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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目睹記》第3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命案目睹記第3節上一小節]“別著涼,現在是一年之中天氣最靠不住的時候,你也不象往年那樣年輕了。”“我知道。”瑪波小jie說。“我們也不要再爲這件事cao心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瑪波小jie點點頭說:“不要在冷風裏站著,愛思白。否則,著涼的是你。去到鐵路飲食店喝點熱茶吧,你還有時間,還有十二分鍾你的車才開。”“我想也許會的,再見,珍!”“再見,愛思白。聖誕愉快。替我問候qin愛的羅德瑞克——不知道他還記得不記得我,大概不記得了。”“他當然記得你——記得很清楚。他在學校的時候,你還幫過他的忙——好象是關于貯物抽屜裏的錢遺失的事,他從來沒忘記。”“哦,那個!”

  瑪波小jie說。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轉過身去。這時候,汽笛一響,列車開動了。瑪波小jie眼看著她那朋友的結實的矮胖軀ti漸漸消逝。愛思白可以問心無愧的到錫蘭去——她已經盡了她的責任,再也沒有別的事應該做了。

  瑪波小jie在火車增加速度時並未靠到椅背上,卻坐得筆直,專心的、認真地思索著。瑪波小jie雖然說話羅嗦而且糊塗,但是,她的頭腦清晰而且機靈。她現在有一個問題要解決,那就是將要怎麼做的問題。也許很奇怪,這件事她感覺到象麥克吉利克蒂太太一樣,是一個責任的問題。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曾經說她兩人都盡力而爲了。麥克吉利克蒂太太的確是這樣,但是她自己呢?她不覺得那樣肯定。有時候;那是一個必須應用一個人的特別天賦的問題。但是,那也許是驕傲的想法。她到底能做些什麼呢?她的朋友說的話,她又想到了,“你已經不象往年那樣年輕了……”

  瑪波小jie現在平心靜氣地,好象一位將軍計劃一場戰役,或者是會計師估計一筆生意似的,把那些對于進一步冒險有利與不利的事實反複盤算者。屬于貸方的有以下幾個:

  (一)我對于人生及人xing的長久經驗。

  (二)享利·克利斯靈爵士和他的侄子(我想,現在他在倫敦警察廳刑事警察部)。他過去在辦那個小圍場案子的時候很幫忙。

  (三)我的侄子雷蒙的第二個兒子——我幾乎可以確定——如今在大英鐵路局服務。

  (四)葛瑞塞達的兒子倫納德。他的地圖知識很淵博。

  瑪波小jie再掂量一下這些資産,表示贊成。要增強她在借方的弱點,這些事實都是必要的——尤其是她自己身ti脆弱這一方面。“現在的情形是,”瑪波小jie想,“仿佛自己能到chu奔跑、探詢、調查一切了。”

  是的,這是她反對進一步采取行動的主要原因:自己的年紀和ti弱。雖然已到耄耋之年,她的健康情形仍然很好,不過,她是老了。而且,假若海達克醫師不准她作實際的園藝勞動,他一定不會贊成她去追捕凶手。事實上,她就是計劃這樣做的——她的漏洞就在這裏。到現在爲止,比方說,事實已經逼得她這樣做,那麼,她應該怎麼辦?就這件事來說,仿佛是她有意自找麻煩。她不敢確定是她想要這麼做。她現在老了——又老又累。就在現在這一刻,一天勞累的旅程終結,她很不願意開始施行什麼計劃。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回到家裏,拿一盤豐富的晚餐,坐在爐邊吃,然後上chuang休息。明天早上只是在花園裏閑蕩著,偶爾剪剪一兩種花木,很緩和地整理一下,做些不必彎腰、費力的事。“我太老了,不能再從事冒險了。”瑪波小jie這樣想,同時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一個路堤的轉彎。

  一個轉彎。

  她的心忽然一動,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什麼。這是剪票員剪過她的票以後……

  那個路堤使她有一個構想。只是一個構想。一個完全不同的構想……

  瑪波小jie的臉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點紅暈。突然之間,她一點也不覺得累了!“明天早上我要給大衛寫一封信。”她這樣想。

  同時,她的心裏忽然靈機一動,想起另外一個有用的人。“當然,我那忠實的弗蘿倫絲!”

  瑪波小jie有條不紊地著手實行她的作戰計劃,同時,扣除聖誕假期這一段時間。這實在是一個阻礙的因素。

  她給她的侄孫大衛·魏斯特寫一封信,把聖誕賀詞和迫切要求提供資料的意思合並到一塊兒說。

  幸而,她象往年一樣,應邀到牧師家吃聖誕大餐。現在正是年輕的倫納德回家過聖誕假日的時候。在這裏,她可以同他商量地圖的問題。

  倫納德的愛好是各種地圖。這位老太太爲什麼要問關于一個特殊地區的地圖的事。這種原因並未引起他的好奇。他口若懸河地談論到一般有關地圖的問題,並且寫下一些最合她需要的資料。事實上,他還做了一件更有幫助的事。他發現到他事實上收藏了一幅這樣的地圖,並且供給她用。瑪波小jie答應用的時候會很小心,用完後還給他。“地圖,”他的母qin葛瑞塞達說。她雖然有一個已經長大的兒子,很奇怪,她的樣子仍然年輕漂亮,仿佛這破舊的牧師住宅不可能住著這麼一個人物。“她要地圖幹什麼?我是說,她爲什麼要地圖?”“我不知道,”年輕的倫納德說,“我想她沒有確切說明什麼。”“現在我感到奇怪……”葛瑞塞達說,“我覺得她這樣似乎很可疑。象她那樣的年紀,這位老太太應該不要再做那種事了。”

  倫納德問是哪一種事,葛瑞塞達閃避著說:“啊,她要打聽各種事情。爲什麼要地圖呢?我覺得奇怪。”

  不久,瑪波小jie收到她的侄孫來信,信上充滿感情地說:

  qin愛的姑婆:

  您要做什麼?我已經查到您需要的資料。只有兩班車可以適用——四點三十三分那一班,和五點那一班。前者是慢車,在海令·百老彙,巴威爾·希斯,和布瑞漢頓停車,然後到通往貝星市場的各站,五點那一班是威爾斯特別快車,開往卡迪弗,新港島,和天鵝海。前者可能在某chu讓四點五十四分那班車趕上,不過它到達布瑞漢頓早五分鍾。後者剛剛在到達布瑞漢頓之前超過那班四五點五十四分的車。

  我由這一切資料中好象覺察到有一種有趣的醜事發生了。

  對嗎?您是在城裏采購以後搭那班四點五十四分的車,在一個旁邊經過的列車上注意到市長太太讓那個衛生視察員擁抱住嗎?但是,那和那班車有什麼關系?也許是在坡斯考度周末吧?謝謝您寄來的套頭毛yi,正是我需要的。

  您的花園怎麼樣了?我想,在這個季節,不會很茂盛吧?

    侄孫大衛上

  瑪波小jie笑了笑,然後考慮這些供給她的資料。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很肯定地說那車廂不是有走廊的。所以,不是那班開往天鵝海的快車。那是四點三十三分那班車,這已經很明白了。

  現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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