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豔陽下的謀殺案第一節上一小節]白羅說:“啊,這話並不見得完全對。”他指著下面說:“看看他們,成排地躺著,他們算什麼呢?他們不是男人和女人。他們沒有一點個,只不過是一些——人
而已!”
巴瑞少校很表贊賞地說:“有些妞兒還真漂亮呢,也許嫌瘦了一點。”
白羅叫道:“不錯,可是那有什麼?有什麼神秘可言?我,我年紀大了,是老一輩的人。我年輕的時候,最多只能看到女人的足踝,瞥到一眼有花邊的襯裙,真具誘惑力!小柔和的曲線——膝蓋——吊襪帶——”
“壞孩子,壞孩子!”巴瑞少校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現在我們穿的服——要有道理得多了。”布雷斯特小
說。
“哎,不錯,白羅先生,”賈德納太太說:“我以爲,你知道,現在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過的生活要自然而健康得多。他們現在一起,他們——呃,他們——”賈德納太太臉上微微發紅,因爲她的思想很正派——“他們不覺得那有什麼大不了,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白羅說:“實在可歎。”
“可歎?”賈德納太太詫異地問道。
“舍棄所有的漫情調——所有的神秘!現在一切都標准化了!”他朝底下那一排排的人
揮了一下手。“這很讓我想起了巴黎的停屍間。”
“白羅先生!”賈德納太太大不以爲然地說道。
“人的身子——排得好好的——就像屠夫的砧上肉!”
“可是,白羅先生,這樣說法不是太過分了嗎?”
赫邱裏·白羅承認道:“可能吧。”
“不管怎麼說,”賈德納太太起勁地編織著,“有一點我倒是同意你的。那些這樣子躺在太陽下的女孩子,會長滿手滿的毛。我就跟伊蘭妮說過——她是我女兒,白羅先生,我說,伊蘭妮,要是你那樣躺在太陽底下的話,你就會全身長毛,你手上、
上、
口都會長毛,那你會是個什麼樣子?我這樣跟她說的。對不對,歐帝爾?”
“對啦,愛的。”賈德納先生說。
所有的人都沈默了,大概都在想伊蘭妮在那種情形下會是什麼樣子。賈德納太太把她編織的東西卷了起來,說道:
“我想現在——”
“什麼事呀?愛的?”賈德納先生說。他掙紮著由躺椅上站了起來,接過賈德納太太的編織東西和書本。他問道: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布雷斯特小?”
“現在不行,謝謝。”
賈德納夫婦向旅館走去。布雷斯特小說:“美
丈夫真是不錯。”
賈德納太太的位子由史蒂文·藍恩牧師坐了下來,藍恩先生是個五十多歲,高大而充滿活力的牧師,臉曬得黑黑的,深灰的法蘭絨長褲正是度假的穿著式樣,很遭人物議,他很熱切地說:“好漂亮的地方,我從皮梳灣到哈福德走了個來回,從懸崖上走的。”
“今天散步真熱。”巴瑞少校是從來不散步的。
“很好的運動,”布雷斯特小說:“我今天還沒劃船呢。再沒有比劃船更能鍛煉腹部肌肉的了。”赫邱裏·白羅的視線不禁有點懊惱地落向他自己隆起的肚子。布雷斯特小
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很慈藹地說:“白羅先生,要是你每天劃一趟船,肚子不久就會消下去的。”
“謝謝你,小,我不喜歡船。”
“你是說小船?”
“各種大小的船都一樣!”他閉上了眼睛,打了個寒戰,“海上的搖晃,實在不舒服。”
“天可憐見,今天海上平靜得像個池塘。”
白羅斬釘截鐵地說:“天下就沒有真正平靜的海洋,總會有的。”
“要是你問我的話,”巴瑞少校說:“暈船的十有九個是心理作用。”
“這話,”那個牧師面帶微笑地說:“是慣常跑海的人說的——是吧?少校?”
“只暈過一次船——還是在橫渡英法海峽的時候,我的座右銘是,不要去想它。”
“暈船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布雷斯特小說:“爲什麼有些人會暈?有些人又不會呢?看起來真不公平,而且這和一個人平常的健康情形又一點關系都沒有,有些病人反倒是好
手,有人告訴我說,這事跟一個人的脊椎有關。另外還有就是有些人受不了在高的地方,我自己在這方面就不大行,可是雷德方太太比我還糟得多,前幾天,在到哈福德去的那條崖頂小路上,她就像垮了似地,緊緊抓著我,她告訴我說,有一回,她在米蘭天主堂外面的梯子上卡住了,弄得不上不下,她當初往上爬時根本沒想到這回事,下來的時候可把她搞慘了。”
“那,她最好別去爬小妖灣的直梯子。”藍恩說。
布雷斯特小做了個鬼臉。“我自己都不敢去,年輕孩子們倒沒問題,柯溫家那幾個男孩子,還有馬士特曼家的孩子,他們跑上跑下,開心得不得了。”
藍恩說:“雷德方太太遊過泳上來了。”
布雷斯特小說:“白羅先生應該會欣賞她的,她也不喜歡曬太陽。”
年輕的雷德方太太下了她的橡皮遊泳帽,把頭發抖開來,她一頭淺金
的頭發,皮膚也是正好相配的白晰,兩
和雙臂都很白。巴瑞少校輕笑了一聲道:“跟其他的人比起來,她就像是沒烤熟的,對不對?”
克莉絲汀·雷德方披上一件長長的浴袍,從海灘上走上臺階,直朝他們這邊走來。她的面貌相當嚴肅、漂亮,卻有點讓人覺得淒美,手腳都很纖細。她向他們微微一笑,坐在他們身邊,把身上的浴袍裹得更緊了些。布雷斯特小說:
“你很得白羅先生的贊賞,他不喜歡那些曬日光浴的人,說他們就像是屠夫的砧上肉什麼的。”
克莉絲汀·雷德方很懊惱地笑了笑說:“我倒真希望我能作日光浴,可是我皮膚不會變成棕,只會曬得發紅,然後整個手臂上都會起可怕的斑點。”
“總比賈德納太太的伊蘭妮弄得滿手毛好些。”布雷斯特小說,她看到克莉絲汀疑問的眼光,就繼續說道:“賈德納太太今早一直精神抖擻,簡直就沒停過。‘是不是呀?歐帝爾?’‘是啦,
愛的。’”她停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白羅先生,我倒希望你跟她開個玩笑,你爲什麼不告訴她說,你是來調查一件可怕的謀殺案的,而那個凶手是一個瘋子殺手,正在這個旅館裏住著?”
赫邱裏·白羅歎了口氣,他說:“我實在怕她會真相信我的話。”
巴瑞少校發出一聲輕笑,“她一定會的。”
艾蜜莉·布雷斯特說:“我不知道,我覺得有些地方就是和別不同,這裏就不是那種地方說是會有——”她的話停了下來,覺得很難說明她的意思。
“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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