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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噴火口殺人案

第4小節
中篇偵探小說作品

  [續火山噴火口殺人案上一小節]況發展下去,大有可能繼承鷗外、漱石、谷崎、芥川的傳統,雲雲。

  不甘寂寞的新聞記者,也唧唧喳喳地鼓噪不休,爲這位新天才的出現鳴鑼開道。

  啊,香取馨!他終于以學生的身份在文壇獲得了輝煌的名聲。在他面前,道路平坦,毫無障礙,連他的不良行爲也成了證明他是天才的材料。

  在這樣的狂熱中,我的內心不得不感到憂慮。

  足以同香取馨勢均力敵的人——如果有的話——只有柿沼達也了,遺憾的是他也爲家庭的封建羁絆所束縛,終于心甘情願地成了農村世家的一介主人,甚至在心愛的meimei被掠奪、被汙辱、被抛棄、被殺害的情況下,也是麻木不仁,毫無反擊,成爲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洞軀殼,潦倒以終殘生。

  我猛地從剪不斷、理還亂的沈思默想中清醒過來,夾起書包,走出了宿舍。

  在去學校之前,我特意到阿武常去打麻將的地方張望了一下,他果然在那裏。看他的神se,他也已經讀到柿沼的信了。他目光閃耀,興奮地說:“終于要幹啦!”

  進得校門,我直奔講授印度哲學的教室,會見了荒牧健。他用比往常更加沈郁暗淡的目光,凝視了我一會兒之後,哼哼哈哈地說:“當然大家都去。”

  終于要過最後的難關了,那就是香取馨本人。我去guo文系的教室看了,他當然不在那兒。研究室裏也不在。再去t大校刊的編輯室,據說大概有一星期沒有見到蹤影了。無可奈何,我只得去打聽他宿舍的地址,可是一個學生輕蔑地笑了笑,對我說:“找到他宿舍去,那是不會在的。”他告訴我說,到朝叮三番町的田野原辰藏家裏去看看。

  那是一家富麗堂皇的公館,真讓我吃驚不小。我走在門外的鋪石上時,就有一種“好大的氣派”的感覺。日野原辰藏此人,以前擔任過日本銀行行長等職務,是日本財界的有名人物。我按了門鈴,裏邊出來一名女仆,她向我跪拜敬禮後問道:“請問是哪一位呵?”我通報了姓名。在我怯生生地問過“可有一位叫香取馨的人來過這裏”之後,她顯得臉se尴尬,端詳著我的臉。隨即又出來了一名女仆,將我帶進去。

  穿過回廊,透過一道擦得精光發亮的玻璃門,可以看到外面是一個漂亮的花園,假山、泉shui、石燈籠,樣樣都有。在女仆爲我打開紙控門的客廳裏,主人公從白天起就同夫人在舉杯對酌了。在一張大食案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嗯,知道啦。”我聽到了似乎有些輕松的應聲,就看見出來了一個穿戴綠羅綢緞的人,外表像個官吏,顯得躊躇滿志的樣子。這個主人公,就是香取。

  才沒有多久不見,卻給人以一種神氣活現、煞有介事的感覺。我的心情不平靜,像在教授面前一樣,盤住穿製服的雙tui,正襟危坐。而當他向我注視時,我故意把盤住的tui交換了一下位置,而且把手伸進了口袋。香取喜歡抽煙,他一注意到這個動作,馬上把食案上的煙遞給了我。

  那女的饒有興趣地盯著我看。“多麼沒有禮貌的女人啊!”我很生氣,但也不甘示弱,從容不迫地回看著她。只見她年約二十八九歲,姿se豔麗,肌膚白淨,好一個玲挑剔透的美人。我不得不感到,俗話所說的。沈魚落雁之容”,不就是形容這樣的女人嗎?

  我仿佛感到,心裏受到了一陣沖擊。她和柿沼的meimei美代子容貌迥異,可她那纖細、優美的姿態,勻稱、高貴的相貌,麗質洋溢的身軀,都同美代子非常相像。這就是香取所鍾愛的!他所描寫的女畫家,無疑就是一個給人以這種感覺的人。

  我的這種感慨,似乎也讓她有所觸動,她用jiao滴滴的聲音,不大自然地笑著說:“這位是你的同班同學吧?啊,哈哈。多年輕啊,哈哈。”

  我余怒未消,酒過三巡之後,故意瞪大眼睛向周圍逡巡,若無其事地說:“一介文人學士,能進得如此有氣派的公館,可也了不起呵。”

  “別開玩笑啦,老兄。一個初出茅廬的文人學士,有幸高攀了這樣的大戶人家。後來,我終于說服了這位漂亮的未亡人。”香取說,朝那女方瞥了一眼。

  “你說得過分啦。”女的瞪著他說,眼睛裏包含著嗔怪。

  “哼,看你倒真會演戲。”我心裏想,感到心灰意冷,便從學生製服的song袋裏掏出了柿沼的來信。當然,香取大概還沒有見過這封信,難怪他神情突然緊張起來,臉se刷地變了。他把信放到食案上之後,用兩手搔著頭皮,頓時垂頭喪氣。

  女的似乎有些擔心,望著他的臉問:“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啊?”

  香取臉se可怕,瞪著那女的,眼睛裏充著血。女的因爲吃驚,閉口說不出話來。

  然後,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甚至狠狠地瞪著我的臉,仿佛認爲柿沼的臉映照在我的臉上那樣。他用低沈的可是堅定的聲音說:“好吧,知道啦,我去!”

  我不禁感到身上一陣震動。我一直不想說的話,也終于說漏了嘴。“怎麼,你想去?照我看,還是不去的好。這封信,不僅僅是一封信。這是決鬥的……”

  “我懂!所以我說要去。如果只是一封邀請信,我倒還沒有空特地上那樣的地方去哩,哈哈哈。”香取好像爲了掩飾,用幹枯的聲音笑著說:“柿沼要給他meimei報仇吧。頭腦冬烘。可是他挑戰了,我就不能拒戰。哈哈,我也許也是頭腦冬烘吧,哈哈哈……”

  他大聲笑著,但那笑聲又在中途凍結了。

  他那青灰se的臉頰,*攣一般地抖動著,接著又繃緊不動了。他也沈默不語了。

  四

  我們和去年一樣,又從上野乘上了夜車。原來的五人幫,如今少了柿沼一人,又一次這樣一起去旅行。起初,大家都很拘束,佯裝正經,可是話匣子一打開,五人幫時代的氣氛又恢複了,彼此立刻融洽起來。香取仍然是鶴立ji群。他今天非常沈著,顯示出一種根本不把挑戰書放在心上的氣概。看來,他多少song有成竹,考慮過應戰的對策吧。

  在人聲喧鬧了一陣之後,只聽到車輪單調的滾動聲,大夥都開始打瞌睡了。我默不作聲,望著燈光昏暗的車廂內袅袅飛騰的卷煙的煙霧,獨自沈浸在思慮之中,那爾後即將發生的事情使我憂心忡忡。香取外表裝得如此沈著,而腹中究竟作何打算呢?我總得想想辦法吧。在這五人幫中,只有柿沼和香取是沾qin的,在他們的爭鬥中,我深感圓場不力,一籌莫展。

  昏昏沈沈地睡了一會兒,我又睜開了眼睛,突然感到,去年火車內的情景,和今天竟是如此相似乃爾,隨即又沈浸在令人依戀的回憶之中,內心的喜悅仿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登志子的臉龐又浮現在我的眼前了。

  啊,登志子!時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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