲人六 六點假設上一小節]句這樣的說話:“我認爲祝英臺是有問題的!”
這一句說話,聽來輕描淡寫,但我和維夢聽了,神情卻是沈重起來。溫守邦首先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再牢牢的望住維夢,隔了半分鍾,才道:“方小,你是否也有同感?”
一陣風吹過,維夢把散亂了的發绺悠閑地向後一撥,動作文靜而優雅。
但她的聲音,卻似是有點幹澀。她點了點頭,道:“溫總裁,我絕對同意你的見解。”
我站在這兩人的中間,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已變成了一個局外人。溫守邦見過梁山伯,維夢也見過祝英臺,但我呢?我卻是連銀心、仕九也沒有機會瞧上一眼。
想到這裏,不禁爲之啼笑皆非。我並不是個容易吃醋的人,但在這件事情上,我總是把自己弄得像個凡事捕風捉影的小男人。
但在此同時,我又聯想及另一件事。
到目前爲止,神神秘秘地湧現出來的似乎就只有梁山伯與祝英臺,其余“閑雜人等”一概並未現形,理由何在?
在這一方面,我作出了一個“合乎情理”的假設。我的假設總共有六點。
a:假設梁祝恨史真有其人其事,所以,才有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出現。(最少,他倆不再是書本中的虛構人物。)
b:梁山伯和祝英臺在死了之後,確然曾經雙雙化蝶,而且成爲了“神仙一般的愛侶”。
c:經過一千二百年之後,這一對以蝴蝶作爲“生命基礎”的愛侶,仍然存在。
d:在梁祝事件(不再稱之爲故事,以加強它的真實。)中,除了梁山伯和祝英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物曾經“化蝶”,所以,仕九,銀心,馬文才是枝節人物,不會在二十世紀最後一個年度中重現人間。
e:蝴蝶是屬于昆蟲生物,因此,在某種暫時未能確定的情況下,和著名的昆蟲生物學專家費簡娜博士扯上了關系。
f:由于費簡娜對甘爾的失蹤十分重視,我假設甘爾有可能會對梁祝事情相當清楚,而且,他和“蟲”也是有極密切的關系……
洛雲的推理能力,一直備受推崇,這是客觀的事實。但當我的假設擬訂到第六點的時候,我開始爲之面紅耳赤,大有“不知所謂”的感覺。
蝴蝶是昆蟲,那是小學生都很清楚的,但千年蟲呢?千年蟲根本就不是真真正正的“蟲”!
所謂“千年蟲”,其實是指公元二千年的軟危機!正是此蟲不同彼蟲,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因此,盡管梁祝可以化蝶,費簡娜也可以因爲職業上和專長上的關系,跟化了蝶一千二百年之久的梁祝扯上千絲萬縷的關系,但事情一發展到甘爾身上,似乎就有著“行人止步”的感覺。
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恐怕未必!
最少,費簡娜很重視甘爾,就有理由令我相信,甘爾這一個千年蟲問題專家,極有可能和今天的梁祝事件,有著神秘而且密切的關系。
到了這個時候,溫守邦又提出了一個新的觀感,他認爲祝英臺“有問題”。
祝英臺有什麼問題?
梁山伯又怎樣?難道他就沒有問題了?我忍不住問:“你們都認爲祝英臺有問題,是指那一方面出了問題?維夢見過她,但溫總裁卻只是見過梁山伯,你憑什麼認爲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有問題?”
這個問題,驟然聽來相當複雜,事實上也絕不簡單,我以爲溫守邦在一下子之間,是不容易作出解答的。但他連想也不想,便對我說道:“她是個癡心的女子,但這一對蝴蝶,卻各散東西,並未如想像中一般出雙入對。”
我道:“就是基于這一點,你認爲祝英臺是有問題的,但你爲什麼不倒轉過來,說有問題的是梁山伯?”
我以爲這樣質問下去,溫守邦應該立時爲之語塞。可是,事實恰好相反。
溫守邦仍然不假思索,便向我提出了反駁:“我在社會打滾數十年,人生經驗相當豐富,而且深信自己有很不錯的判斷力,我深信,梁山伯到了這個年代,已給祝英臺所背棄!”
聽見他這種理論,我完全呆住。在那刹那間,我似乎感到十分可笑。
梁祝事件,人人都是耳熟能詳的。
人人都知道,祝英臺對梁山伯癡心一片,否則也不會向地陷斷裂的新墳直跳下去,自殺殉情。
但在一千二百年之後,溫守邦卻把故事的版本,牽引到另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層次。
究竟是祝英臺有問題,還是溫守邦出了岔子?
我沒有再爲這件事情討論下去,理由是討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我需要的並不是溫守邦的觀感,也不是維夢的直覺,而是確切的證據。
坦白說:要是我能夠把梁祝化成的蝴蝶逮住,我一定會把這一對名聞古今中外的蝴蝶拿去實驗室裏,進行詳細徹底的化驗!
……《千年蟲人》六 六點假設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七 凡夫俗子”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