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馬倥偬,骁勇善戰的賀龍,與朱德,劉伯承一樣,是從討袁護法從軍入道的。但與朱、劉不同的是,其早期軍事生涯帶有濃厚的“泥子”味兒。
那時,他搞武裝鬥爭,經曆了多次輾轉起落,這其中有些過程仍然鮮爲人知……
賀龍原名文常,字雲卿,名常伢。1896年3月22日出生于湖南西北部一個偏僻的集鎮——桑植縣洪家關。這一帶山高林密,地瘦人貧,是有名的苦寒之鄉。賀龍父
賀士道以務農爲業,兼作裁縫,一家九口人,薄田卻不足兩畝,一年到頭,收入很少,生活相當艱難。
賀龍排行老四,上有三個,下有兩個
,一個弟弟。出生時,全家高興得不得了。族人鄉
都說,賀士道福分不淺,遲生貴子,以後定能多子多孫;也有人說,這孩子降生時,狂風暴雨,雷電交加,恐怕不是凡人;還有人認定這孩子日後定有非凡的壯舉。迷信、愚昧的村民們對這個小生命寄予了莫大希望,給孩子描繪出夢境般美好的未來。然而,現實並不如人們想象的那樣。
那時的中社會已
于半封建、半殖民地化不斷加劇的年代。在無能政府的統治下和來自外來帝
主義的壓迫下,一個自豪的民族走向了衰落。歐洲列強正在欺淩中
,侵吞中
的領土,強迫統治者接受帶有掠奪條件的貿易,可軟弱無能的統治者們對此卻一無所措。當時,湖南、湖北連年發生嚴重的
旱災荒,人民饑寒交迫,爭食草根、樹皮,餓殍枕藉,幼小的賀龍掙紮在饑餓線上。他長到六七歲時,依然
不蔽
,食不裹腹。
黑暗的社會,窮困的生活,使賀龍自幼憤世嫉俗,倔強好勝。1903年,父托人送他進本族私塾讀書,祖父高興地爲他取了個學名叫賀平軒,希望小孫子能“平步青雲,翔霧連軒”。然而,生
不羁的賀龍因受不了別人的冷眼歧視,不久便辍學回家了。這時,疼愛他的祖父已經病故,祖母見他讀書無望,又特意將他的學名改爲“賀振家”,希望他好好務農,來日振興家業。這樣,剛過十三歲的賀龍就挑起了家務勞動的擔子。
八、九歲時,賀龍由族人傳授武藝,學會拳棒。從十三歲起,他出外謀生,和鄉友結伴趕騾馬,馱運鹽巴、茶葉等,後兼做木貨生意,奔走于湘鄂川黔邊的崇山峻嶺中。起初他身高不及馬背,上下馱子要搭高板凳;寄宿客棧時,自己割草,自己喂牲口,不吃葷,不喝酒,一心想賺線幫父置買田産,振興家業,被客棧老板稱作“能吃苦耐勞的小騾子客”。可是,湘西一帶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各隘口、要道的稅局如狼似虎,不論賀龍怎樣省吃儉用,一家生活終無多大起
。漸漸地,賀龍對振興家業的觀念發生動搖。
辛亥革命前後,長江流域民主革命風起雲湧,部分同盟會會員組建共進會,聯絡並吸收舊式會
。賀龍因從事馱運生涯,多次出入鄂西,見多識廣,結交了哥老會中有影響的人物,間接地接受了孫中山民主革命思想的熏陶。那時,他雖然沒有參加推翻清王朝的政治鬥爭和武裝鬥爭,但已認識到腐敗的清朝政府和黑暗的社會必然要被推翻。他曾對人講:“這個世界,只有推翻皇帝,窮人才有飽飯吃。”1913年,他在湖北施恩(今恩施)加入了哥志會組織的“漢流”,誓爲“驅除鞑虜、恢複中華,建立民
,平均地權”而奮鬥。由于年紀小,十七歲的賀龍,改用賀雲卿的大名,當了最小的“十排老幺”。
辛亥革命後,清帝退位,可是,勝利的果實卻被以袁世凱爲代表的大地主買辦階級所篡奪。孫中山再次東渡日本,把同盟會改組爲中華革命,准備發動一場反對袁世凱的革命。
這時,洪家關來了一個陌生人。
此人叫名陳圖南,賀龍的老鄉,在日本留學時,參加同盟會後轉中華革命,給孫中山授命爲川黔湘鄂聯絡使。1913年,他奉命加籍,名爲小學教員,暗中組織人槍,籌劃討袁的武裝鬥爭。這年秋天,陳圖南慕名專程到洪家關拜訪賀龍並留連兩日。賀龍從他那裏第一次系統地接受了孫中山的革命主張,並由他介紹加入了中華革命
,從此走上了孫中山領導的民主革命道路,他的戎馬生涯也由這裏起步了。賀龍回憶這段往事時,曾對人說:“我清楚地記得,我不僅僅是簽上了名字,而且還按上了手印。”
賀龍常對人講:“天不翻,日子沒法過;手裏沒有槍,天就無法翻;窮人要翻天,手裏要有槍。”1915年冬,袁世凱複辟帝製,激起全人民的極大憤慨。雲南都督蔡锷宣布獨立,
率護
軍
進四川南部,向北洋軍閥開戰,拉開了護
戰爭的序幕。爲策應蔡锷起義,早在湖南開展討袁鬥爭的中華革命
人,也在湘西醞釀舉兵,授命賀龍到石門泥沙組織軍隊,准備發起反袁暴動。
泥沙鎮位于湖南石門縣與湖北鶴縣交界的大山中,有二百多戶人家,一千左右的居民,鎮上設有一個團防局,由湖南省督軍警察隊長唐榮陽的弟弟唐臣之充當
防局長,有八十多支槍,唐臣之仗著自己有權有槍夥同地方黑勢力開賭場、設煙館等,幹盡了壞事,南來北往的商旅和騾子客,常被敲詐勒索得身無分文。遠近的群衆對唐臣之的所做所爲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賀龍以前與馬幫趕騾馬經常來往于泥沙,也遭到過團防局的盤剝、勒索,早有心敲掉它,這次奉命來奪槍,正合賀龍之意。賀龍對這裏很熟悉,與鎮裏的幫會組織、過往客商、團防士兵都有交情。這是個有利條件。
時值臘月,賀龍與大夫谷績廷帶領一批志同道合的鄉友,以趕騾馬作掩護來到了泥沙鎮。這時,大庸的中華革命
人羅劍仇也起兵討袁,並派關佩卿帶領一些人來泥沙鎮搞槍支。
相同的目的,使雙方走到了一起。這天,他們來到鎮上的永茂茶莊聚會,商量部署奪槍計劃。
“下了唐臣之的槍!”賀龍沈吟片刻,巡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說:“我們要幹起來,不能老是兩手空空,這次一定要把槍搞到手!”
賀龍的決心已定。他們共同商量了三個方案:一是引蛇出洞,由大庸的吳佩卿、田子榮等在河灘開賭場,招引團防局的士兵出來賭錢;二是甕中捉鼈,由桑植的趙蔔然包一個煙館,請來團防局士兵,然後一舉抓獲;三是勸說歸附,由賀龍在飯館裏請客喝酒,同士兵結拜弟兄,連人帶槍拉過來,一起參加暴動。
他們認爲,拆散兵團,打掉一些,搞散一些,爭取一些是能夠辦到的,于是便分頭行動了。
臘月十七這天早晨,寒風凜冽。吳佩卿與田子榮等帶著一些人在泥沙鎮集市一頭的河灘上擺開了賭場。只聽吳佩卿一陣吆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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