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法《世界報》的—二月專號《辯論》(le monde des debats )以《當代藝術:畫家或是騙子?》爲標題,概要地報導了當今法
文化界正在發生的一場大論戰。正如這篇文章所說,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意見認爲,目前正在進行的畫廊展出,
際博覽會行銷,且由美術館加以頌揚的當代藝術,早已失去了藝術的
質,藝術發展到「當代藝術。,究竟是“革命”還是“招搖撞騙”?
批判的一方主要以《精神》一刊爲據點,惋惜以往作爲“好手藝”的藝術業已喪失,攻擊當代作品評論晦澀難解而無意義,進而認爲:當今藝術批評的自由精神已經消失,藝術的審美判斷跟隨市場的時尚流後面,藝術家的聲音早已被媒
和廣告所淹沒,而跨
的藝術市場幾乎左右了新聞媒
,這樣下去無疑是藝術的死亡。辯護的一方仍是力圖將活的藝術從「現代主義的學院派“ 中區分開來,贊揚當代藝術的創新和標新立異,認爲回歸過去的傳統並沒有希望。但願而易見,辯證一方遠不如攻擊一方有力,且在節節敗退之中。可以說,近兩年來,法
文化界對當代藝術大論戰,涉及面之廣,觸及問題之系,是二次大戰後尚未有過。而且其範圍一開始就不限于法
,它震動了整個西方藝術界,對二十一世紀西方藝術的走向,有著巨大影響。今對遠揚論戰中的不同意兒作一簡單綜述。
一“胡來”:評價標准的崩潰
對當代藝術一種最廣泛的批評是:它已失去了評價熛准。當藝術已無好壞高低之分時,它澴能成爲藝術嗎?瑞士洛桑大學教授莫理羅(jean molino )在《當今藝術》一文中指出“當今的藝術,甚幺都是,誰都能做,卻無人能評價。這裹堆些椅子,那裏放個灑幾點顔料的鴨絨被,再不到塗滿有規則的
條,還總有人看、有人買、有人編印目錄、有人評論、有人贊揚,自然也有人聲稱甚幺也看不懂……。恰如莫裏哀的戲中的達爾丟夫說的:”現令其弄絕了!“
噶亞爾(francoise gaillard)則幹脆把當代藝術稱之爲“胡搞”,並將其根源追溯到杜象。她認爲1917年杜象在一個現成的瓷小便池簽上個名“r .mutt”,就算是對傳統藝術的“顛覆或嘲弄”,藝術史就此也已寫得過多了“這小小的舉動,各式各樣的先鋒主義者和現代藝術史論家,都引以爲據……一切先鋒運動都引爲先驅……他既是始作俑者,現今也是終結者。正是他把藝術拖進了一個命定的旋渦……自達達以後,1920年以來,我們便在對重複之解構,及對解構之重複,循環往複的狂熱中擺動不已。”
她進而分析“ 這種胡來所以不僅被接受而且得到辯護” 的原因,認爲問題在于「藝術同美學分離。既然隨便甚幺東西或隨便甚幺實施,由于某一“藝術家。的獨斷可以進人藝術品的行列,那幺,這種分離便自然導致”藝術品“的終極目的的轉移,而自從現代出現後,這絡極目的不再以美爲其目標。”胡來。的兩種極爲巧妙的遁辭,倒讓我們看清了藝術目標怎樣轉移。其一是找尋藝術的本質,可那本質總也在逃遁,以至于只能在無窮後過的極限裏才希冀可以找到(諸如從單一的顔
到空無一物的展廳,造類的經驗便得以解釋)。其二是引起社會爭議(各種各樣的挑釁,諸如行動藝術,介人與裝置也由此得以解釋)。
“胡來”有兩個條件。,她引用德杜福(thiers de duve)的話,用以說明後杜象的現代如何得以安身立命:“胡來”必須在藝術史上或社會史上具有意義,“胡來”得作試驗或激起反感。她進而認爲,“試驗與顛覆兩者遠非沖突,倒是相輔相成……前者基于美學的土壤,後者基于意識形態的土壤。但是,今天當代藝術的危機根源正在于以往的一切基礎已經解
,”在一個變得務實的世界,又如何其要求探索藝術的本質?在一個大家都接受的世界裏,怎樣還有抗議的意圖?藝術家(後現代的?)便只好玩玩伎倆,或是接受犬儒主義或機會主義,遠也是我們造社會予以並認可的唯一的態度。于是,批評家只好哀歎藝術完蛋了……。最後她不無嘲弄地評論道:“多虧杜象,現代
從這類死胡同裏也許還能出頭,但天知道時間會不會再次種情于遠種等待呢?”
而莫理羅則更多地把評價標准的喪失,歸因于當代藝術已失去內涵,日益變成毫無意義的形式,藝術家以玩遠些空洞的形式爲目的,遠跟現代藝術的精神正好相背。他舉出,即使是抽象畫的鼻祖康定斯基也反對“甚幺都不表達的藝術,只成爲一種簡單的幾何圖形的裝飾,類似地毯或領帶”。恰如康定斯基所說,藝術家“得有東西可傳達,因爲對形式的把握並非目的,形式不過是內在表現的一種妀寫。”而純藝術本來是沒有的。然而,“現代的史學家們。卻把藝術寫成”向純化的勝利進軍。“殊不知,永遠也到不了頂
,卻到了山
背面。無主題、無對象、無辣度、無遠無那,所有遠些定義、解說都是否定式的,將別的全擱置一邊,如此不已,導致甚幺”按某一順序組合的顔
。,一些形式、一些形式、一些舉動、一些動作、一些效果、一些主意,如此等等。與此同時,又「出現種種挪用的策略,諸如拼貼、現成品、組合、裝置,越益擴散,越用越濫,“都引爲時髦”。
他認爲這一切都來自藝術家追求的“自給自足”,自給自足成了當代藝術的一條基本原則,即所謂“屬于總藝術行爲的任何成分都可分離,從而成爲藝術生産的一種可變通的策略。……或是材料,或是面積,或是框子,或是作品陳放的場地,或是主意如觀念藝術,或是舉動留下的說不准的痕較,自然歸根結祇,也就無價值可肓……某些人便把這類實施現爲藝術極至的其諸,藝術內部解構,便只留下個空殼……我們渲時代只不過把渲過程推到極限”。我們也總算知道,如今隨便甚幺都是藝術。
二“新癖”:對藝術自身的否定
對當代藝術爭論的另一焦點是所謂“創新的原則”。批評的一方認爲當代藝術立足在渲一原則上,不斷批判前人。這種永遠“求新的沖動。,唯新是好,最終不可避免導致對藝術自身的否定,藝術日益被「非藝術。取代。《精神》雜志的主將多麥克山(jean-philippe domecq)將其概括爲《新癖》,他指出”當今的藝術,以當代反對現代“。,而當代對現代的批判,只以”創新“作爲唯一的標准,安迪·沃荷(andy warhol )便是個例子。
1991年,《精神》便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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