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尼羅河謀殺案第14節上一小節]能,但成數又不大。”傳來了敲門聲。“啊,是我們的重婚未遂者來了!”
胡利伍德是個粗魯高大的漢子。進門後,他不斷懷疑地打量雷斯和白羅兩人。白羅立刻認出他就是那天跟露易絲·蒲爾傑站在一起談話的人。
胡利伍德疑惑地問道:“你們要見我?”
“不錯,”雷斯說,“昨晚船上發生凶殺案,你應該知道了吧?”
胡利伍德點點頭。
“我相信你有理由憎恨那位遇害的太太。”
警覺的意識閃過胡利伍德的雙目。
“是誰說的?”
“你認爲道爾太太破壞了你跟一位姑娘的好事。”
“我知道是誰告訴你的,是那個亂打狂語的法賊婦。
她是個如假包換的撒謊者!”
“但這特別的故事卻是真實的。”
“全是騙人的鬼話!”
“我還沒說清是哪一個故事哩!”
胡利伍德頓時語塞。
“你不是打算跟一位名叫瑪麗的女子結婚嗎?後來,她發現你已經有太太,于是拒絕了婚事,對嗎?”
“這關她屁事?”
“你的意思是這關道爾太太什麼事?不過,你要知道,重婚是犯法的。”
“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我跟本地出生的一個女孩結了婚。對方家長沒有回音。她返回自己的部族,我不見她已經五、六年了。”
“但你仍然是她丈夫。”
胡利伍德無話可說。雷斯繼續道:“道爾太太──那時是黎吉薇小──揭發了這件事?”
“正是她!他的!又沒有人要她這麼做。我會好好對待瑪麗,爲她犧牲一切。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關于我前妻的事,如果不是因爲她那好管閑事的女主人。不錯,我的確非常痛恨她。當我見到她在船上,珠光寶氣地四
招搖,卻全未設想到自己曾一手摧毀了一個男人的家庭生活,我的確恨死她。但如果你以爲我是個殺人凶手──以爲我會開槍殺死她──那全是鬼話!我碰也沒碰過她。我可以向天發誓。”
胡利伍德停口不語,汗珠從臉上端詳滴下。
“昨晚十二點至兩點這段時間內,你在何?”
“在上睡著了,我的同房可以證明。”
“我們一定會調查明白。”雷斯說,然後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今天到此爲止。”
“怎麼樣?”白羅一面關門,一面問。
雷斯聳聳肩。“他的答話相當直率。當然,他神緊張,卻是合乎常理的。我們得調查他的不在場證明──盡管我認爲不會有什麼肯定的結果。他的同房可能睡得很熟,這家夥大可隨意溜進溜出。主要看是否有其他人見到他。”
“對,這一點需要弄清楚。”
“我想,下一步是,”雷斯說,“查問有沒有人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響。這是決定凶案時間的線索。貝斯勒醫生假設是十二點至兩點這段時間內。希望旅客之中有人聽到槍聲──盡管他們當時沒有察覺那是槍響。我自己卻什麼也沒聽見。你呢?”
白羅搖搖頭。
“我?我睡得像死去一樣,什麼也沒聽到。我仿佛服了*葯似的,不省人事。”
“真可惜。”雷斯說,“唔,但願能從睡在右舷邊的旅客身上碰到點運氣吧!芬索普已經問過了,下一個房間是艾樂頓母子所宿。我派侍應生去請他們來。”
不消片刻,艾樂頓太太進來了,身上穿著灰、有條紋的絲質
衫.臉上充滿悲傷神情。
“太可怕了!”她說畢,坐到白羅遞給她的椅子上。“我真不敢相信,一位如此可愛的女子──擁有人生一切最美好的東西──竟然死了。我真認爲這不可能是事實。”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夫人。”白羅同情地說。
“我真高興有你在船上,”艾樂頓太太說,“你一定能夠找出凶手。我真高興凶手不是那位可憐的悲劇型的少女。”
“你是指杜貝爾弗小?誰告訴你她不是凶手?”
“珂妮亞。”艾樂頓太太微笑著答道,“你知道,她正因此事而興奮不已哩!這可能是她一生中所遇見過的唯一最刺激的事,也可能就只有這麼一次!但她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她覺得自己這樣興奮太可恥,也太可怖了。”
艾樂頓太太瞥了白羅一眼,接著補充說:“我不該再閑址一通了。你要問我一些問題?”
“倘若你不介意的話。夫人,你昨晚何時上休息?”
“十點半過一點。”
“你立刻入睡了?”
“不錯,當時我很困。”
“那麼,你在夜裏有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呢?”
艾樂頓太太皺一皺眉頭。
“唔,我想我聽到一下濺聲,然後是有人奔跑的腳步聲——又或許是腳步聲,然後是
聲?我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人掉進海裏──一場夢,你知道──然後我醒過來,側耳傾聽,可是再也沒有什麼聲響了。”
“你知道當時是幾點鍾嗎?”
“不!恐怕弄不清楚了。不過我想不會距離我入睡的時間很久,大概是一個鍾頭之內吧!”
“啊,夫人,這太不肯定了!”
“是啊,我知道是很不准確。不過,既然我一點頭緒也沒有,更不應該胡亂猜忖。”
“你能提供給我們的就這些嗎,夫人?”
“恐怕就這些了。”
“以前你見過道爾夫人嗎?”
“沒有。提姆倒見過。我也時而聽聞她的事──是從侄女喬安娜口中得知的。不過直至來亞思溫,才有機會跟她坐一起。”
“我還有一個問題,夫人,如果你不介意我問的話。”
艾樂頓太太微笑著喃喃道:“我樂意回答任何問題。”
“是這樣的,你或你的家人,曾否由于道爾夫人的父──即黎吉薇先生的關系,而受到重大的經濟上的損失呢?”
艾樂頓太太顯得極度詫異。
“噢,不!家裏的經濟從來沒有受到嚴重打擊,只是每況愈下……你知道,利息愈來愈低了。我們的貧窮並不是由什麼戲劇的轉變。我的丈夫留下很少財産,不過他遺下的一切仍然在我手中,盡管它們所帶來的入息已不及往日。”
“謝謝你,夫人。或者你願意請令郎來一趟。”
提姆迎著他的母,輕松地說:“審訊完畢了嗎?輪到我了!他們問你什麼?”
“只問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響。”艾樂頓太太說,“很可惜我什麼也沒聽到。我真猜不透爲什麼會這樣。林娜和我只相隔一個房間,我應該是會聽到槍聲的。快去吧,提姆,他們在等你。”
白羅向提姆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提姆答道;“我很早便上,大約是十點半。我看了一會書,剛過十一點便熄燈休息。”
“可曾聽到什麼聲響?”
“聽到一位男士說晚安。我想,就在不遠。”
“那是我向道爾太太說晚安。”雷斯說。
“對了。然後我便睡下。不久,聽到一片吵鬧。我記起了,是有人在叫芬索普。”
“是羅柏森小,她從了望廳奔出來。”
“對,我相信就是這時候。接著是幾種不同的聲音。然後有人跑過甲板。再後是一陣濺聲。然後我聽見老貝斯勒在叫‘小心點’和‘不要太快’。”
“你聽到濺聲?”
“嗯,是類似這樣的聲音。”
“你肯定不是槍聲?”
“不錯,我相信這可能是……我的確聽到‘噗’的一聲。
或許那就是槍響,也可能是因爲瓶塞打開似的聲音而聯想到液倒進杯裏的聲響……我可是模模糊糊地感到外面鬧哄哄的一片,心裏希望他們趕快回房休息。”
“這之後,還有什麼聲響嗎?”
提姆想了一會。“只是芬索普在鄰室走來走去,好像永遠不想上休息似的。”
“再後呢?”
提姆聳聳肩。“再後──記不起了!”
“你再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也沒有。”
“謝謝你,艾樂頓先生。”
提姆站起來,離開了吸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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