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y之悲劇第一景上一小節]樓外面有兩個登梯口,一個在實驗室和幼兒室這邊,另一個在死者房間和史密斯小房間那邊。兩道防火梯都上通閣樓的窗戶,並往下銜接花園地面。
雷恩看一眼薩姆,兩人同時搖頭。
兩人離開實驗室,走進死者房間。他們碰碰窗戶,窗戶沒鎖,一下就打開來。
他們再回到實驗室,皮克森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一把椅子。雷恩坐下來,翹起,歎口氣,“就我看來,而且你應該也推斷出來了,巡官,這其實明白得很,可以說,只要知道雙壁爐的秘密,昨晚任何人都有可能進入實驗室。”
薩姆不甚開心地點頭,“任何人,包括裏裏外外。”
“看來如此,你有沒有詢問過你那一大群准嫌犯們昨晚的動向,巡官?”
“哼,但是那成得了什麼事?你以爲那只火蟲會自己泄底啊,是不是?”巡官狠狠地嚼著一根順手牽羊來的雪茄,“不管那夥人的證詞如何,閣樓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至于這層樓房在樓面的前端,可是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經過睡眠中的小孩,由幼兒房登上防火梯和窗臺,不必經由走道把自己暴露在墨修的視野之下,因爲他們可以經過兩間臥房共通的浴室,從他們的房間進入幼兒房。所以你看,情況就是如此。”
“他們每個人的說法如何?”
“呃,他們彼此都沒有不在場證明。康拉德說他大約十一點三十分上樓,這話可說得不假,因爲我眼看到他大約在那個時間離開圖書室,而且墨修也看到他走進自己的房間,他說他上
就睡了。瑪莎·黑特整晚都在她房間裏,但是她說她倒頭就睡著了,沒聽到她丈夫什麼時候進房。”
“兩位黑特小呢?”
“她們都不可疑——總之根本不可能。”
“真的嗎?”雷恩低聲答道:“可是她們怎麼說?”
“姬兒曾經到花園去逛逛,大約一點鍾回她自己房間,墨修證實了這點。芭芭拉很早就睡了,大約十一點左右,兩個女人都沒有再離開房間……墨修沒看到任何可疑的舉動,至少就墨修記憶所及,沒有人打開門或離開房間——這家夥記向來很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
“那當然,”雷恩故意惡作劇地回他,“我們的分析也有可能完全錯誤,這場火或許根本是自發的,你知道嗎。”
“我倒希望是如此,”薩姆郁地回答,“但是火滅了以後,消防隊的專家來檢查過實驗室,他們的結論認爲,是人爲縱火。確實如此,先生,有人用火柴點燃放在
鋪和靠窗的工作桌之間的某個東西,他們找到火柴——是平常家裏用的火柴,就像樓下廚房用的那種。”
“那麼爆炸呢?”
“那也不是意外,”巡官沈著臉說,“那些化學人員在工作桌上發現一個碎瓶子的殘留物——是一瓶他們叫做二硫化碳的東西。他們說,那東西一旦接觸熱,具有高度爆炸。當然,那有可能一直就擺在那裏——也許在約克·黑特失蹤以前就已經留在桌子上——可是我不記得工作桌上曾經有這樣一瓶東西,你記得嗎?”
“不記得,那個瓶子是從架子上來的嗎?”
“嗯哼——有一片碎玻璃上還有一角那種同樣的標簽。”
“那麼,顯然你的臆測不正確。約克·黑特不可能留下一瓶二硫化碳在桌子上,因爲正如你所說,那是那批製式瓶子裏的一罐,而且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架子上擺得滿滿的,任何地方都沒有一角空位。不,確實有人故意把它從架子上取下來擺在桌子上,知道那結果會爆炸。”
“嗯,”薩姆說:“確有兩下子,無論我們對付的是誰,至少這個人已經公然現身。我們下樓去吧,雷恩先生——我有個主意。”
他們下到一樓,巡官派人去叫阿布寇太太。從她出現在圖書室的那一刻馬上就看出來,管家幾乎已完全喪失原來那蠻橫鬥志,那場火災似乎使她喪了膽,而且燒掉了她臉上一大半亞馬遜女武士似的濃妝。
“你找我,薩姆巡官?”她怯怯地問。
“對,誰負責這家裏的洗工作?”
“洗?我——是我,我每個星期把它們挑揀分配後送去第八街一家手洗店。”
“好!現在仔細聽著。你記不記得在過去這幾個月沒有誰的服特別肮髒?你知道——髒兮兮,有很多汙漬或炭灰?還有也許有磨損,刮壞,或破洞?”
雷恩說,“容我恭喜你,巡官,真是神來之筆!”
“謝了,”薩姆冷冷地說,“我不時還頗有靈感——特別是你不在場的時候。看到你就讓我喪失了某些才能……怎麼樣,阿布寇太太?”
她害怕地說:“沒有,先生——沒有。”
“奇了。”薩姆喃喃自語。
“或許沒有,”雷恩表示意見,“樓上的壁爐多久以前升過火,阿布寇太太?”
“我——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聽說那裏升過火。”
薩姆用手勢招來一名刑警,“叫那個護土來這裏。”
顯然史密斯小在花園悉心照顧她那受驚的患者。她帶著一臉緊張的笑容進來。實驗室和露易莎房間的壁爐何時升過火?
“黑特太太從來不用她那個壁爐,”史密斯小說,“至少從我來以後就是如此。據我所知,黑特先生也不用他的,很多年來都是這樣,我想……冬天的時候,屋頂上的煙囪口就罩一個蓋子防風,夏天就把它拿下來。”
“真是算她走運,”巡官語帶玄機地咕哝。“讓她不沾塵——假使有,大概拍一拍就掉了,或者不至于多到引起人家注意……你看什麼看,史密斯小
?沒事了!”
史密斯小倒抽一口氣落荒而逃,兩只肥
房一路抖顫顫的。
“巡官,你一直稱呼我們的獵物爲‘她’,”雷恩說,“難道你從來不覺得,一個女人爬下煙囪或翻越一座六英尺高的磚牆,不是一件怎麼恰當的事——我想這點我以前就指出過?”
“聽著,雷恩先生,”薩姆一副已經心竭力盡的樣子說道,“我已經不知道我覺得什麼不覺得什麼了,我原以爲可以從髒服上追出一些線索,現在這也沒轍了。所以怎麼辦?”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巡官。”雷恩微笑著說。
“好吧,那麼,有個共犯!一個男共犯。的,我不曉得,”薩姆郁悶地說,“可是此時我煩惱的不是這點。”他倦怠的眼眸忽然閃現狡猾的神
,“到底這場火的目的是什麼?呃?雷恩先生?你有沒有想過?”
“我愛的巡官,”哲瑞·雷恩先生立即接口,“如果我們曉得爲什麼,那麼大概我們就一切都明白了。這個問題打從你打電話到哈姆雷特山莊,就一直在我腦海裏打轉。”
“你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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