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藏書房女屍之謎第5章上一小節]身後關上,屋內的氣氛變得隨和而更有社交的味道。阿德萊德·傑弗遜能製造出一種甯靜的氛圍。她似乎從不說什麼驚人的話,卻能促使別人開口講話並且使他們感到自在。此時她恰如其分地說:
“我們對這件事都感到很震驚。要知道我們常和這個女孩見面。真讓人難以置信。我的公公非常難過。他很喜歡魯比。”
梅爾切特說:
“聽說是傑弗遜先生向警方報案她失蹤了?”
他想看看她對此到底有什麼反應。有一點——只有一點——惱火?擔憂?他無法確切地判斷是什麼,但一定有問題,而且在他看來,她的確在強打精神,就好像要對付一件棘手的事。
她說:
“是的,是這樣。他是個殘疾人,很容易激動不安。我搞盡力對他說一切正常,一定有什麼原因,而且那女孩不會願意我們報警的。可是他不聽。唠,”她做了一個小手勢——
“他是對的,我們錯了。”
梅爾切特問:“傑弗遜夫人,確切地說,你對魯比·基恩了解多少?”
她想了想。
“這很難講。我公公非常喜歡年輕人,喜歡和他們呆在一起。魯比在他眼裏是一種新的類型的人——她的喋喋不休讓他感覺有趣。她經常和我們一起坐在飯店裏,我公公還帶她駕車出遊。”
她的聲音表明她不想介入此事。梅爾切特自忖:“只要她願意,她還有可講的。”
他說:“你能把你所知道昨晚發生的事講一遍嗎?”
“當然。不過恐怕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晚飯後,魯比和我們一起坐在休息廳裏。跳舞開始後她還坐在那裏。我們已經安排好打橋牌,正在等馬克,就是馬克·加斯克爾,我的內弟——他娶了傑弗遜先生的女兒——他有些重要的信要寫,我們還要等喬西,她和我們一起湊成四個。”
“你們經常這樣玩牌嗎?”
“經常。喬西是個一流的牌手,而且人也很好。我公公特別喜歡玩橋牌,只要有可能他就逮住喬西而不是別人湊成第四個牌友。當然,她必須每組都安排四個人,所以不能總是和我們一塊兒玩,但只要可能,她就加入我們的行列,而且因爲,”她微微笑了笑——“我公公在這裏花了不少錢,所以喬西討好我們,經理也感到高興。”
梅爾切特問:
“你喜歡喬西嗎?”
“是的,我喜歡。她總是和和氣氣,讓人感到愉快。她工作勤奮而且似乎喜歡她的工作。雖然她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但她人很精明,而且——從不做作。她很自然,不裝腔作勢。”
“請繼續說下去,傑弗遜夫人。”
“像剛才說的,喬西必須安排四人一組打橋牌。馬克在:
寫信,所以魯比和我們坐在一起聊天的時間比往常長一點。
後來喬西來了,魯比就起身去和雷蒙德跳她的第一個雙人舞——他是個職業舞蹈家和網球手。魯比回來的時候馬克剛剛加入我們。于是她就去和一個年輕人跳舞,我們四個人就開始打橋牌。”
她停了下來,做了一個無奈的小手勢。
“我知道的就這些!她跳舞的時候我見過她一眼,但是橋牌是一種要求注意力集中的遊戲,我幾乎沒有看玻璃牆那邊的舞廳。到了午夜,雷蒙德來找喬西,他神情澳惱,問魯比在哪裏,喬西當然叫他閉嘴,可是——”
哈珀警監打斷了她的話,他用他特有的平靜聲音說:
“爲什麼說是‘當然’,傑弗遜夫人?”
“嗯,”她猶豫不定,梅爾切特覺得她有點不安——“喬西不想讓那女孩曠工的事弄得大驚小怪。從某個意義上講,她覺得自己應對那女孩負責。她說魯比有可能在樓上她的臥室裏,還說那女孩早些時候說過她頭疼——順便說一句,我覺得這不是真的;我認爲喬西這樣說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雷蒙德去給樓上魯比的房間打電話,但是顯然沒有人接,因爲他回來時神情非常緊張,很激動。喬西和他一起離去,她盡力安慰他,最後她替魯比和他跳了舞。她真有毅力,之後誰都可以看出她的腳跟疼得很厲害。跳完舞後她又回來盡力安慰傑弗遜先生。當時他異常激動。我們最終說服他上休息,我們對他說魯比可能坐車出去兜風了,有可能車胎被紮破了。他憂心仲仲地上了
。今天早上他又焦急不安。”她停了下來。“後來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啦。”
“謝謝您,傑弗遜夫人。現在我想問問您,您認爲這件事可能是誰幹的?”
她立刻回答:“不知道。恐怕我幫不上一點兒忙。”
他追問:“那女孩什麼都沒說過?沒說過嫉妒的事?她害怕某個男人?或她近的男人?”
阿德萊德·傑弗遜對每個問題都搖搖頭。
似乎她再也沒有更多的可以告訴他們。
警監提議他們先去見見小喬治·巴特利特,然後再回頭找傑弗遜先生。梅爾切特上校表示同意,于是他們三個人走了出去,傑弗遜夫人保證傑弗遜先生一醒就通知他們。
當身後的門關上以後,上校說:“一個好女人。”
哈珀警監說:“確實是一位非常好的女士。”
3
小夥子喬治·巴特利特瘦骨嶙峋,喉結突出,表達起來極爲困難。他渾身抖得如此厲害以致于很難說出一句鎮定的話,“我說,這太可怕啦,是不是?像是在星期日出版的報上讀到的新聞——讓人覺得這種事不可能發生,你知道嗎?”
“巴特利特先生,遺憾的是這件事確實發生了。”警監說”“當然,當然,毫無疑問。可是這件事真的很古怪。離這幾英裏遠,還有,等等,那些——在鄉下某幢房子裏,是不是?可怕的郡之類的。在附近引起了一點騒動——是不是?”
梅爾切特上校接過話茬,“巴特利特先生,你熟悉那個死了的女孩嗎?”
看上去喬治·巴特利特吃了一驚。
“哦,不——不——不——一點也不熟,先——先——
先生。不,根本不了解——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和她跳過一兩次舞——消磨時間——打打網球——就這些。”
“我想你是昨晚最後一個見到活著時候的她?”
“大概是——聽起來是不是可怕?我是說,我看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一點沒錯。”
“那是幾點鍾,巴特利特先生?”
“哦,你看,我從來不記鍾點—不太晚,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
“你和她跳舞了?”
“是的——實際上——哦,是,我和她跳了。晚上的早些時候。聽我說,就在她和那個職業的小夥子剛剛跳完表演舞之後。一定是十點,十點半,十一點,我不知道。”
“別管時間了。這個我們能確定。請告訴我們確切發生了什麼事。”
“你知道,我們跳舞。我跳得並不怎麼樣。”
“你跳得怎樣並不重要,巴特利特先生。”
喬治·巴特利特驚慌地看著上校,結結巴巴地說:
“不——噢——不——不——不,我想不重要。像我說的,我們跳舞,轉了又轉,我說著話,但魯比沒怎麼說,她還有點打哈欠。我說過我跳舞不是特別好,女孩們就想——喏——想休息一下,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她說她頭疼——我知道何時該收場,所以我馬上說那好吧,就這些。”
“你最後看見她是什麼樣的情況?”
“她在上樓。”
“她有沒有說過要見什麼人?或者乘車兜風?或者——
或者——有約會?”上校使用通俗詞語有點吃力。
巴特利特搖搖頭。
“沒對我說。”他看上去非常沮喪。“只是把我打發走了。”
“她的表情怎麼樣?她看上去是不是焦急不安,心不在焉,心裏有事?”
喬治·巴特利特想想,然後搖搖頭。
“好像有點厭煩,我剛才說過她打哈欠,別的沒什麼。”
梅爾切特上校說:
“你做了些什麼,巴特利特先生?”
“嗯?”
“魯比·基思離開你以後,你幹什麼啦?”
喬治·巴特利特睜大眼睛看著他。
“讓我想想——我做了什麼?”
“我們在等你的回答。”
“是,是——當然。回憶起來非常困難,是不是?讓我想想。如果我進酒吧喝一杯大概不會奇怪。”
“你進酒吧喝酒了嗎?”
“沒錯,我的確喝了酒,不過不像是那個時候。你們知道嗎?我好像出去過,出去透透氣。九月份了還這麼悶熱,外面不錯。沒錯,我想起來了,我在外面散了一會兒步,然後進來喝了一杯,之後又回到舞廳。沒什麼可做的。我注意到——她叫什麼——喬西——又開始跳舞了。和那個網球先生。她已經休病假了——腳跟扭了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這說明你是午夜回來的。你是想說你在外面逗留了一個多小時?”
“你知道,我喝了一杯。我當時在——我在想事。”
這句話比任何一句更讓人覺得可信。
梅爾切特上校厲聲問:
“你在想什麼?”
“哦,我不知道。想事情。”巴特利特先生含糊地說。
“你有輛車?巴特利特先生?”“哦,是的,我有輛車。”
“車在哪裏?在飯店的停車場嗎?”
“不,車在院子裏。瞧,當時我可能想出去兜風。”
“也許你真的出去兜風了?”
“沒——沒有。我發誓沒有。”
“你難道沒有帶基恩小出去兜風?”
“喂,我說,你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我發誓我沒有。
聽我說,是真的。”
“謝謝你,巴特利特先生。我看眼下沒什麼事了。眼下。”
梅爾切特上校又著重地說了一遍。
他們走了,巴特利特先生望著他們的背影,癡呆的臉上露出驚恐的滑稽可笑的表情。
“沒有頭腦的小蠢驢,”梅爾切特上校說,“或者不是?”
哈珀警監搖搖頭。
他說:“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
……《藏書房女屍之謎》第5章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第6章”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