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佛教入門上一小節]定以後,大概未有多久,這個以婆羅門爲最高階級的觀念,即已形成。第二階級爲從事治安及保衛人民的武士,稱爲刹帝利;第三階級爲從事農工商業的一般庶民,稱爲吠舍;第四即是最低階級的奴隸或賤民,這是以被雅利安人所征服的原住民爲主的,稱爲首陀羅。
這種階級製度,當然是不合理的、不公平的。佛教之能在婆羅門教的土中,得到發展的機會,原因當然很多,反對階級製度,主張四姓平等,乃是主要的因素之一。可惜,當佛教被回教消滅之後,印度教再度擡頭,階級製度依然存在。而此階級製度的規定,即載于他們的神聖的吠陀的聖典,所以相互爲因,根本無法廢除。
吠 陀
婆羅門教的第二特,是把他們來自天啓的聖典,視爲絕對的真理之所在,共有四類,總名爲吠陀(veda,意爲知識),即是他們的四大根本教典。
(1)梨俱吠陀:這部書不但是印度最古的文獻,也是全印度歐羅巴民族中最古的文獻,總集了一千多首宗教贊歌,在其中看到了雅利安人到了印度河流域的五河地方,率直地吐露了他們對於宗教的感情,對於種種神明的奉祀與祈禱,其中有關前面所知蘇摩酒的供養之
很多。這些贊歌,由祭師階級的婆羅門,代代相傳,且爲以口傳口,不以文字記載,視爲無上的神聖。
(2)沙磨吠陀 及
(3)夜柔吠陀:在內容方面,此二吠陀,不出梨俱吠陀的範圍,乃是爲了使用于各種不同的祭典,編集而成。
(4)阿闼婆吠陀:大致也和梨俱吠陀類似,所不同者,其中有著很多用于各種場合的咒術及魔術,這是它的特殊之。所以近代學者之中,有人以爲阿闼婆吠陀,或者是反映出了雅利安人受到印度土著民族的民間信仰之影響,才有這樣的聖典出現的。
除了以上四種被稱爲吠陀「本集」(samhita)或吠陀文獻之外,尚有《梵書》(brahmana)、《森林書》(arangaka)、《奧義書》(upanisad)等三種,也應包含于吠陀文獻之內,而被視爲《天啓書》(sruti),以別于後世産生的《聖傳書》(smrti)。其中特別是《奧義書》,宣說了非常高深的形而上學,故爲研究印度哲學學者們,極其珍貴的文獻。到了西元紀元之後,婆羅門教的內部,也發展出了各式各樣的哲學學派,不過,凡是屬于婆羅門教的任何派別,無不將《天啓書》視爲絕對的神聖。
總之,婆羅門教雖可因爲時地環境的變遷而有所不同,對于婆羅門階級的特權和吠陀神聖的信念,乃是永遠不變的。當回教侵入印度之後,用武力壓迫印度人民改奉回教,自屬事實;然在下層的賤民社會,取得許多人的真心信仰,苦于宗教的階級製度,亦未嘗不是原因之一,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恒河流域的文明
再說,定居于印度河流域的雅利安人,漸漸向東方移動擴展,到達了恒河流域。在西元前五百年頃,恒河流域的文化,已從傳統的雅利安文化中,得到了新生的機運,大大小小的許多王,已漸次成立;那些共和政
的
家,人民居住在一個一個集
的村鎮裏,遇有大事,即在樹蔭下或公共的會堂之中集會討論,會中如果無法求得全場一致的通過,便由調停委員會來
理歧見的糾紛。他們的政治領袖,雖稱爲「王」,卻是由人民推選出來的。他們的生活,是以農耕與畜牧爲主,農村之外,也有從事鍛冶及陶器等職的村落,工商業者已有了各自的同業公會的組織,城市則爲財富的積蓄中心。在恒河與喜馬拉雅山之間的肥沃的森林地帶,已被這些人們開拓成了景
幽美的殖民地區。
當然,在原則上,他們依舊承認婆羅門教的特權,然在這片新開發的土地上,不論在經濟或政治方面,均呈現著新的氣象,因此也開始在精神方面有了新的要求。他們試著發出了疑問:「我們在這新環境中,開辟了土地,組成同業公會,進行著大規模的經濟開發,建設了新的都市,爲什麼在宗教方面,還是停留在古老的桎梏中呢?對于我們無法接近的吠陀聖典,以及世襲的婆羅門階級的特權所提供的宗教,真的能滿足自身的希望嗎?」于是,便産生了一種新宗教的要求。
新興的宗教
所謂新宗教,當然是和傳統的婆羅門教不同。那是不依賴傳統信仰和聖典的權威,而是基于各自的驗所産生的信念;也就是說,不要仰仗外在的給予,而要藉著自我的尋求,來滿足宗教的信心。
由于這樣的要求,一些抱有宗教熱忱的人,便放下了一切的世務俗累,走出家庭,隱向山林,專心于精神的修養,以期從切身的驗之中,徹悟宇宙的真理,解除人生的苦惱。像這樣的出家人,當時即被稱爲沙門(”sramana),他們在婆羅門之間,也可算得上是爲求真理的良師,窮年竟月地長期修行的故事,在婆羅門教的《奧義書》中,也曾說到過;可惜,在婆羅門教方面,受了既成的教權的限製,不能活用《奧義書》或自由地加以討論和思索,所以不能做到出家的沙門那樣,如想達成這個目的,必須放棄他們的特權和家庭,跟著沙門去度出家修行的生活。
因此,比起婆羅門來,沙門的人格地位,自然高尚得多;人們對于這樣的修行者,生起恭敬心,不足爲奇,所以供給食,使得他們沒有生活之憂,得以一心修行。這一風氣的形成,到了西元前五百年之時,已由沒有組織的雲
狀態的個別的沙門群中,出現了好多位擁有數百名乃至數千名弟子的大沙門,各自成爲一個教團,以他們自己所
得的道理,教導他們的弟子。
這種思想的傾向,是自由化的結果,但也不是統一宗教的局面,而是宗教思想極爲活潑和繁雜的時代。最不可思議的,在這些新興宗教的沙門團之中,竟有一種極端的唯物論在內,他們宣揚現實的美好,嘲笑婆羅門的宗教和世間的道德。這一思想對于當時的印度社會,影響很大。但是,無理地迷信神權和天啓,固然不是人類的幸福之道,如果一味地崇拜現實世間的名利物慾,更非人類的幸福之道。爲了挽救這兩個走極端的思想危機,所以在許多的沙門團中,出現了兩個新的宗教,那便是耆那(jina)教和佛教。
耆那教和佛教,不僅在發生的年代相近,即使在思想上也有好幾個共通之,例如,兩者的教主,均系武士階級的王子出身;最大的相似之點,耆那教與佛教,都是反唯物的無神論者。不過,兩者的命運卻不相同,佛教在印度,先被印度教所兼並,複遭回教徒的徹底破滅;耆那教卻在印度曆史上,從未中絕過,目前尚有一百萬左右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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