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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蔽

第3小節
師承燕作品

  [續屏蔽上一小節]後,而且一般都是那種到什麼時候都不會出賣老板的qin信。郭秀蘭是不是這樣一類qin信呢?從她與李長冉的關系和在公司工作的時間推測,應該是讓李長冉用起來很順手的qin信。所以文靜問郭秀蘭:“你跟著李長冉這麼長時間了,應該知道他都有哪些仇家吧?”“李老板怎麼會有仇家呢?”郭秀蘭說這句話時不是驚異,而是滿溢出自信。文靜聽出了自信,對自信當然産生出一絲猜疑。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shi鞋的。李長冉從92年就開始做生意,爾虞我詐,窒隙蹈瑕,少不了許許多多的得失之爭,在商言商,利潤面前無父子,再油滑也會得罪一些人的。

  郭秀蘭看出文靜有所猜疑,又接著說:“李老板是那種天生做生意的料。60年代就是倒糧票的高手。他做生意從來就沒有失過手,也從來沒有讓人抓住過把柄,他的屏蔽的工夫可深了,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屏蔽?”文靜聽到郭秀蘭嘴裏嘣出這麼一個詞,覺得挺新鮮,屏蔽原是物理學裏的詞,而用在李長冉的身上,會是怎麼樣一種特殊的含義呢?

  “李老板最愛用這個詞了,他總是說,人要會屏蔽自己,保護自己,才不會受傷害,才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你總能看見別人,而別人卻總是看不見你,別人怎麼想,怎麼做你都一清二楚,你怎麼想,怎麼做別人都一無所知,那才叫做生意呢。李老板最擅長的就是在別人那裏賺到錢了當面不笑,背後笑個夠。”文靜對這一大套生意經不很懂也不很感興趣,但覺得頗爲有趣的是,明明是老jian巨滑,卻要套用物理學的術語。但至少她了解到李長冉的一些過去未知曉的東西,也許會對案件的查證有啓發的作用。

  郭秀蘭似乎興猶未盡地說:“在中介這個行當裏,李老板是重慶第一高手,要不那麼多中介公司都垮臺倒閉,唯有李老板能夠支撐到現在。誰都不如他會屏蔽。”“既然如此,那爲什麼有人要害死他呢?”“哎呀寡慾以取巧利”,正ti現“寄本息末”的原則。自王弼始,有,這我可說不出來了。也許是他命中注定的吧。”郭秀蘭最後這一句話讓文靜思索了許久。這句話裏有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味。從語氣上推測,在表面上的無可奈何之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怨氣,仇視,甚至是幸災樂禍。特別是這樣複雜的語氣出自郭秀蘭之口,文靜總覺得十分蹊跷。這顯然不是郭秀蘭有意而爲,而是一種本能的,不經意的自然流露,正因爲如此,這種特殊的語氣仿佛在向文靜暗示著什麼,但具ti是什麼,文靜百思不得其解,也正因爲百思不得其解,這種語氣才會牢牢地駐留在她的記憶之中而無法抹去。

  李長冉的公司名爲信息公司,實際上主要是搞中介業務。這樣的公司過去稱之爲掮客,更難聽的就是拉皮條的。周旋于甲乙之間,促成生意後從中得到一定的報酬。這一類的公司在前幾年生意相當紅火,主要是因爲前幾年市場信息交流的渠道不多,很多地方信息閉塞,因而掮客大行其道,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串信息,似乎所有的人手上都有幾百萬的緊俏物資,哪怕是再其貌不揚的人手裏也有上千噸的鋼材,木材,shui泥,哪怕是連自行車都騎不直的人手裏也有成打兒的摩托車,按車皮論的小汽車。全民經商,全民信息,倒也是熱鬧非凡。後來信息渠道增多,信息交流加速,掮客生意也就漸入頹勢。許多中介公司要麼關張,要麼改行,許多串信息的人漸漸清醒,朝夕之間擁有萬貫家財那純粹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而李長冉卻依舊抱殘守缺,一意孤行地做著掮客生意,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嗎?郭秀蘭講這是由于他做順手了,不願意改行,又講也試過搞其它項目,但都一無所成,只好守著舊攤子,做著老業務。郭秀蘭也承認,業務很清淡,利潤也很微薄,因此與外界的交往也自然是少之又少。郭秀蘭還透露,李長冉的公司已經是捉襟見肘,入不敷出了,一個是公司還是象以前一樣只租有一間辦公室,一個是雇員已經從年初開始就沒有發過一分錢的工資,那更別提獎金了。雇員們唯一的報酬就是每日中午一餐免費的工作餐。從文靜的角度分析,得罪人的機會也自然少之又少,那爲什麼會有人對他恨之入骨,慾置死地而後快呢?按照通常的模式,往往是在李長冉死後獲益最大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然而這個模式在這宗案件中卻解釋不通。沒有人獲益,也沒有人能夠獲益。那到底是出自什麼樣的動機呢?

  文靜接觸的第二個雇員名叫齊玲,比郭秀蘭年輕。身高馬大,白胖胖的,臉上隨時隨地都挂著笑容,眼睛一笑起來總是眯成了一條細線。文靜見她的模樣,老是想起笑彌陀。也許是胖的緣故,也許是無所用心,她總是擺出一副慵懶的姿勢,不愛說話,也不愛動,只是軟綿綿地坐著,軟綿綿地聽著。但她又不象郭秀蘭那樣從容自若,軟綿綿中透出幾分拘謹,幾分膽怯。她說她是棉紗廠的下崗工人,先前是在招待所裏幹臨時工,後來到李長冉的公司做事,問她做些什麼事,她說業務上的事情她搞不懂,也就是跑跑tui,做些個雜七雜八的事。文靜想齊玲的能力一定很差,幾乎是一無所能,李長冉雇用她是圖個什麼呢?齊玲也說李長冉是特意把好她從招待所裏挖到公司來的,那麼李長冉的特意有什麼其它的含義呢?

  “你原來在招待所裏每個月拿多少工資?”“二百多。”“那到長安達呢?”“三百。”“除了工資,有獎金嗎?”讓文靜感到意外的是,齊玲一聽文靜這麼問,一下子臉紅起來,紅得羞澀《純粹現象學和現象學哲學的觀念》、《形式的與先驗的邏輯》、,紅得不自在。她仿佛要說什麼,但嘴張開後又沒有說出來,眼睛盯著地板,猶豫了一陣,才小聲小氣地說:“沒有。”文靜更覺齊玲口氣裏有一種壓抑,那句“沒有”既沒有肯定的意味,也沒有明白無誤的意味。文靜極想弄清楚齊玲爲何會這樣。

  “我聽郭秀蘭說,李長冉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給你們發工資了,是真的嗎?”“是。”“那爲什麼你不換一個工作呢?”“換一個工作?我能做什麼呢?”“你看,李長冉不發工資,只是中午管一頓飯。你每天來回的車費就和這頓飯抵消了,那又何必呢?還不如呆在家裏,做做家務呢?”齊玲歎了一口氣,神情漠然地說:“李老板答應賺到錢了,會給我們補發工資的。還說獎金也補。”“那賺不到錢呢?”齊玲沈悶地低著頭,沒有說活。

  “你就沒有跟李長冉說過你要走嗎?”“說過,頭一次沒發工資,我就說過。我愛人也是下崗的,家裏錢緊張,我說不行的話,我就去找別的工作幹。可是李老板不同意。”“不同意?他發不出工資,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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