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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目睹記》第15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命案目睹記第15節上一小節]個子,頭發褐褐的人。他可能坐那班火車,而且他是和洛塞津別莊有關系,他是這案子一個可能的嫌疑犯。現在,我們要去訪問訪問他的兄弟阿佛列了。”

  阿佛列·克瑞肯索普在西漢普斯特有一個公寓。那個公寓是在一個有點偷工減料型的現代化大樓裏。那個大樓有天井,專供公寓主人停車之用,對別的人有點不夠周到。

  那個公寓是那種現代化,家具嵌入牆壁型的,分明是可以帶家具出租的。那裏面有一個合板的桌子,可以由牆壁上拉下來,一張沙發chuang,還有幾把不相配的椅子。

  阿佛列用極可愛的友善態度接待他們,但是,克瑞達克以爲,他很緊張。

  “大駕光臨,不勝惶恐!”他說,“我可以替你斟一杯酒嗎?克瑞達克督察?”他拿出幾瓶酒邀他。

  “不用,謝謝你,克瑞肯索普先生。”

  “這麼不賞光嗎?”他對自己這句玩笑話哈哈大笑,然後問有什麼事。

  “你問我十二月廿日的下午和晚上做些什麼嗎?我怎麼會知道?怎麼,那是——什麼?——三個多星期以前的事了。”

  “令兄哈樂德就能夠確切地告訴我們他做些什麼。”

  “哈樂德老哥也許可以,但是阿佛列老哥是不行的。”然後,他露出一點特別的神氣加了一句——那可能是不懷好意的妒忌。“哈樂德是我們家的成功人物——很忙,很有效率,時間都分配得好好的,有時間做每一件事,而且在那個時間,樣樣事都可以做。譬如,即使他打算謀殺人,他也會仔細算准時間,一絲不苟地幹。”

  “你舉那個例子有什麼特別理由嗎?”

  “啊,沒有——只是偶然想起的一個極可笑的例子。”

  “現在告訴我一些關于你自己的事吧。”

  阿佛列攤開雙手。

  “就象我對你說的,我對時間和地方都記不清楚。你要是問我聖誕節的事,我就能夠回答你——那是有借口的。我知道聖誕節那一天我在什麼地方。我們是在布瑞漢頓同我的父qin一同度過的。我實在不知道是爲什麼,他抱怨我們住在那裏開銷太大。但是,假若我們不去他那裏,他就會抱怨我們從來不接近他,我們實在是爲了討我們mei子的歡心才去的。”

  “你今年就是這樣嗎?”

  “對啦。”

  “但是,很不幸,你的父qin病了,是不是?”

  克瑞達克現在是故意采取側面的試探方式。這是幹他那一行的人都有的一種本能。

  “他病了。本來爲了達到節儉的光榮目標,勒緊肚子過日子,一旦大吃大喝,産生了不良後果。”

  “就是這樣嗎,是不是?”

  “當然啦,別的還有什麼?”

  “我想,他的醫生——很擔憂。”

  “啊,那個老笨蛋坤坡呀。”阿佛列馬上輕蔑地說,“督察,聽他的話沒有用。他是一個最愛大驚小怪的人。”

  “真的嗎?我覺得他似乎是一種很明白事理的人。”

  “他完全是個笨蛋。我的父qin並不真是病人。他的心髒沒有什麼毛病。但是,他完全相信坤坡的話。自然啦,當他真的覺得不舒服的時候,他總是大驚小怪,害得坤坡跑來跑去,問東問西。不論是他吃的或喝的,他都要管。這一切簡直可笑極了。”阿佛列特別氣惱地說。

  克瑞達克沈默一兩分鍾;他這樣做頗有效。阿佛列局促不安,很快地瞧他一瞧,然後使xing子說:

  “啊,這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知道三四個星期之前單單在星期五那一天我在哪裏?”

  “那麼,你真的記得那是星期五了?”

  “我想你是那麼說的。”

  “也許我說過。”克瑞達克督察說,“無論如何,二十日,星期五,就是我所問的那一天。”

  “爲什麼?”

  “例行的調查。”

  “那是胡鬧!關于那個女人的事,你們發現到更多的資料嗎?知道她是由哪裏來的嗎?”

  “我們得到的資料還不完全。”

  阿佛列嚴厲地瞧他一眼。

  “我希望你不會受到愛瑪那種瞎想的影響,認爲她也許是我大哥的遺孀。那完全是胡說八道。”

  “這個瑪婷沒在什麼時候請求過你收容她嗎?”

  “請求我?主啊,才不會呢。那樣做就是大笑話了。”

  “你以爲她更可能去找你的哥哥哈樂德嗎?”

  “那個可能xing大些。他的名字常常見報。他有錢。她如果想求他幫助,我是不會感到奇怪的。並不是因爲她會得到什麼。哈樂德象我們老太爺一樣吝啬。當然啦,愛瑪是我們家心最軟的一個,而且她是愛德蒙最心愛的meimei。不過,愛瑪仍然是不會輕信的。她很明白這個女人是假的。她已經安排好全家人都要在那裏同她見面——一個精明而實際的律師也要在場。”

  “很聰明,”克瑞達克說,“見面的日期確定了嗎?”

  “本來是准備在聖誕節後不久的一個時候。那個周末,二十七日——”他忽然停下來。

  “啊,”克瑞達克打趣地說,“原來,日期對你是有意義的。”

  “我已經告訴你沒有確定日期。”

  “但是,你方才談起過——是什麼時候?”

  “我實在記不清。”

  “那麼,你不能告訴我你本人在十二月二十日,那個星期五,做些什麼嗎?”

  “抱歉,我的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你沒有約會記錄簿嗎?”

  “那種東西我受不了。”

  “聖誕節前那個星期五——那應該不太難想。”

  “有一天,我打高爾夫球,很可能獲勝。”阿佛列·克瑞肯索普搖搖頭,“不,那是在那以前的那一周。我也許是在閑蕩。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那樣消磨的。我發現一個人在酒吧裏比在任何其他地方完成的事更多。”

  “也許這裏的人,或者是你的朋友可以幫忙吧?”

  “也許吧。我問問他們看。我會盡力。”

  阿佛列現在有自信了。

  “我不能告訴你我在那一天做些什麼。”他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做什麼。我沒有在長倉庫裏謀害什麼人。”

  “你爲什麼那樣說,克瑞肯索普先生?”

  “算了吧,我qin愛的督察。你是在調查這個凶殺案,是不是?當你問‘在某年某月某時你在哪裏?’的時候,你是在把一些事實縮小範圍。我倒很想知道你爲什麼想到二十日那個星期五——什麼時候?——在午餐與午夜之間嗎?這不可能是由驗屍的醫學報告證明的,不可能在過了這麼久以後可以證明。有什麼人看到死者偷偷在那天下午到那倉庫裏嗎?她走進去,再也沒有出來,是嗎?”

  克瑞達克督察那雙機警的黑眼睛正在仔細地觀察他。但是,他是一個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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