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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

喬治·西默農作品

  清晨梅格雷探長接到報告,第18區分局的洛尼翁偵探昨天半夜在于諾街遭人槍擊。洛尼翁身中兩彈,生命垂危,而凶手已逃之夭夭。

  梅格雷趕到醫院,醫生說洛尼翁失血過多,一直chu于深度昏迷狀態,即使能tuo離危險,幾天內肯定無法開口說話。探長便來到第18區分局打聽他近兩星期來的行蹤。同事們說他近來一直獨來獨往,行蹤詭秘,而且常常徹夜不歸。他的妻子還打電話到分局來問過。梅格雷查看了洛尼翁辦公桌上的值班記錄,半個月來上面只留著一個字:無。

  梅格雷隨後又到了發生槍擊案的于諾街,幾名警察正守在一幢五層的房子前面,地上有一攤血迹。探長進屋看到,第18區分局的偵探尚基埃已經在裏面了。

  女看門人反映情況說:“他是下半夜從這兒走出去的,當時我還沒睡。他剛出去就響起三聲槍響,緊接著是汽車的馬達聲。”女看門人還說洛尼翁偵探是從五樓一個叫瑪麗奈特的姑娘的房間裏出來的。最近一段時間,他幾乎每晚在她那裏,下半夜才出大樓。

  梅格雷和尚基埃偵探面面相觑,驚訝不已。難道平日不苟言笑的洛尼翁竟常在一個姑娘的住chu過夜?然而女看門人說是她qin眼看到的。女看門人說,瑪麗奈特25歲,長得很漂亮,也很有教養,在一家美容院工作,除洛尼翁外,從不接待其他男人。

  女看門人又說:“槍響後我很害怕,沒敢出去,只是從窗邊朝外張望。看到有個人倒在大樓前的人行道上,仔細一看,正是剛從這兒出去的洛尼翁偵探。我立即打電話報警,然後壯著膽子走到樓外。那時街上沒有一個行人,他還在那裏微微掙紮,兩眼直愣愣地看著我,像是想說什麼。最後,他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隨即昏過去了。”

  “兩個什麼字?”梅格雷打斷她的話問。

  “幽靈!”

  警察趕到後,女看門人馬上奔到五樓想把外面發生的事告訴瑪麗奈特,但敲門沒人應,推門進去,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我想她一定也聽見槍聲,因爲她的房間臨街,可我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梅格雷和尚基埃偵探一起上五樓到瑪麗奈特的房間。他們注意到外面起居室的一張獨腳小圓桌上有一個煙灰缸,裏面有十來個煙蒂。

  小圓桌旁邊,對著落地窗擺著一張扶手椅。梅格雷走進瑪麗奈特的臥室,chuang上沒有整理過,枕頭上有一個微微下陷的頭部輪廓。臥室的地上扔著一件淡藍se睡袍和一條睡褲。chuang頭櫃上也有一只煙灰缸,裏面卻只有兩個煙蒂。探長俯身仔細看了看,這是兩個萬寶路牌香煙的煙蒂,上面還留著淡淡的紅sechun印,和起居室那只煙灰缸裏的香煙牌子不同。

  梅格雷回到起居室,打電話請司法鑒定chu的專家前來檢查。尚基埃從口袋裏掏出兩只彈殼,對梅格雷說是在洛尼翁遇刺現場的馬路邊找到的。探長接過彈殼,拿在手裏掂了掂:凶手用的是大口徑毛瑟手槍。探長推斷:這種槍很沈,ti積也較大,不可能藏在褲袋裏。女門房說過,槍響後曾聽到汽車驟然加速的聲音,可以說凶手是坐在汽車裏開槍的,而且把手伸出車窗外,因而現場留下了彈殼。當時汽車裏至少有兩個人,因爲凶手很難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伸出窗外舉槍瞄准。

  探長走到起居室朝馬路的落地窗前,拉開窗簾向外觀望。對面有幾幢私人住宅,正前方的一幢小樓建築風格別致,共有三層,第三層的一個房間三面都是玻璃牆,像一個畫室,深se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但仔細一看,有半米左右的縫。對面是不是住著一個畫家呢?他等司法鑒定chu的人到後,便請尚基埃留在于諾街繼續調查,特別是對面那幢有畫室的房子,自己先走了。

  下午尚基埃來到梅格雷的辦公室,說瑪麗奈特住的那幢樓的二樓

  住著一個xing格孤僻的老頭,患有嚴重風shi病,走路要靠兩根拐棍,終日倚窗東張西望打發時間。是他反映說,對面那幢三層住宅裏住著一對神秘的夫婦,幾乎每天晚上,有一個妙齡女郎由一個男人用汽車送到門口,男人開車走掉,而女的待到天亮才離開。最奇怪的是,上門的女人天天調換。

  “我去拜訪了那幢樓的主人,”尚基埃說,“他叫榮蓋爾,荷蘭人,現年65歲,舉止高雅,是個大收藏家。其妻是法guo人,雍容jiao豔,比他年輕得多。榮蓋爾的父qin是荷蘭一個大銀行家,榮蓋爾繼承他的財産後,將錢用來購買名畫。光客廳裏挂的那些畫就足以開一個名畫展。榮蓋爾先生說他們昨夜沒有聽見槍聲,今天上午才聽說昨天半夜馬路對面出了事。”

  半小時後,梅格雷qin自上門拜訪這位受人尊敬的荷蘭人。仆人先把他領到客廳,梅格雷掃視著牆上一幅幅19世紀名畫,仿佛置身于羅浮宮的一個大廳。過了約摸5分鍾,那男仆又請探長進了一個典雅幽靜的大書房。

  那個荷蘭人坐在一張拿破侖時代式樣的寫字臺前,手拿一只放大鏡,正在聚精會神地檢查一幅油畫。“是梅格雷先生?”荷蘭人站了起來,說話聲音既不驚訝也不激動。“能見到您這樣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深感榮幸。”探長開門見山說:“我來是想問問昨夜府上是否有人聽見槍聲。”荷蘭人朝梅格雷看了一會兒說:“這個問題,上午您的一位同事已經向我提過,如有必要的話,我可以重複一遍:我們這裏誰都沒有聽見槍聲,因爲大家都睡了。”

  梅格雷微微地點點頭,接著隨口似地問了一句:“聽說府上每天晚上有客人光臨?”荷蘭人目光裏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訝,但他還是直視探長:“如果探長先生對流言蜚語感興趣的話,那我也許該明智一點,先了解一下您來這兒在法律上的合法xing。”

  他說完這句刻薄的話,顧自坐下,身ti後仰,雙肘支在安樂椅的靠手上,一點也不再彬彬有禮了。探長有些尴尬,荷蘭人到現在還沒請他坐下呢,便從口袋裏掏出煙鬥,不過沒有點上,一面擺弄著手裏的煙鬥,一面平靜地說:“榮蓋爾先生,您完全可以打電話給您的律師。我來這裏沒有任何法律憑證,您甚至有權趕我出門,但這樣的話,”他擡頭看看荷蘭人,“我即使不把您這種不合作態度看作企圖隱瞞某種事情,至少也把它看作是懷有敵意。”

  荷蘭人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微笑:“請坐吧,梅格雷先生,喝杯白蘭地好嗎?”探長搖了搖頭:“我剛才喝過了。”“那好,讓我繼續聽您說晚上客人來訪的事吧。”探長沒料到他態度突然變化,卻在尋思荷蘭人的妻子怎麼還沒露面,轉過話題說:“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倒想參觀一下這幢房子。”荷蘭人略一遲疑,隨即站起身爽快地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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