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春天,當時坐鎮北京、做了中華民陸軍大元帥和安
軍總司令的張作霖,由于內政、外交陷于絕境,致使北洋軍閥的這個末代王朝
于風雨飄搖之中。
就在這一年的四月初,民
南京政府以實現
內統一爲名,調動蔣、馮、閻、桂所轄的第一、二、三、四集團軍,沿京浦、京綏各線北開,向張作霖在河南和京津地區的防地進逼。面對北伐軍咄咄逼人的攻勢,奉軍三、四方面軍軍團長張學良、楊宇霆認爲對方兵多將廣,且又是勝利之師,與之對抗,是不明智的,主張因勢利導,退兵言和,並一再向張作霖進谏,以便保存實力,免生後患。張作霖經過再三考慮,接受了他們的建議,發表了主張和平的佳電,表示願與
民軍息爭對外,退兵休戰,一場眼看又要爆發的更大規模的戰爭製止了。這本是好事,不料卻引起了日本人的不滿,駐京津一帶的日軍,連日來調兵遣將,企圖以武力阻止
民
軍隊北進。但由于張作霖的撤退,加之美、英等
也暗中支持
民軍的行動,所以日本人也無可奈何。
但是,日本人並未認輸,軍事行動失敗了,就轉向外交訛詐,聲稱,他們允許民軍進駐平津,但必須平靜地交接,不得訴諸武力;對張作霖,則由日本駐華公使芳澤遞交了《覺書》,促其撤回東北。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讓張作霖繼續統治東北,而是計劃在張退返東北的途中,迫令奉軍交械,解除武裝,逼張作霖下臺;或者把他作爲傀儡,而由他們作爲東北的實際統治者。日本在《覺書》中狂妄宣稱:“中
動亂行將波及京津,滿洲地方亦有蒙受擾亂之虞。大日本帝
具有維持滿洲治安之責任,一旦發生事故,帝
即將采取有效措施……”
從這殺機畢露的言詞來看,日本當局對張作霖已不再抱什麼幻想,這個所謂“有效措施”,不就是表明,如再不聽他們的,他們就要訴諸武力,甚至不惜要用暴力手段幹掉張作霖嗎?
人們也許會問:張作霖原來同日本人的關系不是一直挺好嗎?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實際這是不奇怪的。不錯,長時期以來,張作霖與日本人有交往,他在建立東三省政權、兩次直奉戰爭、以及打敗郭松齡等重大事件中,都曾得到過日本人的支持。而日本人其所以如此賣力地討好對方,說穿了,不還是爲了要確保他們在滿蒙的特殊利益和特殊地位嗎?但由于日本人貪得無厭,需求無已,而張作霖又是從征戰殺伐中起家的軍閥,不甘心受製于人,任人擺布;加之,北洋軍閥系的瓦解,北伐大革命的興起,以及日益發展的工農運動的沖擊,都不能不使張作霖的獨立
的觀念日漸增強,對日本人的態度開始變得強硬起來,看到日本人對中
如此傲慢無禮,也很不滿,常氣憤地說:“日本人也太霸道了,他們已經得到了那麼多的好
,還不滿足,還在到
伸手,連中
打回仗,他們都要幹涉,也管得太寬了,這兩年我張某雖然運氣不好,可我手裏還有幾十萬軍隊,他們休想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我老張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他覺得日本居心不良,對《覺書》想采取置之不理的態度。但張學良和他的顧問們則認爲,對此不能意氣用事,對日本人的指手劃腳可以拒絕接受,但他們提出的關于撤退東北的要求,還是必須認真對待的。他這才同意召集會議,研究《覺書》,共商對策。
經反複會商,張作霖和他的謀士們認爲,北京政府的局面確難繼續支撐了,采取退回東北的策略是明智的。當然,這全是中主權範圍內的事,不能由日本人指揮,所以他們于5月25日發表《北京政府正式宣言》複照日本政府,指出:東三省及京津地方均爲中
領土,主權所在,不容漠視;對日本帝
主義製造的濟南慘案,則予以譴責,提出“勿再有不合
際慣例之措置”。當然,他們對日本也還留有余地,如在照會中也表示,他們將考慮日方要求,准備撤回東北。
當時,日本的這個蠻橫的《覺書》,也曾遞交南京政府,可那時正熱衷于與日本拉關系的蔣介石,哪敢同日本人交鋒呢,所以對此露骨幹涉中內政的行爲,竟也裝聾作啞,一聲不吭,只悄悄致電南京在日本的官員張群,讓他轉告日本政府,說什麼“囑作霖及時下野,自動退出京津,移駐關外,則全
之統一可不用兵,更何須出兵遠征?”南京政府爲了掩人耳目,後來雖然發表了一份有關《覺書》的對日照會,但用詞婉轉,軟弱無力。這樣一來,也更助長了日本帝
主義的囂張氣焰,他們對張作霖軟硬兼施,勒索敲詐,以便在東北取得更多的特權,並盡快實現其占領滿蒙的計劃。原來,日本政府早在1915年,就曾與袁世凱的北洋政府簽訂了臭名昭著的滅亡中
的二十一條賣
條約,這當中有七條是霸占東北的內容。後來,段祺瑞又與日本勾結,搞了西原借款,其中有個交換條件,即中
需承認日本有權在東北修築四條鐵路。但由于中
人民始終強烈反對軍閥政府的賣
行徑,二十一條和西原借款都未實現。但日本人並不死心,前些年他們之所以支持張作霖,目的還是想把二十一條和西原借款中一些條款變爲現實。而這當中,他們最關心的就是東三省的路權問題,他們要壟斷鐵路修建權。張作霖和張學良卻要打破這種壟斷,自辦鐵路,先後修了奉(天)海(龍)路和大(虎山)通(遼)路,日本人對此大爲不滿,張氏父子不予理睬。後來,日本人要求修吉(林)會(朝鮮會甯)等路,張作霖也總是含糊其詞,能推就推,能拖就拖,致使日本吞並東北的計劃無法實現。不僅如此,連1928年3月,張作霖爲從日本人那裏得到軍費、與日軍簽訂的《吉敦鐵路延長墊款合同》,因後來決定不再同
民
軍隊作戰,也單方面把這個合同取消了,並還有企圖擺
日本人、慾與英美等
聯系、尋求新的出路的意向,比如“他熱心開始與英
、特別是與美
人交往,在他自己身邊引進美
軍事顧問”,並吸收美
銀行投資,提議讓美
人在東北修築鐵路等。這就更加激怒了日本人。以致日本駐華公使芳澤謙吉等漏夜晉谒,幾番拜訪,試探之不足,複加以威脅,提出種種無理要求,把張作霖也惹得火冒三丈,二人
槍
箭,發生了激烈沖突。張懷英(張作霖的二女兒)如今還清楚記得:“從北京出發前,日本駐華公使芳澤謙吉還找我父
簽字(簽定‘日張秘約’,即履行郭松齡倒戈時所允諾的條件),談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這事在成玄的《張作霖演義》中也有記述,據說作者早年有機會接觸到張家父子,並廣泛搜集了有關資料,雖爲演義,但是在忠于史實的基礎上寫出來的。下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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