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陳永貴沈浮中南海上一小節]樂見,完全可以自成一大家了。陳永貴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1973年11月,毛澤東認爲周恩來在一次外事活動中說錯了話,要求政治局開會批評周恩來。江青趁機發難,說周恩來“迫不及待”,上綱上線說這是“第十一次路線鬥爭。”
陳永貴初入政治局,眼見心目中一向神聖的周總理挨批,目睹毛主席的夫人上綱上線地訓總理,不禁心下大驚。“中央的鬥爭也很複雜哩。”陳永貴回昔陽時私下對自己的老戰友說。
過了不到一個月,毛澤東又批評了江青。“有人說錯了兩句話”,毛澤東說,“一個是講十一次路線鬥爭,不應該那麼講,實際上也不是。”“一個是講總理迫不及待。他不是迫不及待,她自己才是迫不及待。”沒過幾天,毛澤東又把政治局委員們召到中南海遊泳池,討論機謀深沈的八大軍區司令員對調問題。
“我看到這種情況,”陳永貴一次在昔陽談起階級鬥爭的問題時說道,“過去以爲是下邊的,現在看出不是那麼回事。”
1974年上半年,中的政壇風雲急劇變幻。先是批林批孔,後來批起了周公。6月1日,周恩來因癌症入院。7月3日,小靳莊在四人幫的吹捧下騰空而起,一時有與大寨爭春之勢。到了下半年,四人幫與周恩來在由誰組閣問題上的沖突愈發尖銳。毛澤東兩邊都用,既讓周恩來組閣,又讓王洪文安排人事,但是他逐漸轉向了周恩來。7月17日,毛澤東在政治局會議上露面,他當衆訓斥江青,說“她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總而言之,她代表她自己。”毛澤東說:“她算上海幫呢!你們要注意呢,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呢!”
陳永貴漸漸心裏有數了。原來表面上神聖得了不得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也是一個成群結派鬥爭激烈的地方。他看出了上層鬥爭的複雜。不敢隨便亂講話,開政治局會也總是聽別人的,自己輕易不表態,表態也是說些擁護毛主席的指示之類的話。關于小靳莊,他吩咐昔陽縣委的委們:“有人問,就說情況生,離得遠,不了解。”“你不能隨便表態度,誰知道他們搞什麼。”
盡管陳永貴加了小心,地還是陷了進去。
1974年9月30日晚,周恩來抱病主持慶25周年招待會。當削瘦的周恩來站到麥克風前,清晰地向出席宴會的中外客人致辭時,坐在前邊的陳永貴站了起來,將雙手高舉過頭拼命鼓掌。陳永貴向來敬仰周恩來,又知道周恩來病重,剛動過手術不久,他不能不找個辦法把自己對總理的敬仰之情表達出來,因此他的掌聲很響,動作也很引人注目。離他不遠的張青橋瞥了陳永貴一眼,神情很是冷漠,甚至帶了幾分輕蔑。事關周恩來,他更覺得陳永貴時時
總想引人注目的特點格外剌眼。
陳永貴能感覺到張春橋看不起自己,他看張春橋的知識分子派頭也覺得不順眼。不過張春橋是政治局常委,是毛主席器重的人,他並不願意得罪張春橋。在陳永貴引人注目地爲周恩來鼓掌叫好之前,他們兩人的關系在表面上也還說得過去。張春橋還問過陳永貴有沒有困難需要解決。陳永貴說沒有,沒想到過了幾天昔陽化肥廠的領導找陳永貴,說擴大生産需要買高壓機,專門去了趟上海買不到。陳永貴道:“你們爲什麼不早說,張春橋上次就問過,早說幾天不就辦了?”這種大面上說得過去的關系,自慶招待會之後就維持不住了。
一次開政治局會討論人事問題,張春橋等人贊成謝振華出任裝甲兵司令。謝振華與陳永貴多年不和,剛從山西下來又要當裝甲兵司令?陳永貴不同意。他說:“謝振華在下邊盡搞小動作,我不同意。”說著還舉出例證來,說王謙在山西怎麼被人跟蹤,文革初期造反派整的材料至今不肯銷毀等等。張春橋冷冷言道:“有些人說別人搞小動作,他搞的那動作比別人大得多,說話也讓別人看出來,做事也讓別人看出來,拍手也讓別人看出來:“張春橋譏諷陳永貴愛出風頭,但是並沒有點名。
陳永貴頓時就翻了,瞪著張春橋問道:“你這是說誰的?”
張春橋仍然以冷嘲熱諷的腔調回敬。
陳永貴叫道:“的會不許我說話?我反映的都是事實!大不了我回去種地!哼,你也沒那個權威!”說完黑著臉一坐,再也不吭氣。
這天的政治局會議由王洪文主持。在場的政治局委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很是緊張。鄧小平則正襟危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眨的神態。
散會後,陳永貴大步往外走,紀登奎快步跟上來,背著四人幫伸出大拇指贊道:“老陳,夠勇敢的。”回到住,李先念、陳錫聯也打來電話,說你老陳今天可是捅了他一下馬蜂窩,痛快。
1974年12月23日下午,陳永貴應韋清之邀飛抵南甯,參加廣西的貧下中農代表大會。一年前調任廣州軍區司令員的許世友專程乘飛機到南甯機場迎接。許世友與陳永貴的關系很好。同爲政治局裏的大老粗,許世友專愛跟陳永貴往一塊坐。許世友開會每每遲到,大大咧咧地進了門,“喲,我又晚了!”說著便往陳永貴跟前湊。曾經有一次開會,許世友閑著沒事捅了陳永貴一指頭。這位少林寺出身的將軍一身好武功,一指頭下去陳永貴便疼得大叫一聲。結果政治局裏全看陳永貴一個人了。有了這次經驗,陳永貴就擺手趕許世友:“去去去。”許世友笑道:“不啦不啦,不捅還不行麼?”說著就嬉皮笑臉地挨著陳永貴坐下,不時還跟他說幾句話。許世友一開口唾沫星子亂飛,陳永貴不住地抹臉。
聽說陳永貴和張春橋吵了一架,許世友特別高興。他熱熱地拉著陳永貴坐進自己的小車,一塊去找韋
清。
韋清生了場病。到了晚上,在爲陳永貴一行組織的文藝演出開始前,韋
清露面了。這三位老頭坐在小休息廳裏高聲談笑,當著服務員的面大罵張春橋。許世友橫豎看不上張春橋。當南京軍區司令的時候,聽說張春橋當了軍區政委來走馬上任,許世友稱病,提上沖鋒槍進山打獵玩去了。硬是把這位初次上任的大軍區政委晾了一回。陳永貴受到鼓舞,眉飛
舞地把他和張春橋吵架的經過描述了一番,痛痛快快地罵了他一通。三位正罵得興起,服務員進來提醒說,節目開演的時間已經過了45分腫,老將軍一揮手說:“叫他們等著!”三個老頭又痛痛快快地笑罵了半個多鍾頭才高高興興地去看節目。
許世友回去後便給毛主席寫了一封信,告張春橋訓陳永貴。他說張春橋動不動就訓人,口頭上說支持工農幹部。實際上根本不讓人家講話,講話就挨訓。事情越鬧越大了。
陳永貴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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