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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的抉擇

中國現代人物傳記作品

  在蔣、張保定會見之後的第三天,即1933年3月11日,張學良便丟掉了一切官職、宣布下野了。爲了再次支持蔣介石,他甘願代蔣受過,忍受這一沈重打擊。並決定聽從當局的安排:出guo考察。很明顯,這決不是他所希望的,而是被迫的。當此大敵當前、民族危機日益嚴重的危急關頭,guo難家仇集于一身的張學良,哪裏會有遊山玩shui的興致呢!在此時此刻,輕易離開自己的隊伍,放棄自己承擔的責任,跑到guo外去觀光,這對他來說,與其說是幸運,不如說是痛苦。但有人出于某種政治目的,則極力勸他出guo,不要戀棧。就張學良來說,差強人意也好,盛情難卻也好,不管怎麼想,反正是非走不可了。但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嗎?似乎又太冤屈了。想來想去,自己既是代人受過,那也就問心無愧,他沒有必要自怨自艾。他的走,是權宜之計,過不了多久,他還是要回來的,所以就是下臺,也要光明磊落地下,就是走,也要正大光明地走,他不能不辭而別,不能灰溜溜地離開,不能讓人家說他是臨陣tuo逃,而必須向公衆有所交代,遂于3月11日就他下野出guo一事通電全guo,略謂:

  ……余就職以來,仍本先父遺志,始終鞏固中央、統一中guo爲職志,兢兢業業,未嘗或渝,即如不顧日本之公開恫嚇而易幟。輔助guodang在東北之活動。與夫十九年秋季奉命入關,擁護中央統一。凡此種種,事實俱在。

  “九·一八”事變發生,余正臥病在平,初以訴諸guo聯,頭爲之張公道,迫乎日軍侵熱,余奉命守土,乃率師整旅與敵周旋,抗戰以來,將士效命頗不乏人,無論事之成敗若何,然部下之爲guo犧牲者,已以萬計矣!此次蔣公北來,會商之下,益覺余今日之咎,辭職即所以效忠dangguo,鞏固中央之最善方法。故毅然下野,以謝guo人,惟眷念多年袍澤,東北之健兒孰非guo家之將士,十九年余奉命率其入關援助中央。于今,guo難未已,guo土未複,無家可歸者數十萬人。但盼中央俯察彼此勞苦,予以指導,並請社會人士,力加援彼等。爲guo爲鄉,皆抱熱誠,並熟悉東北情形,倘遇報guo之機,加以使用。俾得爲收複東北而效命,遂其志願,免于飄泊于願斯足。並盼guo人鑒余誠悃諒余庸愚,雖愆尤叢生,而余本身只知爲guo,余皆不複計也。

  從這個通電看,他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全講出來,對蔣他還是留有余地的。他還是以大局爲重,從團結抗日這個大前提下來講話的。這也不過是向guo人告別,略抒衷腸而已。

  在通電發出的第二天,即3月12日,他便前往上海,痛下決心,力戒毒瘾,爲此耽擱月余。4月中旬,當風和日麗的春天到來的時候,他便由于鳳至和趙四小jie等人陪同,登上了意大利一艘名爲“康特羅索”號的郵輪,出guo了,爲尋求救guo之路,他先後漫遊了意大利、瑞士、德guo、法guo、英guo、瑞典等guo。他也很想到蘇聯看看,卻未能入境,想必是蘇聯人對于早先的中東路事件還有些耿耿于懷吧。

  張學良原本還要在guo外再多考察幾十guo家,因爲“福建事變”發生了,早先被派往福建去打紅軍的十九路軍不願再打內戰,通電反蔣,並在福州建立了人民革命政府;而通過與馬占山、李杜(適逢兩將軍亦在guo外)的會見,得知東北抗日情況,更激發了他的愛guo思鄉之情,乃決定提前歸guo。于鳳至因要照顧和安頓子女在英guo求學,所以沒有回來,張學良與趙四小jie和其他隨行人員則于1934年1月8日回到上海。

  在guo外考察了一個時期,張學良也還是有收獲的。這時他對一些問題的看法雖然並不都是正確的,甚至還受了不少法西斯主義的影響,但抵禦外侮、收複失地、披甲還鄉的雄心未滅,他還是很想大幹一場的。但打內戰他不幹,“良由guo外歸來,擬爲將來抗日作預伏之工作。”“歸guo當時之志願:(1)本想爲一超tuo軍人,不再統率東北軍,爲私情所累和他們保持超然關系,以備將來抗日也。(2)不希望參與任何guo內戰爭。但其結果,事與願違。”①

  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爲鑒于前車,鑒于先前的種種曆史經驗教訓,張學良覺得他晚出臺甚至不出臺,可能更好一些。所以他不急于走馬上任,還想等等看。可這次蔣介石卻不等了,因自1933年10月起,他就集中兵力開始對中央蘇區進行第五次圍剿了,加之,在guodang軍隊內部也軍心不穩,甚至還有兵變發生,所以這才又對張學良發生了興趣。他一回guo,就被蔣介石找了去,又是接見,又是宴請,又是晉升(張學良的一級上將軍銜即授于此時),並任張學良爲鄂豫皖三省“剿匪”副總司令(總司令由蔣兼任),代行總司令職務。真乃高官厚祿,受寵之至。當時東北軍中不少有識之士對此都不贊成,認爲張學良應當帶領大家抗日,不應再卷入內戰的泥坑。但由于那時東北軍已遠離東北,已經不是獨立的軍事集團,是隸屬于guodang軍隊系列的,不論是在政治上、經濟上都要依賴蔣介石,他怎好拒任呢,所以他接受了這一任命,並去武昌就職了。曾幾何時,蔣介石對張學良還是那樣的無情,逼其下野,令其出guo,那時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進東洋大海,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才不過一年多光景,又對張學良稱兄道弟,笑臉相迎了,蔣介石的這種縱橫捭阖之策,隨機應變之術,不能不令人驚歎。很明顯,如果你認爲蔣氏真的是對少帥發生了特別的好感,那就不對了,他實際是利用他,要他爲他發動的“剿共”戰爭效勞。先是讓其出兵江西、福建,繼而又命令他的東北軍與其他中央軍相配合,進攻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紅軍。

  對于這個新的使命,張學良沒有多大興趣,但也沒有拒絕。是的,若說這時他對共産dang和紅軍已經有了正確的認識,那當然也是不切實際的;但若說他願意“剿共”,十分賣力,那也不是實情。因爲當時日寇正向華北步步進逼,可guodang政府卻軟弱無力。未過多久,何應欽與梅津還簽訂了屈辱的《何梅協定》。那時凡有點愛guo之心的中guo人,誰不對此氣憤萬分呢!著名作家郁達夫在杭州寫的過嶽王墳有感一詩中,怒斥當局對日本侵略者的妥協退讓,詩雲:

  北地小兒貪逸樂,

  南朝天子愛風流。

  權臣自願成和議,

  金虜何嘗要汴州!

  屠狗猶拼弦下命,

  將軍偏惜鏡中頭。

  饒他關外童男女,

  立馬吳山志竟酬。②

  才華橫溢的愛guo作家和詩人郁達夫在詩中是以南宋jian臣秦桧影射guodang中的qin日派,並指出日本帝guo主義慾吞並全中guo的狂妄野心。這是有一定代表xing的抗日的呼聲,也是全guo人民的迫切要求和公意。而這些思chao無疑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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