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喜劇演員的自白上一小節]著佛塔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我們正介紹道:這是新建的一座九級佛塔,剛剛竣工,包括貧僧在內還沒有人上去過,二位大師(指我和董文華)有幸光臨我殿,正趕上黃道吉日,佛塔上午剛剪完彩下午就迎來了二位貴賓,你們哪一位要是能先登上佛塔,可稱爲佛塔第一人,將載入我佛門史冊!眼看著高高的佛塔,真是進退兩難。上吧?太高,加上這幾天下部隊演出實在疲勞;不上吧?人家這麼熱情。我和小董對視了一下:上!既然來了,就圖個吉利!可是要上總得搶個先,佛塔第一人嘛!我和董文華同時搶占了兩個不同方向的樓梯口,同時起步,朝塔頂攀登而上。
爲了爭當第一人,我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樓梯是螺旋式的,轉起來特別容易頭暈,不過大師倒沒有騙我們,這座佛塔確實是剛剛建成,扶手上的油漆還沒幹透呢,蹭了我一手的漆!我氣喘籲籲搶先登上了塔頂。啊,我成了佛塔第一人!我高興得忍不住歡呼起來,我剛剛站穩,董文華居然也跑了上來。
我是第一人!我是第一人!就在我倆爭論不休的時候,其他幾個演員也都先後登上了塔頂。我第一!我第一!大家吵成一團,沒想到吵醒了正在塔尖上午睡的油漆工:吵什麼吵?沒看見這有人在睡覺嗎?什麼你第一我第一的,我天天在這塔尖上睡覺!大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在市場經濟的今天,總政歌舞團除了下部隊外,也承擔著大量商演任務。由于牌子響,陣容強,總政歌舞團的商業演出效益相當可觀。每到這時,所有的主要演員從不比任何人多拿一分錢。後來,這也成了總政歌舞團的一項慣例。在這一點上,也贏得了全團演員贊譽。團的名氣大,邀請的單位也就多了,有時日程還真排不開。尤其我,是團裏唯一的小品演員,無法替換,所以,趕場的事也時常發生。一天下午,我在沈陽電視臺錄像,晚上七點要趕到三百公裏之外的丹東去參加另外一場演出,電視臺怕我趕不上,特意派了一輛好車,錄完像,一分鍾也沒耽擱,立即乘車趕往丹東。離丹東大約還有一百公裏的時候,路邊有一個警察擺手讓我們停車,我告訴司機不能停,萬一耽誤,就來不及了。警察一看不停車,便啓動警車在後追趕。我們在前面跑,他們在後面追,兩輛車在沈丹公路上展開了競賽,依仗著我們的車好,他們一直沒有追上,但那輛警車緊追不舍,鳴笛閃燈,叫個不停。我對司機說:千萬別讓他追上,看樣這個警察脾氣不小,一旦讓他抓住肯定麻煩。警車一直追到丹東,我們的車剛到劇場,團辦公室的劉主任就從劇場內匆匆走出來:黃宏,有輛警車到半路去接你們,沒碰到嗎?他的話音未落,那輛警車鳴著警笛趕到劇場。警察跳下車來:黃老師,我們的警車是給你開路的,你跑啥呀?上山的時候身後跟只老虎,你們在後邊追比在前面開路管用。除了緊張的工作之外,團裏對演員的生活安排非常周到。每年春節之前,都要在中劇院舉辦一次大的遊藝會。四五百人,連家屬帶孩子坐在一起,那個熱鬧勁,不亞于春節晚會。
大幕拉開,臺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遊藝獎品。大的有上萬元的電視音響,小的有居家過日子用的飯鍋痰盂。最有趣的是,演員和領導可以自己互設獎項。比如說董文華的一輛自行車,閻維文的一瓶酒,都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來命獎。
那次我到商店買了一對木棉枕頭,爲了調動大家的胃口,我把枕頭裝進一個大號冰箱的盒子裏。往那一擺,就我這獎的個頭大,臺下所有的人都以爲獎品是一臺冰箱呢。
結果那天晚上,黃宏是最搶手的。最後,終于被大劇院的主任抓到了。他興奮地走到了臺上,全場爲他鼓掌。他剛要上去搬冰箱,結果被主持人攔住:黃宏說,在領他這個獎之前,必須首先宣讀這封信。主任恭恭敬敬地把信打開,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朋友你好!你能抽到這份獎,就是咱們的緣分!禮輕情誼重,冰箱盒子裏裝的是一對枕頭!臺下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主任再往下念的時候,氣力就不那麼足了。
如果這對枕頭被未婚者抓到了,希望你把另外一只留給你的夢中情人;如果是已婚者抓到了,希望你們同共枕,千萬不要同
異夢;如果是領導抓到了,希望你多辦實事,千萬不能高枕無憂!如果是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員抓到了,在這裏我就給您拜個年吧,辛苦一年了!吃好!睡好!---黃宏肯定是因爲這對枕頭的緣故,當抽獎結束的時候,我抓到的獎品是所有的獎品中價值最低的,是團領導貢獻出來的一口鍋。我上臺領獎的時候,臺下所有的人都哄了起來。
主持人還不依不饒地非讓我談談感想。我說:這鍋還不如那枕頭呢,領導只給了我一個吃飯的槽子,柴米油鹽還得自己去掙,努力吧!總政歌舞團的故事是說也說不完的,每個人都可以寫成一本厚厚的書。
從我來到這個團開始,每臺歌舞晚會就多了一種新的藝術形式,那就是小品。我不僅把小品帶入了總政歌舞團,也把小品這種藝術形式開創
地帶進了雙擁晚會。
雙擁晚會是由全雙擁工作領導小組、中
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
家民政部、廣播電影電視部四家聯合主辦的一臺大型春節文藝晚會。它的影響雖說沒有中央電視臺春節晚會那麼大,但卻是規格最高的一臺迎春晚會。每年的大年二十九,來自全
各地的雙擁模範代表全部到場,
和
家、軍隊的領導人出席,全
軍民共度新春佳節。
1991年,我帶著單人小品《演講》孤身一人闖進了雙擁晚會,那也是這臺以歌舞爲主的雙擁晚會曆史上第一次接納小品。
上臺之前,我的心情非常緊張。中央軍委主席江澤民及其他和
家領導人同肩扛一條杠的列兵坐在一起,就要求小品不僅在表演上要保持原有的幽默與趣味,同時要求作品的選材、立意達到高度的
准。觀衆不樂怎麼辦?有失格調怎麼辦?正是這種緊張的心情爲我的《演講》找到了新的感覺。我就像一個真的演講者站在那裏,向大家講述:我是怎樣因爲熱愛解放軍才去搶軍帽,結果搶到了特務連連長的頭上;我本來想找一個女兵做媳婦,結果找了個女民兵。全場觀衆轟然大笑,中央領導們也個個捧腹。我在小品結尾的那一句:軍民團結緊緊的,試看天下能怎地成了後來中央首長見到我時的開場白。
從《演講》開始,小品就成了雙擁晚會上不可缺少的藝術門類。
從那之後,我接連不斷地帶著小品《小站》、《夜練》、《俺爹來特區》、《歪打正著》、《照相》、《三峽情話》連續七年參加雙擁晚會,而且逐漸使小品成爲晚會的重點節目。由一個,……
《喜劇演員的自白》全文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