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z之悲劇第16章 z上一小節]有點驚奇。
采指紋的警察們開始工作,凱尼恩大搖大擺走來走去,不時下著命令,約翰·休谟則把魯弗斯·科頓帶到一旁,然後哲瑞·雷恩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每個人都猝然擡起頭來,他背對著桌,手上正提著一個東西,顯然是剛在紙堆裏找到的。
那是我昨天晚上看到佛西特醫生滿臉凶狠注視的那截木盒子。
“哈!”雷恩先生說,“太好了,我就知道會在這兒。好,佩辛斯,你有什麼意見呢?”
就像我們之前第一次找到的那個一樣,這是一截鋸開的木盒子,但是這回兩端都鋸掉了,很明顯是木盒子的中段。表面上就和第一次那個一樣,印著兩個燙金的大寫字母。
不過這次是ja。
“第一次是he,”我喃喃道,“現在是ja。雷恩先生,我承認,我完全無法理解。”
“真是荒唐,”休谟生氣地叫起來,他隔著父的肩膀望過來,“‘他’(he)到底是誰?而ja’——”
“在德文裏,意思就是yes。”我不抱希望地低聲道。
休谟嗤之以鼻:“現在,一切都有意義了,不是嗎?”
“佩辛斯,我愛的,”老紳士說,“這個線索事關大局,古怪,真古怪!”他迅速掃視房間,找著什麼東西,然後眼睛一亮,急忙走向一個角落,那兒的小架子上,有一本厚厚的大字典。休谟和父
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可是我明白過來他想幹什麼,腦中吃力而飛快地想著h-e-j-a。……一
定是連起來的,因爲兩組字母分開根本沒有意義,所以一定是一個字,h-e-j-a,可是我很確定,沒有這樣的一個字。
雷恩先生緩緩會上字典。“果然,”他輕聲道,“如我所料。”他抿緊嘴,在屍
前面來回踱步,眼神令人費解。
“我們可以依照形狀把兩截盒子拼起來,”他低聲說,“我想……真可惜,我們沒有第一截。”
“誰說沒有的?”凱尼恩冷笑著,我驚訝地看著他從口袋裏掏出第一截,“我突發奇想,覺得可能用得著,來這兒之前,特地從總局的檔案裏把它挖了出來。”他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遞給老紳士。
雷恩先生急切地抓過來,走向書桌,把兩截盒子拼在適當的位置上。現在完全清楚,這是一個縮小的木箱子,有著小小的金屬扣鏈,字母排列起來湊成了這樣一個字:heja。我腦中豁然開朗:這四個字母顯然並不能湊成一個完整的單詞,一定還有其他的字母,因爲如果要在盒子上漆字,一定會漆在中央,然而眼前我們看到,a位于中央的那截盒子,所以如果沒有其他字母的話,這個燙金的字母就偏離中央了。
雷恩先生低語道:“你們看,拼起來以後,只差一截就是一個完整木箱的模型了。剛剛查過字典,證實了我的懷疑,英文字典裏,只有一個字是h-e-j-a開頭的。”
“不可能!”休谟迅速道,“我從來沒聽過。”
“不一定是有意義的字,”雷恩先生說,溫和地微笑著,“我重複一遍,英文字典裏只有一個字是h-e-j-a開頭的,可是卻根本不是英文,而是英語化的字。”
“是什麼?”我緩緩地開口問。
“希賈茲(hejaz)。”
我們都眨著眼睛,好像他說的完全是胡謅的咒語,然後休谟咆哮了:“好吧,先生,就算是這個字好了,這他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希賈茲,”老紳士冷靜地回答,“是阿拉伯的一個地區,巧的是,希貿茲的首府就是麥加。”
休谟絕望地說,“然後呢,雷恩先生?這實在是荒唐透頂、毫無意義。阿拉伯!麥加!”
“休谟先生,毫無意義嗎?不會吧,有兩個人因此而死,”雷恩先生面無表情地說,“我承認,如果你從字面上解釋爲阿拉伯人,那的確是異想天開。但我認爲沒有必要朝這方面去想。我有個非常特別的想法——”他的聲音逐漸變弱,然後輕輕地補上一句:“休谟先生,你知道,我們的工作還沒完成。”
“還沒完成?”
父的眉毛皺成一團,“你的意思是,還會扯出另一樁命案?”
老紳士兩手在背後交叉,“看起來似乎如此,不是嗎?第一次凶殺案的被害人遇害之前,收到了he那截盒子;然後第二次凶殺案的被害人遇害之前,收到ja那截盒子——”
“所以,有人將收到最後一截盒子,然後被幹掉,呃?”凱尼恩扭著聲音笑起來。
“未必。”雷恩先生歎了口氣,“如果過去的模式是有意義的,那麼顯然會有第三個人收到最後一截盒子,上面會漆著z,而這個人會被取走命。也就是說,會發生一樁z的謀殺案。”他微笑起來,“不過我認爲,在這個案子裏,我們不應該相信過往的模式,重要的是,”他的聲調轉爲高亢,“有‘第三’個人牽涉在內,在佛西特參議員及佛西特醫生這兩個案子中,他扮演三人組的最後一員!”
“你怎麼推測出來的?”父問。
“非常簡單。爲什麼這個盒子一開始就鋸成三截?顯然是因爲打算要送給三個人。”
“第三個人是得奧,”凱尼恩說,“你說‘送’是什麼意思?最後一截就是要留給他自己的嘛。”
“噢,凱尼恩,那完全是胡說八道。”雷恩先生溫和地說,“不,不是得奧。”
對于那個盒子,他就只說了這些。從凱尼恩局長與約翰·休谟的臉上,我知道他們都不相信雷恩先生對盒子的解釋,即使是父,也是一臉狐疑。
雷恩先生雙一緊,突然開口道:“信呢,各位先生,信在哪裏?”
“他的這是怎麼——”凱尼恩開口罵道,一張厚嘴
大開。
“快,快,各位,我們在費時間,你們發現了嗎?”
凱尼恩無言地搖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張紙片,遞給老紳士。“在書桌上發現的,”他不安地嘟哝著,“你怎麼知道有這個東西?”
那是我前一天晚上在佛西特醫生書桌上看到的,放在中間那截盒子旁邊的紙條。
“哈!”休谟叫起來,從雷恩先生手上搶走那張紙條,“凱尼恩,這是什麼意思?你爲什麼都沒跟我提起?”他抿抿嘴:“反正,我們又重新回到現實了。”
紙條是用墨寫的,是普通的手寫
,那張紙很髒,似乎很多人經手過,休谟大聲念出紙條的內容:
定于星期三下午逃,在築路時找機會。警衛沒問題,食物和
服放在上回紙條中我告訴你的那個棚屋中。先躲在那兒,星期三晚上十一點半來找我,我會單獨一個人,把錢准備好等你。看在老天分上,小心點。
“文拉·佛西特!”檢察官大叫,“好,好!這回我們可逮到得奧了,太好了。佛西特基于某些怪異的原因安排得奧逃,還買通了警衛——”
“查清楚是不是佛西特的筆迹,”父說,雷恩先生郁郁寡歡地在旁冷眼相看。
佛西特醫生的筆迹樣本找來了,雖然沒有筆迹專家在場,然而只消稍稍加對比,就可以充分確定,這張紙條的確是佛西特醫生筆寫的。
“被出賣了,”凱尼恩局長悶悶地說,“看起來很明顯了,休谟,我正打算要告訴你這件事,得奧拿了錢,殺了佛西特,然後逃走了。”
“而且,”父語帶諷刺地說,“我猜,他還故意留下這張紙條,好讓人發現。”
這個挖苦對凱尼恩不起作用。可是那種魂不散的憂慮神情,又重新回到休谟臉上。
凱尼恩繼續自吹自擂,“休谟,你們來之前,我打過電話去問銀行。我絕不會費時間的,結果太棒了。昨天早上,佛西特醫生從他的戶頭提了二萬五千元出來,可是錢不在房子裏。”
“你是說‘昨天’早上?”雷恩先生忽然叫道,“凱尼恩,你確定嗎?”
“聽好,”凱尼恩吼著,“我說昨天就是昨天——”
“啊,這一點重要極了,”老紳士喃喃地說,我從沒有見過他這麼容光煥發的模樣,雙眼閃動,青春的紅潤又回到他的臉頰,“當然,你是指‘星期三’早上,而不是星期四早上吧?”
“該死,是的。”凱尼恩一臉厭煩地說。
“這倒是不對勁,”休谟喃喃道,“紙條上說得奧要在星期三逃獄,而不是今天,星期四。怪了,真是怪。”
“看看紙條的反面,”雷恩先生柔聲建議,他的眼睛真是銳利,早就注意到我們其他人沒發現的事。
休谟趕緊把那張紙條翻過來,上頭是另一封信,這回是用鉛筆寫的,印刷大寫字母——跟我們之前在佛西特參議員命案發現的那張一樣,這張紙條上寫著:
星期三無法逃,改在星期四。星期四晚上同一時間把錢准備好。
阿倫·得奧
“啊!”休谟松了口氣,“這麼一來事情就清楚了,得奧偷偷把這張紙送出阿岡昆監獄,寫在佛西特給他的同一張紙條上,或許是要向佛西特證明這張紙條的可信度。他爲什麼延期並不重要——或許監獄裏出了什麼情況讓他決定多等一天;也可能是他緊張怯場了,需要多一天的時間才能鼓起勇氣。雷恩先生,你說佛西特醫生在星期三把錢提出來很重要,指的就是這個嗎?”
“根本不是。”雷恩先生說。
休谟凝視著他,然後聳聳肩,“好啦,毫無疑問,這個案子再清楚不過了。得奧這回逃不過坐電椅的命運了。”他有把握地笑著,原先的疑慮似乎一掃而空:“雷恩先生,你還認爲得奧是無辜的嗎?”
老紳士歎著氣,“我在這兒找不到任何證據足以動搖我對得奧無辜的信念。”然後他仿佛明白過來地加了一句,“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另一個該受譴責的人。”
“誰?”我和父同時叫起來。
“我還——不十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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