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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蔽

師承燕作品

  惡人也許會死去,但惡意卻永遠不會絕迹。

  ——莫裏哀今天是9月28日,既不逢年也不過節,但讓逍遙宮夜總會老板喜出望外的是,今晚的生意特別的好,今晚的人氣特別的旺,這樣的生意,這樣的人氣,他不知有多長時間沒有遇到過了。長時間的行業xing的低迷,早已讓他焦頭爛額,若不是心存不甘,他早就清盤出讓,關門大吉了。有時候人突遇喜事,會暗生一種不可名狀的憂慮,就象是久餓之人,一下子面前擺滿了幾天幾夜也吃不完的佳肴,也會生發出一種憂慮一樣。他看著坐著滿滿當當的客人,心裏卻老是有一種不祥預感驅之不去,到底是什麼,他說不出來,但就是有,就象頭頂倒懸之劍那樣惴惴不安。他仔細巡視著場內,發現7臺和8臺的客人既不唱歌也不跳舞,真有點怪。

  有時是這樣,你越是怕什麼,就越是要發生什麼。到晚上11點30時的時候,老板的不祥預感變成了事實,變成了讓他不明所以而又無可趨避的事實。3號臺的一位客人先前還是好好的理學、自然神論、倫理學、經濟學、政治學等部分。在資産,玩得也挺開心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呢,而且又是中毒而亡。老板跌著腳連連叫晦氣,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他急忙招呼兼職調酒的收銀小jie打110報警,誰想到越是倒黴,收銀小jie越是添亂,哆哆嗦嗦地抓起電話竟然問他110是多少號碼,真是活見鬼了,經理一把搶過電話,高聲嚷了起來:你怕什麼,又不是你殺的。說明情況後,他按照電話裏交待的那樣,請客人們都坐下不要動,也不能離開,他知道,他在偵探小說裏看到過,這叫保護現場。客人們倒是挺配合,可他心裏犯起了嘀咕:若是那人沒有死透,那就更慘了,人家會不會說他沒有采取搶救措施呢?可他確實看見那人一點氣兒都沒剩下,算了,到了這種地步,只有他ma的聽天由命了。

  案發前的當天下午,江北區勞動局一片歡騰,議論了好幾天的事情,今天臨近下班的時候終成現實。往年guo慶節局裏都會意思意思,但今年會發多少,猜測不一。有說五百,也有說八百的,及至開始發的時候,竟是一千,大家都無法掩飾心中的喜悅之情,就是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就業科夏科長,此時也是一反常態地有說有笑。科裏的同事們拿到了錢,湊在一起商議起來,先是到哪吃它一頓,然後找chu舒適的地方打一宿麻將。夏科長沒有象往常那樣躲在一旁,擺出清濁自分的架子,而是笑眯眯地湊過去,說有什麼活動她也要算一份。大家都呆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麼說,該怎麼樣做,夏科長說,我又不是不出錢,好象我要白吃你們似的。科員們這時才緩過氣來,有的問,夏科長今天是怎麼啦,有的說,不是你從來不打麻將嘛?夏科長說,我也想輕松一回。有的科員瞅准了機會,慫恿著說,夏科長,科裏不是還有點兒錢嗎,趁著今天高興,不如也拿出來給大家意思意思?夏科長略一沈思,說,那也好,你們說怎麼個玩法?這一下子辦公室裏開了鍋了,說什麼的都有,最後夏科長一槌定音,科裏出錢招待大家到北溫泉玩一晚上,餐費,住宿費,門票統統由科裏承擔,但打麻將就得各掏各的腰包了。當時在場的人都在想,今天一定是碰到好日子了,夏科長就象是千年的鐵樹開了花一樣,難得如此ti恤下情。既然如此,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科員們立時紛紛給家裏的人打招呼,而且都用的是同一個借口,科裏要組織全ti人員到北溫泉學習,學什麼,那是公務機密,最好別問了,問了也不會說的。有人巴結夏科長地問,要不要替你給家裏打招呼呢?夏科長似是輕描淡寫地說,我不用打招呼。巴結的人討個沒趣,但總覺得夏科長的輕描淡寫之中,好象還有不那麼輕描淡寫的含義,但是什麼不知道,僅僅是感覺罷了。到了晚上10點來鍾的樣子,夏科長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聽情形老公不在家,她老公是做生意的,十天裏有九天都不在家,夏科長對接電話的女兒說,別忘了打電話給爸爸,提醒他吃葯。科員們說,你爲何自己不打呢,夏科長語氣很沖地說,我才懶得理他呢。到了11點40分的時候,女兒打電話來說爸爸出事了。出什麼事科員們不知道,只見夏科長急匆匆地走了。第二天才知道,夏科長的丈夫昨晚在一家夜總會裏被人毒死了。科員們都想知道事情的詳細過程,但夏科長緊閉鐵嘴鋼牙,什麼都沒透。

  渝北風機廠的徐廠長,已經好幾天不思茶飯,未沾睡榻了。他這是愁的。廠子不大,人也不多,照理說讓他這麼愁法的事情應該不多,可眼前的事情就讓他有一種山窮shui盡的感覺。廠子是他自己開的,廠裏的一切,廠房,設備都是他的私有財産。說起來他也算是擁有七八十萬家産的老板了,比上不足可還是比下有余呀,有什麼愁的呢?可他真是愁,現在你讓他翻出所有的yi兜兒,你找不出一分錢。要說沒有吃飯的錢,那他倒不愁,大不了借一點兒,吃簡單一點兒也就過去了。可是手裏攥著加工訂單卻沒有錢買材料,那可真是愁死人。眼看著到手的錢財,只是因爲資金周轉不靈而轉手易主,那才讓人剜心地痛呢。只要有幾萬,哪怕是二三萬呢,他就有辦法活過來。幾天來他把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所有能走的路子都走過了。可結果反倒是越來越愁了。下午他的侄子進辦公室找他時,他仍是眉頭緊鎖,情緒煩躁不安,侄子剛要退出去,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侄子抓起來問找誰,聽是找徐廠長,就遞了過去。徐廠長沒有伸手接,只是說,誰的電話,侄子說不知道,是一個女的,說有重要的事情。徐廠長坐起身來,接過電話哼哈了一陣,越聽越興奮,放下電話就對侄子說,你去找千把塊錢來,晚上跟我去唱歌。侄子爲難地呆在原地,不知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戲。徐廠長火了,怕什麼,明天就還你,快去找。侄子走出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聽到背後傳來徐廠長缺音少調的唱歌聲。

  西甯羊絨製品有限公司,在重慶設有辦事chu。辦事chu的負責人名叫孟雨霁,到重慶已經有三個年頭了,但絕然不會有第四個年頭了,guo慶節後義向唯物主義、由革命民主主義向共産主義的轉變。在《1844,公司新任命的辦事chu主任就要來重慶走馬上任。這種司空見慣的人事更疊,本是無所謂喜和憂的,但在孟雨霁看來,那真是無異于一場災難,因爲他清楚,他回到西甯述職後,十有八九會受到公司嚴肅查chu,對于在重慶損失的二十萬的貨物,他必須承擔責任,而且是直接的,不可推卸的責任。即使他可以申辯,那是因爲他的經驗不足,那是因爲受騙上當,那是因爲重慶的環境太複雜,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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