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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快車上的謀殺案》第7章 屍體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東方快車上的謀殺案第7章 屍體上一小節]種,”大夫說。“紙殼裝的。”

  波洛在雷切特的一個個yi袋裏摸著。一會兒,掏出了一盒火柴。他拿它們作了仔細比較。

  “比較圓的一根是雷切特先生擦過的。”他說,“讓我們看看他是否還有比較扁的這種。”

  但是,經過進一步搜尋,沒有尋到別的火柴。

  波洛的眼睛朝包房裏四chu打量著。他的眼睛閃閃放光,象鳥一般敏銳。使人感到沒有什麼能夠逃過他們的搜查。

  他輕輕地驚叫了一聲,俯身從地板上撿起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小方細棉布,很精致。角落裏繡著一個起首字母──h。

  “一塊女人的手帕,”大夫說,“我們的朋友列車長是對的。有個女人與這個案子在牽連。”

  “而且還十分適合地留下了她的手帕!”波洛說,“完全象書上和電影裏說的一樣──而且對我們來說,事情甚至還要容易,上面還有一個起首字母哩。”

  “我們真走運!”大夫大聲叫了起來。

  “是麼?”波洛說。

  他的語氣中,有點什麼使他感到意外。

  可是沒等他問明,波洛又一次俯身向地板。

  這一次,他手裏拿的是──一根煙鬥通條。

  “這大概是雷切特先生的財産吧?”大夫提也說。

  “他的任何一只yi袋裏都沒有通條,而且也沒有煙絲或者煙絲袋。”

  “那麼這是一條線索了。”

  “是啊!很明顯。而且又丟得很合時宜。不過注意,這是一條男xing的線索!不能抱怨這件案子沒有線索了。現在已有了充裕的線索了。順便問一聲,那凶器你是怎麼chu置的?”

  “凶器的影子都沒有。凶手一定隨身把它帶走了。”

  “我想知道爲什麼。”波洛沈思著。

  “嗨!”大夫正靈巧地在探索死者睡yi的口袋。

  “我把這個給疏忽掉了,”他說,“當時我解天上yi的鈕扣,就徑直把它扔到後面去了。”

  他從song袋裏掏出一只金表。表殼癟進,時針正指在一點一刻上。

  “你瞧!”康斯坦丁熱切地叫了起來,“這給我們指明了作案時間。同我的推測一致。我說的是半夜十二點到淩晨兩點之間,大概在一點鍾左右,雖然在這種問題上,很難說得很確切。好了!有了證據啦。一點一刻。這就是作案時間。”

  “是啊,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大夫迷惑不解地朝他瞧著。

  “請你原諒,波洛先生。我可不太明白你的話。”

  “我不明白自己的話,”波洛說,“我會都不明白,而且,正如你所覺察的,這使我也感到苦惱。”

  他歎了一口氣,俯身在小桌子上,仔細檢查燒焦的紙片。他自言自語地咕哝著。

  “現在需要一只老式的女人帽盒。”

  康斯坦丁大夫一下子不知道怎麼來對待他這句古怪的話才好。然而,波洛沒有時間讓他發問了。他打開通往過道的門,叫喚列車員。

  那人跑步趕到。

  “這節車廂有多少婦女?”

  列車員扳著手指計算。

  “一、二、三……六個,先生。一位美guo老太太,一位瑞典太太,年輕的英guojie,安德烈伯爵夫人,還有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和她的女傭人。”

  波洛考慮了一下。

  “她們都有帽盒嗎?”

  “有,先生。”

  “給我去拿來──讓我看看──,瑞典太太和那個女傭人的。我只打算要這兩只。你可以告訴她們,這是一種海關規則──到底怎麼說,由你考慮吧。”

  “不成問題,先生。現在她們都不在自己的包房裏。”

  “那就快。”

  列車員走了。他回來時,帶來了兩個帽盒。波洛打開女傭人的那只,把它扔到一旁。接著,他又打開了瑞典太太的,是時發出一聲滿意的驚叫。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帽子,揭開幾只隆起的圓形金屬網。

  “嗨,這就是我所需要的。大約十五年前,帽盒是做成這樣的。可以用一根帽針把帽子串在這種隆起的金屬網上。”

  說著,他熟練地取下兩只這樣的東西。然後重以裝好帽盒,吩咐列車員把它們都送還給本人。

  當門再次關上時,他轉向自己的同伴。

  “我qin愛的大夫,你瞧我,我並不是一個依賴專門手段的人。這是我所探索的一種心理學,不是指紋或者煙灰。但在這個案子中,我得接受一點科學的幫助。這間房裏滿是線索,但是我能相信這些線索真的如它們所表明的那樣嗎?”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波洛先生。”

  “好吧,我給你舉個例子──你發現了一塊女人的手帕。這是一個女人丟的嗎?可是,也許是一個男人作的案,他心裏想:‘我要幹得讓人看起來象是個女人幹的。我要給我的敵手不必要地戳上幾刀,有幾刀要戳得軟弱夫力,毫夫作用,我還要把這塊手帕扔在人人都能發現的地方。’這是一種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要是一個女人殺了他,而故意扔下一根煙鬥通條,讓人看起來象是個男人幹的呢?那末,我們是不是應該認真地推測一下,這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是毫不相關的呢?還是每人都因粗心掉下他們的身份線索的?是啊,巧合太多了!”

  “可是這帽盒起什麼作用呢?”大夫問道,仍舊迷惑不解。

  “啊,這我來講。正如我所說的,這些線索,這停在一點一刻的表,這手帕,這煙鬥通條,它們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這我還沒法說。但是,這兒有一個線索,我相信──雖然我可能又錯了──不是假的。我指的是這根扁平的火柴,大夫先生。我相信,這根火柴是凶手用的,不是雷切特先生用的。它用來燒毀某種會使罪行暴露的的文件。也許是一本筆記本。要是這樣,那本子裏一定有什麼東西,某種錯誤,某種罪行,它可能會給對手留下一個線索。現在我要設法使它複原,以便弄清這東西是什麼。”

  他走出包房,過一會回來了,帶著一只小酒精爐和一把燙發鉗。

  “我要用它來燙胡子。”他指指鉗子說。

  大夫懷著極大地興趣注視著他。他把兩只隆起的金屬網壓平,接著小心翼翼地設法把燒焦的紙片放到其中的一只上,又用另一個朝它上面輕輕拍打,然後發鉗把兩只網罩鉗在一起,放到酒精燈的火苗上。

  “這完全是一個臨時湊合的代用品,”他扭過頭來說,“但願它能符合要求。”

  大夫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這些過和。金屬網開始發紅。突然,他看到了一些隱隱約約的字迹。慢慢地自己組成幾個單詞──發光的單詞。這是一塊極小的紙片。只顯出幾個字:

  “……小黛西·阿姆斯特朗。”

  “啊!”波洛發出一聲尖叫。

  “它告訴你什麼嗎?”大夫問道。

  波洛的兩眼閃閃發光。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鉗子。

  “是的,”他說,“我知道死者的真名實姓了。知道他爲什麼不得不離開美guo了。”

  “他叫什麼?”

  “凱賽梯。”

  “凱賽梯。”康斯坦丁皺起了眉頭。“這使我想起了什麼。好些年以前的事吧。我想不起……這是美guo的一個案件,是吧?”

  “是的,”波洛說,“美guo的一個案件。”

  波洛就無意就此多說了。他朝四周打量著繼續說:“等會兒我們再詳細談那個吧。現在讓我們先來弄清楚,這兒凡是應該看的,我們是否都已經看了。”

  他迅速、熟練地再一次仔細檢查了死者的yi袋,但沒有找出什麼感舉興趣的東西。他試圖打開和隔壁房間相通的那扇門,可是它在另一面被闩上了。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康斯坦丁大夫說,“要是凶手不是越窗逃的,要是這扇通隔壁的門另一面是闩上的,要是通往過道的門不僅裏面鎖住,而且還搭上了鏈條,那麼凶手是怎麼離開這個包房的呢?”

  “這是當一個捆住手腳的人被關進櫃子──不見時,觀衆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

  “我人意思是,”波洛解釋說,“要是凶手想要我們相信,他是經由窗口逃跑的,他自然就得使人看起來加外兩個出口是不可能的了。象櫃子裏的‘隱身人’一模一樣──這是一種騙局。而揭穿這種騙局,是我們的職責。”

  他把隔壁相通的門在他們這邊給鎖上。

  “萬一,”他說,“那位傑出的哈伯德太太突然心血來chao,想到要收集第一手的罪行材料,寫信去告訴她的女兒。”

  他再次朝四周打量了一下。

  “我想,這兒沒什麼更多的事情要做了。讓我們還是重新上鮑克先生那兒去碰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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