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岸邊的聖·方濟各”教堂上一小節]解我的人?事關我和他的命,他卻想靠一句笑話來使我分心!……我也知道我心緒不好,是他使我不幸!”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睛是多麼美!……說實在的,那可憐騎士的意圖並不壞。他了解我
格上的毛病,他想讓我忘掉折磨我內心的煩惱,所以不問我爲什麼煩惱。可愛的法
人啊!畢竟,在愛他之前,我是不知幸福爲何物的。”
她又開始甜蜜地回想情人的可愛之了。漸漸地,她的思緒被領到奧西尼伯爵夫人的風韻上。于是她對一切都感到悲觀失望,她的心又被最殘酷的嫉妒所折磨。實際上,早在兩個月前,她就有了這不幸的預感。和騎士在一起,她覺得日子還過得去,一旦離開他的懷抱,她跟他說話就幾乎總帶有一絲尖刻的意味。
晚上真是難熬,她已精疲力竭,痛苦使她稍稍冷靜了一點。
她想和賽納瑟談一談。“因爲他終歸見到我發怒,卻不知道我生氣的緣由。也許他並不愛伯爵夫人。也許,他去她府上,是因爲一個外來人應該熟悉他所的
家的社交界,尤其是熟悉君主的家庭。如果我讓人把賽納瑟介紹給我,如果他能公開來我家,他或許會坐上好幾個小時,就像在奧西尼府一樣。”
“不行。”她怒吼道,“我跟他說話就是自甘墮落,他會鄙視我的,我能得到的只是這個結果。臭西尼夫人格輕浮,我常常看她不起,因爲我是傻瓜。其實她的
格更討人喜歡,尤其是在一個法
人眼裏。至于我呢,我生來就是跟一個西班牙人一起,去過無聊日子的。總是板著臉兒,好像生活中的變故還不夠嚴肅似的,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騎士離開我,不再給我活力,不再在我心中燃起烈火,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她命人把門關上。可是費拉泰拉大人卻不能關在門外.因爲他前來向她報告人家在奧四尼府待到淩晨一點幹了些什麼。迄今爲止這位高級教士爲王妃的愛情誠心效過不少力,不過他也確信,如果賽納瑟與伯爵夫人尚無關系,那麼從今夜起,他們會好得如膠似漆。
費拉泰拉大人想:“對我來說,虔誠的王妃比那個擅長社交的女人更有用。總會有一個男人比我更得到她的寵愛,那就是她的情人。假若哪一大她找了個羅馬人做情人,那麼她們父就可能把他升爲紅主教。如果我讓她堅定信仰,那麼她會首先想到神師.而且會帶著滿腔熱情……有了她,在她伯父那邊,我還有什麼不能指望得到呢?”這位野心勃勃的高級教上做起了黃粱美夢。他似乎看見王妃跪在教皇跟前爲他乞求紅
主教的職位。而教皇對他將作的事情充滿了感激之情……一旦王妃堅定了信仰,他便要把她與年輕法
佬私通不容置疑的證據呈報教皇。聖上虔誠、真摯,憎惡法
人,會永遠感激讓一件使他也感到不快的私情了結的人。費拉泰拉出生于名門費拉爾家族,家境殷富.年齡五十出頭……不久即可升任紅
主教。他爲這一前景感到歡欣鼓舞,把事情也幹得極爲漂亮。也敢在王妃面前突然變換角
。若不是兩個月來,賽納瑟對王妃明顯地疏遠了一些,攻擊他很可能是件危險的事,因爲高級教士並不了解賽納瑟,以爲他也是個野心家。
要把愛得發狂、嫉妒得發狂的王妃與野心勃勃的高級教士的對話全文照錄,讀者一定覺得太長。囚此,這裏只能簡略介紹。費拉泰拉先說出了令人傷心的事實,有了這個抓住人心的開頭,要把在羅馬少婦心底昏睡的虔誠的宗教感情喚醒,就不是什麼難事了。因爲她畢竟是真誠信教的,高級教士對她說:“不幸和屈辱應該使亵渎宗教的感情結束了。”當他走出康彼巴索王府時,大己大亮。他要求剛剛堅定信仰的工妃今天不接待賽納瑟。王妃毫不困難地答應了。一則她認爲自己應該虔誠,再則,她事實上也怕在騎士而前顯得軟弱而被他鄙視。
這個決心她一直堅持到四點,這是騎士可能來與她見面的時刻。他從王府花園後面一條街上走過,看見了通知他不能見面的信號,便高高興興地往奧西尼伯爵夫人府去了。
慢慢地康波巴索王妃覺得自己好像發瘋了,奇奇怪怪的念頭和打算相繼在她腦子裏湧現。突然,她像精神錯亂了一般,從大樓梯上跑下來,跳上馬車,對車夫喊道:“上奧西尼府。”
極度的不幸使她不由自主地去拜訪伯爵夫人,她在五十位賓客中間找到了她。羅馬那些才華橫溢,雄心勃勃的人物,既然去不了康波巴索王府,便都上奧西尼府來了。王妃的光臨成了一件大事,來賓紛紛避讓,以示尊敬。王妃似乎也不屑注意這一細枝末節,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競爭對手,欣賞著她。伯爵夫人的每一個可愛之都是捅在她心上的一刀。略事寒喧之後,伯爵夫人見她不再吱聲,另有所思,便又開始了她那趣味盎然,自然大方的漫談。
“我一動了感情,不是發狂便是煩惱,而她是那樣快活,當然更吸引騎士了。”康波巴索王妃思忖。
她對伯爵夫人又是佩服又是嫉恨,出于一種無法解釋的沖動,她撲上去,一把樓住伯爵夫人的脖子。現在,她只見到伯爵夫人的魁力。無論遠看,近看,它都同樣令人傾倒,她把自己的頭發、眼睛、皮膚與伯爵夫人的相比,經過這麼一番檢查,她竟對自己産生了厭惡的感覺。她覺得伯爵夫人身上的一切都比自己可愛,都要高出一籌。
康波巴索王妃悶悶不樂,一動不動,在這群指手劃腳,有說有笑的人中間,就像是一座玄武岩的雕像。客廳裏不斷有人進出,暄笑聲讓她心煩、不快。當她突然聽到有人通報賽納瑟先生到來的聲音時,心情是多麼的複雜!在相好之初,他們就說定,在大庭廣衆之中,他們不多說話,這樣比較適宜。因爲一個外外交官,一個月最多能與教皇的侄媳見二三面。
賽納瑟和平常一樣,恭敬而嚴肅地向康波巴索王妃致意,然後回到奧西尼伯爵夫人身旁,愉快而切地說起話來。這種語氣只是在與一個天天見面,待你很好的聰明女人說話時才用的。康波巴索王妃驚呆了,她想:“伯爵夫人在告訴我應該怎樣做。接人待物也應該是這樣,可我怎麼也做不到!”
康波巴索王妃陷入了人生最大的不幸之中。她幾乎下決心去服毒自盡。長夜漫漫,她所感受的極端痛苦,遠遠超過了賽納瑟的愛情所給予她的快樂。似乎這些羅馬女人痛苦起來,也自有別的女人所不具備的潛力。
次日,賽納瑟經過花園後面,又見到了不能見面的信號,于是又高高興興地走了。但過後一想,他還是覺得不舒服,“她就這樣把我打發了?不行,要讓她淚流滿面地接待我。”他的虛榮心說。到了永遠失去這位絕佳人、教皇的侄媳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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