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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所迷案》第11章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我一眼就看出,對這個案件,梅爾切特上校與斯萊克警督意見不一。梅爾切特面se漲紅,十分氣惱,警督顯得很yin郁,“我遺憾地說,”梅爾切特說,“我認爲年輕的列丁無罪,斯萊克警督不同意我的看法。”

  “如果他沒有幹,爲什麼他要說是他幹的呢?”斯萊克懷疑地問道,“記住,斯萊克,普羅瑟羅太大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那不一樣。她是個女人,而女人往往會做出那樣的愚蠢舉動。我不是說她是一時沖動那樣做的。她聽說他被指控,于是編造了一番謊言。我太熟悉這一套把戲了。您不用相信我熟悉的女人的蠢把戲。但是,列丁不一樣。他的腦子是很靈的,如果他承認是他幹的,喔,我說他確實幹了。是他的槍,您不能否認這一點。由于普羅瑟羅太太的事,我們知道了動機。我們在此之前不清楚動機,但是現在我們清楚了,喔,整個事情都很清楚了。”

  “你認爲他可能在早些時候殺他的?比如說,在六點三十分?”

  “他不可能那樣做。”

  “你調查了他的活動嗎?”

  警督點點頭。

  “六點過十分他在村子裏的‘藍野豬’旅館附近。從那裏,他沿花園後的小路過來——您說隔壁的老太婆在這兒看見他,應當說,她所見如實——到花園中的畫室內與普羅瑟羅太大約會。六點三十分剛過,他們就一起離開那裏,沿小路去村子裏,半路上碰到斯通博士。他完全證實了這一點,我見過他。他們全都站在郵局旁交談了幾分鍾,然後,普羅瑟羅太大走進哈特內爾小jie的家,去借一本園藝雜志。這番情況也是如實的,我也見過哈特內爾小jie。普羅瑟羅太大呆在那兒與她聊天,一直到七點正,這時,她喊道時間晚了,說她必須回家。”

  “她的神se怎麼樣?”

  “哈特內爾小jie說,非常輕松愉快。好像地興致很高。哈特內爾小jie完全肯定,她沒有什麼心事。”

  “好的,繼續說吧。”

  “列丁,他與斯通博士到了‘藍野豬’旅館,一起飲酒。在七點差二十分時,他離開那兒,疾步走過村子的街道,又沿小路來到牧師寓所。許多人見到他。”

  “這一次沒有沿花園的後面小路來嗎?”上校敏銳地問道。

  “沒有,他來到前門,要見牧師,聽說上校在那兒,就進去,向他開槍——正像他說的那樣幹的!這就是案件的真相,我們用不著進一步調查了。”

  梅爾切特搖搖頭。

  “還有醫生的證詞。您不能否認。普羅瑟羅被槍殺的時間不會晚于六點三十分。”

  “啊,醫生:“斯萊克警督露出輕蔑的神se。“您竟然要相信醫生。拔掉你所有的牙,他們今天只會幹這事,然後就說非常抱歉,而實際上你一直患的是闌尾炎。醫生!”

  “這並不是一個診斷問題。海多克醫生在這一點上絕對肯定。你不能反對醫學的證據,斯萊克。”

  “還有我的有價值的證據,”我說,突然記起一件忘記了的事。“我摸過屍ti,已經冰涼了。我可以發誓。”

  “明白了嗎,斯萊克?”梅爾切特說。

  “喔,當然,如果真是如此。但是,這可是——一個絕妙的案子。比方說列丁先生太急于被絞死。”

  “這件事本身也叫我感到有點蹊跷。”梅爾切特上校說。

  “唱,別談什麼趣味問題,”警督說,“有許多紳士在戰後變得有點傻氣。我想,現在又得從頭開始。”他轉向我。“你爲什麼故意讓我對鬧鍾的時間作出錯誤判斷,先生,我不明白。幹擾司法的目的,就是這樣。”

  “我曾三次想告訴您,”我說,“但每一次您都不讓我開口,不願聽我說。”

  “先生,那只是一種說話方式。如果您真是有心告訴我,早就給我講得清清楚楚的了。鬧鍾與便條似乎完全吻合。現在,根據您提供的情況,鬧鍾時間完全錯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案子。把鍾撥快一刻鍾究竟有什麼好chu?”

  “是爲了讓鍾准時。”我說。

  “我想,我們不必糾纏這一點,普督,”梅爾切特上校策略地說,“我們現在所需要的,是從普羅瑟羅太大和年輕的列丁口中獲得實情。我給海多克打電話,叫他把普羅瑟羅太大帶到這兒來。他們一刻鍾後應該到了。我想,先叫列丁也到這兒來。”

  “我來接通警察局,”斯萊克普督說,拿起電話。

  “現在,”他放下話筒後說,“我們得研究一下這個房間。”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也許,”我說,“您是要我避開。”

  警督立即爲我打開了門。梅爾切特喊道:

  “牧師,列丁到時回來好嗎?您是他的一位朋友,您有足夠的影響說服他吐露實情。”

  我看見妻子和馬普爾小jie在頭挨頭地交談。

  “我們一直在判斷各種各樣的可能xing,”格麗澤爾達說,“我希望您能解開這個謎案,馬普爾小jie,就像上次韋瑟比小jie拾到的蝦的鰓消失了時您做的那樣。全都因爲它使您想起有關一袋煤的某種不同的東西。”

  “你在笑我了,qin愛的,”馬普爾小jie說,“但畢竟這是一種探明真相的好方法。這確實是人們稱爲直覺、並對此小題大作的東西。直覺就像不用拼寫讀一個單詞一樣。兒童不能那樣做,因爲他們的經驗很少。成年人認識這個單詞,因爲他們以前經常看見過。牧師,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的,”我慢慢說道,“我想我明白。您是說,如果一件事使您想起另外一件事——那麼,這也許是同一類的事。”

  “一點不錯。”

  “那麼,普羅瑟羅上校被謀殺這件事到底使您想起什麼呢?”

  馬普爾小jie歎了一口氣。

  “這就是使我爲難的地方。這麼多平行的判斷出現在我的頭腦中。比如說,我想起哈格裏夫斯少校,一位教堂執事,是一位無理可挑、衆所尊敬的人。但是,他一直與一個從前的女仆保持著婚外私情,想想看:五個孩子——真的五個孩子——對他的妻子和女兒真是晴天霹雷。”

  我極力想象普羅瑟羅上校扮演偷情者的角se,但實在想象不出。

  “還有洗yi店的那件事,”馬普爾小jie繼續說,“哈特內爾小jie的蛋白石別針被非常大意地留在一件帶飾邊的罩衫上,送到洗yi店。拿走這枚別針的女人無意要別針,也絕非一個堿。她只是將別針藏在另一個女人的家裏,然後告訴警察她看見那女人拿走別針。怨恨,您知道,純粹是怨恨。這是一個令人吃驚的動機——怨恨。當然,是由一個男人引發的。總是這樣的。”

  這一次,我看不到什麼平行的判斷,無論這些判斷相距多麼遠。

  “還有,可憐的埃爾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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