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z之悲劇第10章 囚室實驗上一小節]眼看到雷恩先生本人而開心不已,而傑裏米則一臉敬畏。我才想起雷恩先生可是個大名人,從他輕松隨意的態度看來,顯然是早已習慣群衆的奉承包圍了。
“是的,”他說,“缪爾神父認爲,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我很想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家夥。巡官,你能替我安排嗎?我知道檢察官會讓你探望犯人的。”
“我可以想辦法讓你見他,佩蒂,你最好也一起來。克萊,那我們就暫時告辭了?”
我們盡可能客套地道歉著,兩分鍾之後,就和雷恩先生坐上那輛豪華大轎車,往城裏的方向駛去。
“爲什麼你不願意讓他們知道你來這兒的真正目的呢?”父問。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雷恩先生含糊地回答,“我只是覺得愈少人知道愈好,如此而已,免得驚動了凶手……原來那就是伊萊修·克萊?我承認,看起來很老實。是那種自以爲公正善良的生意人,不幹淨的買賣他絕對不碰;可是只要是合法的交易,他也會發下狠心,毫不客氣地大撈一筆。”
“我想,”我正經地說,“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雷恩先生,你葫蘆裏不知道在賣什麼葯。”
他笑了起來,“愛的,你把我想得太狡猾了,我的話沒有別的意思。記住,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全新的,在開始之前,我得先摸清自己的方向。”
我們來到約翰·休谟的辦公室。
“你就是哲瑞·雷恩了,”我們替雙方介紹過後,他說,“先生,我真是受寵若驚。你是我童年時代的偶像之一。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老頭子的好奇心,”雷恩先生笑著說,“休谟先生,我這個人專門喜歡四打聽,好管閑事。現在我退出舞臺,當然也就四
惹人嫌了……我非常希望能和阿倫·得奧見一面。”
“噢!”休谟說著,迅速瞥了父和我一眼,“原來巡官和薩姆小
是搬救兵來了。好吧,有何不可呢?雷恩先生,我曾經一再解釋過,我是公民的檢察官,不是公民的劊子手。我相信得奧犯了謀殺罪,不過如果你能證明他沒有,我可以向您保證,我會很願意撤銷他的起訴案。”
“當然,這一點我們相信你,”雷恩先生淡淡地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得奧?”
“馬上就可以,我找人帶你們去。”
“不,不必了!”老紳士迅速地說,“我們管閑事可不能打擾到你們的正常工作。休谟先生,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就自己去拘留所看他。”
“就照你的意思,”檢察官聳聳肩,立刻寫了份公函。于是我們帶著那份文件離開休谟的辦公室,前往一箭之遙的拘留所。警衛帶領我們穿過兩旁都是鐵窗牢房的昏暗走廊,來到阿倫·得奧的囚室。
以前在維也納旅行的時候,我曾應一位年輕知名的外科醫生之邀。參觀一所新蓋好的醫院。我還記得,當我們從一間空間的開刀房走出來時,坐在外頭長椅上有位滿臉憔悴的老人,忽然站起來盯著那位醫生,顯然地誤以爲我們剛幫他的人動過手術。我永遠忘不了那張可憐的老臉。相貌再尋常不過,卻在那一刻交織著極度錯綜複雜的表情——在恐懼中微弱而悲慘地掙紮,不肯放棄希望……
當阿倫·得奧聽到自己囚室門鎖鑰匙孔的嘎嘎聲,看到我們幾個人站在那兒,他臉上扭曲的表情,就跟我在維也納看過的那個老人一模一樣。休谟檢察官幾天前曾宣稱,得奧和佛西特醫生當面對質後,表現得“相當振奮”,我真好奇那是怎麼回事。他不再是那個確信自己去無罪開釋的被告了,極度絕望中,痛苦而恐懼的臉閃現出一絲期盼,就好像一只被追獵的野獸發現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又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他棱角分明的小臉髒兮兮的,活像一幅不小心塗髒的炭筆畫,雙眼像鬼火一般凝視,眼圈紅紅的,一臉胡碴,服也很髒。我從沒看過這麼慘的人,心裏抽痛起來。回頭瞥了哲瑞·雷恩一眼,他的臉
非常凝重。
警衛慢吞吞地開了鎖,把門大開示意我們進去,然後咔嚓一聲在我們身後關緊,鑰匙扭了兩下再度鎖上。
“你好,你好。”得奧刺耳的聲音響起,神情緊張地坐在沿。
“你好,得奧。”父勉強擺出
切的姿態,“我們帶了個人來看你。這是哲瑞·雷恩先生,他想跟你談談。”
“噢。”他只應了一聲,像只期待著施舍的狗似地瞪著雷恩先生。
“你好,得奧,”老紳士柔和地說,然後轉過頭來,機警地看了走廊一眼,警衛正背對囚室,雙臂交握靠在牆上,看起來像在打盹。“你不介意回答幾個問題吧?”
“盡管問,雷恩先生,盡管問。”得奧熱切地嚷著。
我斜靠在粗礫的石牆上,覺得頭暈想吐。父雙手
進口袋,自言自語叽咕著什麼。而雷恩先生則盡力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開始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得奧的回答我們不是老早聽過,就是很清楚他絕對不可能透露。我站直身子,這是爲什麼?雷恩到底有什麼打算?這趟恐怖的探訪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們低聲交談,逐漸熟稔起來——不過還是沒有意義的問答。我看見父不停地踱來踱去,一臉茫然。
然後情況忽然發生了變化,得奧正怨苦地滔滔不絕之際,老紳士忽然從口袋抽出一支鉛筆,然後,出乎我們意料地,猛力往得奧身上擲去,好像要把他釘在上似的。
我失聲叫了起來,父則吃驚地詛咒,看著雷恩先生的表情,仿佛是覺得他突然間發瘋了。但雷恩先生凝神望向得奧的眼光點醒了我……那個可憐的家夥嘴巴張開,盲目地舉起左臂,企圖把丟來的東西擋開,我這才發現他萎縮的右臂在袖子裏懸著。
“這是怎麼回事?”得奧尖叫著縮回上,“你、你——要——”
“千萬別介意,”雷恩先生喃喃道,“我常常會這樣,不過絕對沒有惡意。得奧,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父放下心來,靠著牆露齒而笑。
“幫忙?”得奧的聲音顫抖著。
“是的,”老紳士站起身來,從石頭地板上擡起鉛筆,把橡皮擦那一頭對著得奧,“請用這個刺我,好嗎?”
聽到“刺”這個字,得奧充滿黏液的眼睛透出一絲微光,他用左手抓起鉛筆。難爲情地朝雷恩先生身上笨拙地虛刺了一下。
“哈!”雷恩先生往後一退,滿足地叫道,“好極了。現在,巡官,你身上會不會剛好有紙片?”
得奧一臉困惑地把鉛筆遞回來,父則皺皺眉,“紙?要幹什麼?”
“就當做我又精神錯亂好了,”雷恩先生低笑道,“快,快,巡官,巡官——你動作太遲鈍了!”
父抱怨著遞過去一個小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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