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巴黎老區的狂亂上一小節]”
他點點頭。
“還有人也留下了指紋,不是留在凶器上,他把凶器的把擦幹淨了。可是,他並沒有注 意到在別留下了指紋。他是我們的老對手了。”
“啊!是這麼回事,這些有用的指紋?”
“是的。這個卡皮洛爾不僅是個典押商,他還幹點別的勾當,就象其他債主一樣。他給 幾個慣犯收藏東西。這種關系很危險,這些流氓有時會急需錢用。”
看到談話發生這樣的變化,我挺高興。但我外表絲毫不露。要是談話再繼續下去,會變 得無聊。那麼結果可能會挺糟。
“您認爲您的夥伴已經盯上那個人了——我想說的是肖肖特。”我低聲問道。
“嗯?”他憋著聲音說。
我微微一笑:“弗雷斯內監獄的逃犯突然銷聲匿迹,這樣一個小夥子可能需要錢用—— 逃犯肯定是這樣——總之,我說,拉特呂或是拉杜依,外號叫肖肖特。”
“拉杜依。”
“那麼,照您看,這個肖肖特可能遭到卡皮洛爾的拒絕?”
“不錯。但是還有其它原因……”
法魯站起身,聳聳肩:“在動刀之前,可能發生過風流事。我們在卡皮洛爾嘴上發現有 口紅……”
我們談到這裏,雙方都不願往下說了。那位警察只好走了。這時,羅歇·紮瓦特打來電 活,向我作了首次口頭報告。“喂,頭,您說,這確是一個叫莫裏斯·巴杜的人嗎?您沒有 搞錯人?我對這不放心,也許晚了一點,可晚總比……”
“莫裏斯·巴杜,”我說,“住在寺廟街,一個……”
“一個小瘦子,身矮小,帶著夾鼻眼鏡,像是一個忍氣吞聲的小學教師。”
那天他先到飯館,又去家檔案館。我打聽過,他是那裏的常客。他將在那裏一直呆到 閉館,這千真萬確。這小夥子可不是天天都能發現屍
的人。”
“幹吧。以後再說。”
“我覺得不會有什麼新鮮事了,”紮瓦特嘀咕著挂上電話。
我也許被自己的想象牽著鼻子走了。卡皮洛爾頭上環繞著一種神秘的氣氛,至于佛洛裏 蒙·法魯,他認爲事情很簡單:一個越獄潛逃犯急著用錢便殺了他入獄前認識的人。可是, 法魯不知道,除我以外,至少還有兩人知道這件慘案的發生,但他們甯願不聲張出去:打電 話沒有找著人的年輕人和那個金發姑娘。後者甚至可以對現場情況作補充:屍旁邊還躺著 一個挨了悶棍、動彈不了的人。出于各種考慮,我尤其想找到那個金發姑娘。至于那個打電 話的年輕人,我知道他是無辜的。他可能是個遊手好閑的人,手上有什麼貨要賣給卡皮洛 爾,僅此而已。
如今,我手上的線索還剩下一個小巴杜。
他是唯一讓我感興趣的人,他也是無辜的。但他向公衆撤了謊,沒有說明拜訪卡皮洛爾 的真實動機。要是他曾經與受害者還在世時同謀搞過什麼鬼花招,現在事情又露了餡,當父 的會樂意花幾個錢雇一個像我這樣的偵探爲他效力,把他兒子從困境中拉出來。
我反複思考著,足足想了一個小時之久,不斷地抽煙鬥。思索加上煙草使我口幹燥。 我下樓到對面商店,那裏有各種可供選擇的飲料。我喝完酒走出店門,手中拿著的剛買的面 包掉到人行道上。在我彎腰去撿時,一個行人繞了個急彎,以免同我撞上踩著我的手。緊接 著,一只女人鞋在離我幾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我立刻覺得又回到了兩天前。
世上不會有第二雙用蛇皮做的女鞋,而這偶然機會對于一個偵探來說也太妙啦。 四 玫瑰邂逅
她夾著一只黃褐的皮包,手上拿著一包從裝飾品商店買的東西。
她濃密的金發披散在雙肩上,長著頗爲肉感的雙,猶如一只成熟的誘人的果實,她
上是鮮豔的口紅,這使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在卡皮洛爾家的樓梯上,我沒有看清楚她的臉,她用手絹和風帽擋住了我的視線。要 是光憑這雙蛇皮鞋,本來會使我感到證據不足。但是,這姑娘站在我面前愣了一下,以一種 驚異的目光看著我。
當她用戴著手套的手堵住嘴以避免喊出聲時,我的一切疑惑都消失了。“別找不痛 快,”我迅速抓住她的胳膊。
“我的上帝!”她小聲說。
“世界真小,不是嗎?要是我沒有弄錯,我們曾經見過面。”
她嘶啞的嗓音已變了調,顯得疲倦,整個人近乎于精疲力盡。
“……噢!放開我,求求您了,先生,您弄痛我了。”
我下意識地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緊。
“毫無用,”我說,“想溜?既然今天又碰見,咱們倆就該好好談談。”
“隨您的便。”她一副順從的樣子。
我松開手。
“上我辦公室去吧,”我說。
“您的辦公室?”
“發財得有個地方。爲此,我租了一個辦公室。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那兒,就在對面, 過馬路就是。只有我們倆,不會有人來打擾。”
我又抓起她的胳膊,我們上了樓,誰也沒說話。
當我們來到三樓,她注意地看了看門上的牌子,她僵在那裏一動不動,然後向後退了一 步:“警……您是警察?”
“私人偵探,這並不說明什麼問題。您別怕。”
我請這位神秘的金發女郎進入我的辦公室,房間裏一下子就充斥著醉人的香氣。
她神情恍惚,在一張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對周圍的陳設不屑一顧。鬼才知道她在想 什麼。也許,她還在想著卡皮洛爾家的事。卡皮洛爾僵直躺在地上的樣子又出現在我腦海 裏,還有那些架子上放著的各式各樣並無什麼價值的雜物和那只從可憐少女手中奪來的長毛 絨熊。
我爲她倒了一杯酒:“我們互相介紹一下?”我建議說,“敝人內斯托·比爾馬。門上 的牌照上面的姓名正是我。您貴姓?”
“奧岱特·拉肖,”她稍遲疑一下答道。
“喝了吧!”
我把酒杯遞給她。她把挎包放在雙膝上,拿起杯子。她手上帶著手套,在微微發顫。我 俯身把她的挎包拿走,那只商品包被碰掉在地上,她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絲毫不想阻攔我 翻她的包。
挎包裏面全是一些婦女常用物品:口紅、粉盒、香瓶、手絹等。
我從裏面拿出一只信封,上面有字,我大聲念了起來:“愛爾耐斯梯娜·雅基夫人,托 裏尼街……”
“這是我母。”她說。
“改嫁了?”
“寡婦改嫁。”
“您私拿了她的信件?”
“我要用紙記一點東西……我順手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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