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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鎖的房間》第26章

瑪姬·史菊華作品

  馬丁·貝克又在夢中飛了起來——蟋伏著身子疾馳過一片平原,被一群穿著寬松外套的男人包圍著。他看到面前有一座俄guo的炮座,一根槍管從沙袋之間伸出來,對著他,像是死神的眼睛。他眼見那堵圍牆直接向他沖過來,越來越大,直到遮住了所有的視線——然後整個影像變黑。那一定是巴拉卡瓦,然後他站在裏昂橋上。精神號還有瑪麗皇後號剛剛才隨著一陣爆炸沈入大海中,一個傳訊的人沖上來大叫說:

  “皇家公主號已經爆炸了!”

  比提向前彎下身去,他的語氣平靜,但大聲地蓋過炮火聲吼著說:

  “貝克,我們這艘破船今天似乎有點問題。轉向兩點鍾方向,靠近敵人的船。”

  之後的景象就像平常在加菲貓和古托狗漫畫裏看到的一樣。他跳下馬背,沖過火車站,然後用身ti擋住子彈。正當這個時刻他吸入最後的一口氣,警察署長過來在他被打開的song口上挂上一面獎牌,並解開一卷類似羊皮紙的卷軸,卷著他的she頭說:

  “你已經被升爲guo家委員,薪shui變成b3等級。”

  總統在月臺上蟋成一團,頭上還戴著他的帽子,然後一陣燒灼的痛楚刺痛了他,然後他就睜開眼睛。

  他躺在自己的chuang上,整個人浸在汗shui中。那些回鍋夢變得越來越糟糕。這一回古托狗看起來像是前巡邏員艾瑞克森;總統加菲貓則像個優雅、古老的紳士;警察署長還是警察署長。而比提則如一九一九年在比斯馬克時一樣,被月桂樹花圈和傲慢的空氣包圍著。

  他的夢一如往常,充滿了荒謬的怪誕的情節。

  大衛·比提從沒說過“轉向兩點鍾方向,告近敵人的船。”根據現有的資料顯示,他的命令是:“契特菲爾德,我們這艘破船今天似乎有點問題,轉向兩點鍾方向准備靠岸。”當然,對這個夢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差異。轉向兩點鍾方向,在這種情形下,就等于是轉向敵人。

  在以前的夢中,古托看起來像是約翰·加羅汀,而那把槍是哈默裏型的。而現在,當他變成艾端克森的時候,他的槍也變成德林加手槍。此外,只有費羅伊·詹姆斯·亨利·索默謝特當然還是穿著寬松的外套在巴拉卡瓦那兒。他的夢裏既沒有詩韻,也沒有什麼道理。

  他起身tuo下睡yi,然後洗個澡。冰冷的shui使他打了一陣寒顫,也讓他想到李。

  在往地鐵的路上,他想起自己昨天下午那些不正常的行徑。

  他坐在維斯保加房間裏的書桌旁,突然感覺到一種不愉快的孤獨感。

  庫爾保進來打聲招呼,問他可好,這是個狡猾的問題。他准備好的答複是:

  “哦,不太壞。”

  庫爾保只現了一下身就離開了。他全身是汗,似乎非常匆忙,在門口時他說:

  “韓斯街的那件案子應該算是解決了,而且我們有很好的機會可以當場逮到莫斯壯和莫倫。對了,你手上那件上鎖的房間的案子辦得如何?”

  “還可以。無論如何,比我預期的好。”

  “真的嗎?”庫爾保說。停了幾秒之後,他說:“我認爲你今天看起來比較有精神,再見。”

  “再見。”

  然後又留下他獨自一個人,他在想著斯維瓦。

  同時他想到李,她給他的比他預期的多,就一個警察的觀點來看。她提供了三個思考的方向,也許可以算四個:斯維瓦吝啬得有些病態,至少有好幾年;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子裏雖然裏面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斯維瓦病了一段日子,而且在死亡前不久還到放射科診所去看過病。

  斯維瓦可能藏了一些錢嗎?如果是的話,又在哪裏?

  還是有什麼事嚇倒斯維瓦了嗎?如果是的話,那又是什麼事?在他的窩裏惟一讓人想到可能有價值的、被鎖住並闩在房間裏的事物,就是他自己的生活。

  斯維瓦到底患了什麼鬼病?放射科診所說是癌症。而無論如何,假如他是個快完蛋了的人,他還有什麼好躲的?也許他害怕某個特定的人?那,是誰?

  而如果他真像其他人形容的那麼小氣,他爲什麼要找一個比較貴,而又屬于次等的房子來住?

  一大堆的問題,難以理解的問題。但不是全都無解的,只是無法在幾個小時裏就找到答案,它們可能要花好幾天的時間。爲什麼不可能是幾個星期或幾個月呢?也許要好幾年,或許也要一輩子。

  而彈道的調查又是怎麼了?這是他應該著手弄清楚的。馬丁·貝克拿起電話。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他撥了六個電話,四個在一個女孩子說“請等一會兒”之後就被挂斷了。最後他終于找到那個十七天前曾經打開過斯維瓦song腔的女孩。

  “當然,”她說。“現在我想起來了,有個警察找我去挖出那顆子彈。”

  “探員巡官隆。”

  “我想是他,是的,我不太記得了。不管怎麼樣,不是稍早的那一個家夥就是了,我是指亞道·加斯塔森。他似乎沒有什麼經驗,他開頭總是說‘當然’或‘這樣’。”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噢,就如我上次告訴你的,剛開始警察似乎根本不注意這個,沒有人要求做彈道的對比,最後還是那個北方佬打電話來要我做的。其實我也不完全知道應該怎麼chu理那顆子彈,但是……”

  “哦?”

  “把它丟掉好像不太對,所以我把它裝進一個信封裏面,然後記下一些要點,像它是怎麼來的等等,就把它當作是一件謀殺案來看待。可是我一直到後來才知道要拿到實驗室去做化驗,而且很緊急。”

  “那你怎麼chu理那信封的?”

  “我把它放到一邊去,然後忘記放在哪兒。我是新來的,所以沒有自己的檔案櫃,可是最後我還是找到而且送出去了。”

  “拿去檢驗?”

  “哦,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是想,如果做彈道檢驗的人拿到它應該就會知道怎麼做,即使是個自殺的案子。”

  “自殺?”

  “當然,我寫在上面了,那個警察一來就說這是自殺案件。”

  “嗯,那樣的話我就應該打電話找實驗室的人了,”馬丁·貝克說。“但是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問你。”

  “什麼?”

  “在驗屍期間你注意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有啊,他開槍殺了自己,在警方的報告裏寫得很清楚。”

  “我說的是其他的事。你覺得斯維瓦有沒有可能在生前病得很嚴重?”

  “沒有,他的內髒似乎都很正常,但是……”

  “但是?”

  “但是我沒有很仔細地檢查他所有的內髒,我只是確認死亡原因而已。所以我只看了song腔部分。”

  “你是說……”

  “心和肺,大概就這樣吧,它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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