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1931年)
卓如編
目
錄中新詩的將來2
論文學複古9
致詞14
解16
信誓18
《燕京大學一九二三級同級錄》序20
謝婉瑩小傳22
陶玲小傳23
黃世英小傳24
元代的戲曲25
閑情65
寄小讀者(通訊一~六)68
惆怅80
紙船
--寄母82
鄉愁
--示hh女士83
寄小讀者(通訊七~八)85
好夢
--爲《晨報》周年紀念作92
遠道95
寄小讀者(通訊九~十二)101
倦旅126
寄小讀者(通訊十三~十四)128
悟139
寄小讀者(通訊十五~十六)160
六一姊170
憶淑敏177
寄小讀者(通訊十七)181
往事(二)183
山中雜記
--遙寄小朋友213
寄小讀者(通訊十八~二十一)229
別後251
寄小讀者(通訊二十二~二十四)266
介紹-本書--《北京的塵沙》275
寄小讀者(通訊二十五)288
赴敵292
绮佳ithaca(一)(二)(三)296
寄小讀者(通訊二十六)299
劇後302
姑姑306
相思313
李易安女士詞的翻譯和編輯315
寄小讀者(通訊二十七~二十九)361
中西戲劇之比較
--在學術講演會的講演369
哀詞376
《寄小讀者》四版自序378
我愛,歸來吧,我愛!381
致張若谷(10月14日)385
致張若谷(11月13日)387
我曾389
《往事》--以詩代序391
《幻醉及其他》序395
第一次宴會399
三年408
1930年劉紀華414
我再也不能承受這樣的溫存415
《先知》〔黎巴嫩〕紀伯倫著418
南歸
--貢獻給母在天之靈472
驚愛如同一陣風502
我勸你504
分507
記事無根而失實517
致梁實秋518
致胡適520
1923年中新詩的將來
舊詩歌的聲韻格律都打破了以後,新詩就出來了。許多的人做著,許多的人看著,許多的人討論研究著--新詩的種子,撒在一班青年人的心地裏,只要是不落在幽蔭,或是石田上,它便如同春草,隨
亂生。兩三年來的新詩,各時各地散見于報章雜志上的,不在萬首以下,即此可見新詩是合于時代的精神,而有存在和生長的可能
的。
詩在唐代,詞在宋代,曲在元代,都有它們最光榮的地位了,新詩如何呢?我個人相信:它要在二十世紀的中占它的領地的。它不但有蓬勃的現在,還有燦爛的將來!
雖然如此,有人卻在極熱鬧之中,爲新詩的前途抱悲觀。
他們說:“新詩太容易了,太‘頻’了;人人都可充詩人,出口成章的隨便亂寫,做來做去,恐怕新詩要與‘平話’和‘彈詞’同一價值,同一命運”--這話很使我思索!
固然說:詩是不可遏抑的,無心流露的情緒表現,不容任何裁製,來侵犯它的自由的;然而從客觀上看起來,詩的界說,雖每人有他自己的意見,極不容易定准,而詩和非詩的界限,在人們腦中,卻有時極其清晰,如:
先驅者遠了!--朱自清作
仿佛地看見簪豆花的小底影子。--馮雪
作
沒風時白楊樹也蕭蕭著--
蕭蕭外園裏更不聽見什麼,
野花悄悄地謝了--
悄悄外園裏更沒有什麼。--朱湘作
一看便承認它是詩。而--只是生活程度的增高,”“日裏做事夜間睡覺,
實在太平板了!把它顛倒起來,夜間做事日裏睡覺,
豈不有趣?”“上碼頭幾分鍾之後,
我們覺得這裏是歐化地住華化人!適者生存的公例,
在辮子上成問題! ”
這幾首便不能一看立刻承認它是詩。至于:
不解放的行爲,
造就了自由的思想。
(這一首是《春》裏的。爲做這篇論文,又取出《繁星》和《春
》來,看了一遍,覺得裏面格言式的句子太多,無聊的更是不少,可稱爲詩的,幾乎沒有!)
卻是一看便不能承認它是詩!
從以上幾首的意思,綜合起來,--爲抄錄省事起見,因選些短的--或者可以說詩是偏于情感的;深入淺出的;言盡而意不盡,詩意常是仿佛要從句後湧溢出來的。反之,偏于理智判斷的;言盡而意索然,一覽無余的;日記式,格言式的句子,只可以叫做散文,不能叫做詩。
或有人說,前幾首是抽象的描寫,抒情的,後幾首則近乎具的,敘事的,不過少用象征的字眼,仍不能不是詩。然而詩不止有意境,還有藝術,要有圖畫般逼真的描寫,音樂般和諧的聲調的,敘事之中,仍不失其最深的情感。朱自清的《星火》全篇敘事,而他用:
我若有光榮呵!
我的悲哀--
雖然是天鵝絨樣的悲哀呵!
便覺得異常生動。劉延陵的《手》,末幾句:那人兒正架竹子,
曬他的青布裳。
真是一幅圖畫呵!一個鄉莊的少婦,浮在紙上了!
舊詩有聲韻,格律難做得上而容易做得像。新詩沒有聲韻格律容易做上而難得像。憑借愈少,自己的努力愈多。但人們以其容易做上,便肆無忌憚的做;近來小詩又流行開了,于是偶然有些可以獨立的短句子,都也錯雜拼上,都叫做詩,萬首的新詩,模仿的去其大半,非詩的又去其大半;真正能表現自己情緒,而又經過藝術的組織的,也就所余無幾了!這般中空的,容易激起反動的進步,怎怪留心文學的人,不爲新詩的將來,抱隱憂呢?我以爲要補救這亂做的弊病,只要在批評和創作這兩方面注意。
有研究有見識的批評家,在今日是極其需要的。要他們在這春草般的新詩上,加以適當的培芟。我絕對不是說批評家可以幹涉人做詩的自由,或說他們的鑒別力一定是精確的。
但是有一班人,以做新詩爲時髦之一種,東抄西襲,不住的做,不住的發表,來擾亂詩界的空氣。又有一班真爲表現自己情感而做的人,又苦于沒有藝術上的指導,只得自己摸索前進,或至走入歧路。--我個人總不信批評能使作家受多大的打擊或奮興;但多少總可以使作家明了自己的作品,在別人方面所生的影響。因此作家和批評家盡可兩不相識兩不相妨的靜悄悄的各做自己的工作。
再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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