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元帥向以格豪爽、心地耿直而著稱,然而,“英雄肝膽亦柔腸”。在幾十年的峥嵘歲月中,他與張茜志同道合,相濡以沫,譜寫了一曲動人肺腑的情感樂章,也爲他們的婚姻生活增添了一層奇美的
彩……
陳毅是直到40歲才成立家室的。這位19歲登輪出赴法勤工儉學的學生,20余年
迹天涯,走南闖北。如果我們不想在任何偉人頭上繪製靈光圈的話,那麼根據他的同窗摯友的回憶以及他自己留下的文字,可以認爲他並非完全沒有談情說愛的機緣和內心的向往。因此,除卻險惡的客觀環境使他在投身革命時不得不作出犧牲外,他在選擇終身伴侶時的審慎也不能不認爲是一個重要因素。1929年,陳毅到上海向
中央彙報紅四軍“七大”以來的情況,住在他的摯友
。
當友人問及年來蹤迹時說:“你這樣跑不覺的辛苦嗎?”陳毅诙諧地回答:“一點不覺得辛苦,辛苦就是沒有老婆!”盡管如此,在中央蘇區的五年間,雖有相對穩定的時期,他依然沒有草率從事;至于在堅持南方遊擊戰爭的三年間,極其艱難,當然就完全不可能考慮此事了。老一輩革命家這種“匈奴未滅、何以家爲”的襟和鄭重嚴肅的態度是令人欽敬的。
1938年春,張茜響應正在武漢的周恩來和鄧穎超的號召,參加新四軍,在軍部戰地服務團工作,是演劇隊和歌詠組的成員。陳毅任第一支隊司令員,經常到軍部開會並觀看她們的演出。相貌端莊的張茜以演技的高超和對革命的熱忱贏得了陳毅的好感,而陳毅作爲新四軍中兼資文武的儒將,也深爲張茜欽敬和仰慕。這樣,他們開始了書信往來。張茜在給陳毅的信中說:“我愛這戰鬥的春天,我愛這春天的戰鬥!”陳毅極爲贊賞,他在寫戰地通訊《江南抗戰之春》時特地引用了這句話。當然,也有人對他們的結合不以爲然,主要是認爲彼此的年齡差距甚大。對此,張茜是有主見的。她對摯友說:“年齡差距不是主要的,我感覺學問和政治平遠不及他。
我要和他相稱,成爲伴侶和助手,只有發奮學習,才能縮小差距。他出身書香世家,文化修養很高,對古典文學和法文學都有廣泛的了解,賦詩填詞寫文章造詣很高。他又是紅軍初創時的高級領導人,文武雙全。我在各方面都要甘當小學生,拜他爲師,從頭學起,努力做到基本相稱。”陳毅在一次關于整頓軍紀的報告中,曾經批評過一種不正之風,似乎也可以幫助我們了解他的某些想法。他說:“從山溝溝裏打了幾年遊擊,一旦進到城裏來,就想‘成家立業’了。同志們不想想,鬼子還沒有被趕出
土,老百姓還沒有安居樂業,我們就想‘成家立業’嗎?這是一種錯誤的想法。”又說:“我還聽到個別的同志用野蠻的手段追求從上海來的女同志,追求不到手就說人家‘思想落後’,難道那個女同志一定要嫁給你才算‘思想進步’嗎?我說,要追求女
麼,也得自己先努力學習啊!同志們不但要學打仗,還要學文化,要有一定的教養。她們從上海來的女同志,都受過一定的高等教育的,難道要她們愛上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大老粗,才算‘進步’嗎?”陳毅的這番話,使與會者哄堂大笑,深感司令員的話是入情入理的。
1940年夏,新婚才三個月,陳毅率主力離開蘇南茅山根據地,渡江北上,開辟蘇北抗戰局面,張茜則去蘇中搞地方工作。而後又會合,在黃橋戰役最緊迫的關頭,張茜一直隨其左右,整理書籍文稿,“堅壁清野”,准備萬一。皖南事變後,陳毅出任代軍長,張茜則參加反“掃蕩”鬥爭。在她即將返回軍部與陳毅重逢之際,陳毅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呤成一絕:“足音常在耳間鳴,一路風波夢不成。漏盡四更天未曉,月明知我此時情。”這是一種動人的情感。
1943年11月,饒漱石策動“黃花塘事件”,陳毅奉命赴延安,由于路途艱險,加之張茜生下次子才兩個月,她未能同行。這更添加了陳毅的怆然之意。陳毅經由淮北、魯南,晝趱夜行、穿敵防,登太行山,西行阻雪,倏忽之間,已是次年二月了。“殘燈不成紅,雪打窗紙破。衾寒難入夢,險韻請自課。”陳毅思念張茜,寫下了動人的詩篇:
地凍天寒西北行,山川遙共客心深。
最是荒村風雪夜,思君吟詠到天明。
張茜則是在艱難的境中,勉力撫育兩個孩子,不僅要承受
力上的損耗,更要挺住精神的壓力,當然還有感情的苦痛和思慮。十分難得的是,她在此時開始了自學英語。沒有堅韌的毅力、沒有遠大的抱負,這是不可想象的。這刻苦自勵、好學不倦的精神使陳毅十分欣慰並引以自豪。張茜畢生實踐著自己“從頭學起,努力做到基本相稱”的誓言。1945年秋,陳毅返回華中。張茜翹首盼望闊別二年的
人。可是陳毅在途中接到中央的指示,轉赴山東。張茜賦詩寄懷,其中有幾句是:“空向行雲凝眸
,望穿秋
人不至。幾番報歸盼歡聚,幾番又傳歸期誤。歸期誤,一別春夏已兩度,幼兒長成雙詢父。無至情不能吟此佳句。
1949年夏,陳毅在勝利地指揮了上海戰役後,張茜帶著三個孩子從山東解放區來到上海,與陳毅共享革命勝利的喜悅,新的曆史時代開始了,社會主義建設更需要知識和人才,陳毅向來重視知識和人才,張茜則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遇,保持著戰爭年代的那十分感人的學習勁頭。建
之初,張茜任上海俄文專科學校宣教
長。爲了提高俄語
平以適應新形勢,她毅然將出生不久的女兒托付旁人,于1951年初離職到北京俄專學習。雖然後來由于患了肺結核而被迫休學,但仍然堅持自學,終于較爲熟練地掌握了俄語。1952年陳毅出訪蘇聯時,她已能勝任翻譯工作。五十年代中期,她以耿星的筆名翻譯出版了兩部蘇聯文學作品。陳毅對此極爲贊賞。他在致雙
的家書中專門談到了這一點,並且由此而生發生了一個極爲重要的原則。他在信中說:“張茜已到北京俄專學習,定今年底結業。彼能完成俄文修業,此後即可擔任俄校教務和通譯。學有專長,立身有道,甚可喜也!本來,她在革命陣營服務已近十五年,曆任科員、科長、政治協理等職,並又任上海俄校教務副主任。她如果繼續工作是不成問題的。如果評薪
,亦將得團級待遇,可得月薪四百單位。
但仍主張其再學一年,養成專門俄語人才,才更能切實可靠,有鞏固的發展前進。……這是新中爲人作事基于各有專長的根本原則。望雙
本此意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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