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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沙熱侵入芝加哥

第2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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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續拉沙熱侵入芝加哥上一小節]美地舉行,而葬禮不完美,就不能確保他母qin的亡靈早升天界,這是阿茲基韋的責任。當然,所有的長輩以及那“朱朱”巫師都不能白幹,都得對他們所做的貢獻,給予充分的報償。這只是一個方面。阿茲基韋還得安排好足夠的酒飯。喪期要持續好幾天,遠道來吊喪的qin戚朋友將逗留在此,膳食問題都得由他解決。

  第二天出殡,全家人都得參加,孩子們也不例外。整個儀式進程中,遺ti由“朱朱”巫師照看。巫師的雙眼片刻不離死者,爲整個殡喪隊伍開道,確保過路鬼神不加幹擾。非洲的習俗,一個人不管皈依何種宗教,鬼神世界的存在,是無可置疑的。鬼神世界對他們說來是一個實ti,就像你能觸摸到的件件東西一樣。鼻中聞到的花的芳香和耳中聽見的空中風聲也都是具ti存在的各種實ti。從這個意義上說,阿茲基韋是個真正的非洲人,既能保持他皈依基督教的信仰不變,同時又遵奉靈界的神威。

  整個儀式花去了差不多一整天。直到夜深時分,阿茲基韋才找到一段時間詳細詢問母qin病故的情況。使他驚訝的是,似乎誰也不急于談論這個問題。他的meimei語焉不詳,而他的叔伯們也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就連他的老父qin看上去也像是不知說什麼才好。老人家爲什麼如此少言寡語,真叫阿茲基韋捉摸不透,這是怎麼回事?歸根結蒂,mama也是個老太太了,從尼日利亞鄉下的老齡標准看,她的死亡也不算太意外。

  阿茲基韋在家裏又過了幾天。根據預訂計劃他應在月底前返美。可是就在葬禮後的第六天,老父qin也叫起怕冷來了。據他說背部酸痛,腦袋也不舒服。阿茲基韋就找到村子裏的小葯鋪,開了一點兒葯。那是氯奎甯,當地用來治療虐疾的常用葯。因爲虐疾流行,非洲大多數地區只要一發燒,首選的治療葯物就是氯奎甯,就像阿斯匹林在西方的作用一樣。

  氯奎甯服後未見好轉,反而又開始嚷嚷喉痛得利害,要吐。沒幾天,就食不下咽,吞飲困難。發燒的溫度也上去了。

  使阿茲基韋覺得雪上加霜、更心神不安的是全家一看到老父qin出現的病情,都害怕起來,本來緘默、拎持的態度起了根本變化。這時候,meimei才告訴他,爸爸現在得病的症狀同mamachuang不起、終至撤手人寰的毛病是一樣的。

  老父qin病倒引起全家恐慌。其實,這種恐慌波及的範圍不僅只在自己家內,而且四鄰都有了反應。阿茲基韋初到時弄不清楚的沈靜現象現在總算有了解釋。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一些傳聞,說“朱朱”巫師正在作法。就是誰都不敢說穿。作法當然是爲保全大家。誰多嘴多she,泄露天機,必然禍及自身。

  阿茲基韋本地生、本地長,鄉規村俗是像nai汁一樣滋養他成人的要素。然而他又是個西方教育出來的工程師,有科學的思維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具備一個美guo人的頭腦。當然,他決不至于把疾病歸結爲得自某種法術,或者詛咒。可是眼前他就chu在兩gu力量之間,左右力難。一個以科學和理xing爲依據,而另一個憑借的是不可知論和神靈的境界,以及依附于這個境界的一整套禮數戒律。拿“朱朱”巫師來說,他是阿茲基韋成長的世界中的凡間主宰,負責保佑風調雨順,村泰民安。他無所不能,無所不曉。對什麼現象都能說出所以然來。誰家的牲口死了,只有去求“朱朱”巫師,他可以把毒咒,yin損你牲口的主兒找出來,阻止他繼續逞凶。

  阿茲基韋的父qin是遭受咒語魔法了嗎?

  顯然阿茲基韋的母qin並不是村裏這段時間裏得怪病死去的唯一往死鬼。據當地人說這條街前前後後鬧喉痛而後死亡的很不少。誰也說不出個究竟。不起眼的一點兒喉嚨痛何至于送命,那麼既然這麼厲害,該怎麼辦,也沒人知道。別瞧阿茲基韋受的是西方教育,對他說:沒有辦法好想了,只能求“朱朱”巫師出來解決當前發生的問題了,叫能會管用的。阿茲基韋也會接受。不然。就請你來說說,你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嗎?從阿茲基韋記事起,腦子裏裝著不知道多少村裏妖巫的故事。有的人還自稱知道這些妖巫是誰和准。阿茲基韋心想,可能真有個妖巫在作怪。他強調自己說的只是有可能。

  時間一天大過去。父qin病情越來越壞。他不再說話,啞巴似地躺在chuang上,忍受痛苦的煎熬。阿茲基韋也捉摸過他爸這個情況是老年喪偶的相應表現,是想同生共死死而同穴的願望。

  l月28日,老父qin真的跟老伴走了。

  阿茲基韋當然得留下料理第二件喪事。此次他只等喪事完畢,立刻離開尼日利亞,他在美guo的工作和自己家裏一大攤子事情使他耽擱不下去了。那怕哀愁尚烈,更主要的是疑團未解,也只能打點行裝、辭別鄉qin家人,重登旅途。

  2月1日,維羅妮卡上芝加哥奧裏爾機場接阿茲基韋回家。qin人見qin人,兩眼淚汪汪。他就這樣莫明其妙地送走了自己的雙qin。不論是作爲基督教徒從教會裏得到的信仰的支持,還是作爲當地土著孩子前些年受到的關于神靈世界的熏陶,兩方面都無法給予他滿意的開導和慰藉。回到城裏,什麼鬼啊、神啊、還有咒語等等全部不去想它們了。可是喪qin之痛,刻骨鉻心,絲毫未減。

  阿茲基韋不在家的日子,維羅妮卡的日子也不好過,她和兩個孩子都躺下了,得的是流行xing感冒。事實上,當地有半數居民都染上了這場流行xing疾病,到阿茲基韋回來時,尚未稍減。但願現在能有所好轉。阿茲基韋到家頭天晚上也沒有能休息好,一早起來就去上班了。

  回過來說我在亞特蘭大的情況,時間是從阿茲基序回來算起的兩個星期以後。我正在整理一份流行病疫情方面的調查報告。文件的內容是“疾病控製中心”同意承擔調查疫病的情況,也作爲“疾病控製中心”派遣現場調查人員的根據。這份流行xing疫病調查:號報告中列舉派遣原因和調查目的,連疫病爆發中的受害人員也都要列出。

  1989年2月15日的這份流行xing疫情調查報告,全文如下:

  我“疾病控製中心”傳染xing疾病中心,病毒xing疾病部特殊病原ti分部主任約瑟夫·b·麥克科密克醫學博士(joseph b。mccormick,m。d。)于1989年2月15日接獲伊利諾斯州溫菲爾德傳染xing疾病執業醫生羅伯特·蔡斯醫學博士(robert chau,m。d。)電話通報稱,發現一例疑爲拉沙熱病人,系尼日利亞人,現年43歲,近日由尼日利亞伊山老家訪qin歸來。經查患者曆史、身ti情況,參照實驗室化驗結果,認定極有可能爲拉沙熱。

  阿茲基韋剛上班工作就開始覺得有發燒症狀。這時是2月3日。他覺得自己勞累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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