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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第6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第6節上一小節]太太笑笑說:“幹考古工作的人只看腳底下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天空是不存在的,”

  麥加多太太格格地笑了出來。

  “啊,他們是很奇怪的。這個你不久就可以發現,護士小jie。”她說。然後,她停一下,又接著說:“你能來,我們都很高興。我們都爲qin愛的雷德納太太非常擔心,對不對,露伊思?”

  “真的嗎?”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大起勁兒。

  “啊,是的。護士小jie。她近來的情形很壞,有各種各樣大驚小怪的事,而且會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你知道,要是有人對我談到有人這樣,我總是說,‘這只是神經作祟。不過,還有什麼會更令人擔心呢?’神經是一個人的精髓。對不對?”

  我暗暗地想:你這個多事的女人!你這個多事的女人!

  雷德納太太冷冷地說:“那麼,瑪麗,你就不必爲我擔心了。現在我有護士小jie照顧了。”

  “當然,我會的。”我愉快地說。

  “我敢說那就不同了。”麥加多太太說,“我們都覺得她應該去看醫生,或者找些什麼事做。她的神經實在已經崩潰了。是不是?qin愛的露伊思?”

  “害得你們似乎也爲我心神不安了,”雷德納太太說,“我們談些比我的可憐的病狀更有趣的事好嗎?”

  于是,我就明白,雷德納太太是那種容易樹敵的人。她說話的腔調冷冷的,很不客氣(我並不是因此而責備她),因此,麥加多太太的略嫌憔悴的面頰變紅了。她嗫嚅地說了一句話,但是雷德納太太已經站起來,到屋頂另一邊她丈夫那裏。不知道他是否聽到她在過去的聲音,等到她拍拍他的肩膀時,他迅速地擡頭一看。他的臉上有一種急切的、疑問之se

  雷德納太太輕輕地點點頭。不久,她就挽著他的胳臂,一同漫步到遠遠的矮牆那裏,終于走下樓梯。

  “他很愛她,是不是?”麥加多太太說。

  “是的,”我說,“我覺得這是很好的現象。”

  她露出一種奇怪的、有些急切的神氣,由側面望望我:“護士小jie,你以爲她實在有什麼毛病?”

  “啊,我想沒什麼大毛病,”我樂觀地說,“我想,只是有些疲憊而已。”

  她的兩眼仍然像在吃茶點時一樣地盯著我。然後,她突然問我:“你是神經科護士嗎?”、

  “啊,不是的!”我說,“你怎麼這樣想呢?”

  她沈默片刻,然後說:“你知道她最近多怪嗎?雷德納博士沒告訴你嗎?”

  我認爲不該講我的病人的閑話。在另一方面,根據我的經驗,往往很難由病人qin戚的口中探聽實情。在你知道實情以前,你往往是在暗中摸索,毫無結果。當然,要是有一位大夫主持,情形就不同了,大夫會把你必須知道的事告訴你,但是,對這個病人,並沒有大夫在主持治療。他們並沒有正式請瑞利大夫診治。據我自己揣測,我也不敢確定雷德納博士是否已經將能告訴我的事都對我說了。病人的丈夫往往對他太太的實際情況三緘其口——我以爲,在這方面,他就更值得尊敬。但是;沒有關系,我知道得愈多,就愈曉得該采取什麼途徑。麥加多太太(此人我認爲是一個非常狠毒、非常多嘴的女人)明明巴不得能說出來。坦白地說,就人情方面以及職業方面而論,確想聽聽她要說什麼。你要以爲我只是出于日常生活中常有的好奇心,也無不可。、

  我說:“我推測,雷德納太太最近的舉動,不像平常那樣正常吧?”

  麥加多太太令人討厭地哈哈大笑。

  “正常?才不呢。把我們都嚇死了。有一夜,她看到有什麼人的手指頭在敲她的窗。然後又看到一只手,沒有胳臂。但是,她又看見一個黃面孔緊貼在窗玻璃上——等到她跑到窗口就不見了。你說可怕不可怕?我們大家都嚇得毛骨悚然。”

  “也許有人在捉弄她。”我提出一個解釋。

  “啊,不是的,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只有三天以前,吃飯的時候,他們在村裏打槍——差不多在一哩之外——她嚇得跳起來,尖聲大叫——我們大家都嚇死了。至于雷德納博士,他連忙跑到她那裏,做出最可笑的舉動。‘qin愛的,沒什麼事,一點兒也沒事,’他連連地說,你知道,護士小jie,男人有時會鼓勵女人有這樣歇斯底裏的幻想。這是一種遺憾,因爲這是很壞的,妄想是不能鼓勵的。”

  “要真是妄想,就不然了。”我冷冷地說。

  “還會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我沒有回答,因爲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槍聲和尖叫聲是很自然的——我是說對一個神經失常的人來說。但是看到鬼怪的面孔和手這個說法,就不同。我以爲那不外是兩個原因:不是雷德納太太捏造出來的(和一個孩子爲了使她自己成爲大家注意的中心,便說一些根本沒有的瞎話來誇耀的情形,絲毫不差),就是我方才說的,有人故意在捉弄她。我想,那是一個像柯爾曼先生那樣毫無想象力、精神飽滿的年輕人會以爲有趣的事,我決定要密切地注意他。神經過敏的病人可能讓一件無聊的、開玩笑的事嚇得幾乎會發瘋。

  麥加多太太斜著眼望望我說:“她的長相很羅曼蒂克,護士小jie,你以爲是嗎?她是那種會遭遇到一些怪事的女人。”

  “她遇到很多怪事嗎?”我問。

  “這個——她的前夫在她只有二十歲的時候陣亡了。我想那是很悲慘,很羅曼蒂克的事。你說是不是?”

  “這是把鵝稱爲天鵝的一種辦法(即“言過其實”之意——譯者注)。”

  “啊,護士小jie,這樣說法多特別!”

  這實在是很確切的說法。你往往聽到許多女人說:“假若雷納德——或者亞述——或者不管他叫什麼——假若他只是活著就好了。”我有時候這樣想:假若他真的仍然活著,也許已經變成一個肥胖的、毫不羅曼蒂克的、脾氣很壞的中年丈夫。

  天se漸漸黑了。我建議下去。麥加多太太同意,並且問我要不要去看看研究室,“我的先生會在那裏——工作。”

  我說我很想去看看,于是,我們就往那裏走。那地方點著一盞燈,但是沒有人。麥加多太太讓我看幾樣用具,和正在chu理的幾件銅裝飾品,也給我看一些塗上蠟的骨頭。

  “約瑟會到那裏去呢?”麥加多太太自言自語地說。

  她到繪圖室去找,賈雷先生正在那裏工作。我們走進去的時候,他幾乎不曾擡頭看看,等他擡頭看到我們的時候,我感到他的臉上露出很不尋常的緊張神氣。我突然想到:這個人已經到了不能再忍耐的程度。仿佛是一根弦,很快就要突然繃斷了。于是,我想起另外一個人曾經注意到有同樣的緊張情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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