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山雨慾來風滿樓上一小節]?不,它正是從家民族的長遠利益出發的。當此形勢對我們極爲有利,最後消滅共産
和紅軍之際,誰如果以抗日爲名,聯而不剿,贻誤軍機,定將軍法從事,這,唵唵,我可是毫不含糊的!”
這天,張學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要對蔣進行一次毫不妥協的“苦谏”,甚至“哭谏”的,如同兩軍交鋒,各不相讓,激烈的爭辯持續了幾個小時,但蔣的態度絲毫未變,最後他竟拍著桌子說:“你現在就是拿槍把我打死了,我的剿共政策也不能變!”話已至此,張學良還能再說什麼呢?事情很明顯,根據蔣介石這種頑固的態度,想用勸說的辦法使他回心轉意,是很難辦到了,所以此時此刻,真有點劍拔弩張,不鬧個魚死網破,看來是不會收場的。因爲事情很明顯,對張、楊二將軍來講,這時已經到了一個緊要關頭:要麼服從命令,違心地去進攻紅軍;要麼任人宰割,即刻離陝!
形勢緊迫,一發千鈞,張、楊兩將軍不得不背一戰了!
這原因是明擺著的,因爲蔣介石說來說去無非還是要貫徹他的“攘外必先安內”的那套方針,而這些張學良和楊虎城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內戰,他們無論如何是不願再打了;從陝西調離,有的還要調到邊遠的地區去,這對他們來說,同樣也是很不利的,因爲這樣誓必要遠離紅軍,不但聯共抗日,前功盡棄,而且還會陷于孤立無援的境地。事情很清楚,蔣介石把他們分別調出去,實際是一種分而治之的策略。拿東北軍來說,到那時非但無法打回老家去,還有被消滅掉的危險。十九路軍將領陳銘樞、蔡廷锴和李濟深等發動的“福建事變”,不就是因爲反對蔣介石的內戰政策,並成立了福建人民政府,最後在蔣介石的分化和優勢兵力進攻下失敗的嗎?怎能再蹈十九路軍的覆轍?這也就是說,張、楊二將軍和蔣介石在政治方針上的沖突已經十分尖銳,“由于彼此都不放棄看法,已發展到必須得出結果”的地步。張學良曾經考慮過辭職,但鑒于前幾年被迫下野的痛苦經曆,加之仇家恨未報,他覺得這樣做有負衆望,自己也是問心有愧的,所以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特別是,一想到幾年來顛簸坎坷的境遇,幾十萬東北軍,背井離鄉,置身西北,還有千千萬萬的父老
陷于日本帝
主義的鐵蹄之下,他的心就碎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怎不憂憤交加,遺恨難消呢?
但他想得更多的還是眼前,比如如何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如何才能使一意孤行的蔣介石悔悟的問題,勸谏,已經失敗了,罷免他,在當時的民
內還未形成這樣的條件,那究竟應該怎麼辦?特別是在他得知蔣介石將要
自來陝督戰的消息後,他也進一步提高了警覺,並常同楊虎城在一起交談。天長日久,彼此消除了疑慮,談話也比較隨便了。有一次張學良先談到他對蔣氏的反共政策的不滿,表示決不再參與內戰,並就聯共抗日以及蔣到西安後可能産生的麻煩,征求楊虎城的意見。
“你真的不顧一切,決定要堅決抗日嗎?”楊虎城對張學良的決心似乎多少還有點疑問。
“真的,這次我是再不能當那個‘不抵抗將軍’了,知恥而後勇嘛!”張學良果決地說。
“這就好,這就好啊!”楊虎城極表贊賞。但他隨即又調轉話鋒,說:“其實,丟掉東北是委員長下的命令,這個‘不抵抗將軍’的帽子,我看戴在他頭上才不大不小正合適呢!”
“唉,怎麼不是呢!張學良心情沈重地說:“也怪我那時年輕幼稚,聽了他的話,才造成這麼大的損失。但我覺得,問題的嚴重是,直到現在他還不回頭,還熱衷于反共、打內戰,我們的願望不能實現,愛
人民都責備我們,我們究竟應該怎麼辦才好呢?虎城兄,你年紀比我大,經驗也比我豐富,我們今後應當怎麼辦,你還得多加指點啊!”
“啊,不敢當,不敢當。不過,關于我們今後的鬥爭方略,我倒是想過一下,只是,這……”楊虎城慾言又止,也許是還有些顧慮吧,但他看到的是張學良那熱誠、期待的目光,所以他略加思考,還是大膽地講了出來:“我的想法是等委員長來西安後,我們先耐心勸說,還是盡量用‘寇深危,大敵當前,一致抗日,槍口對外’的精神去感化他,說服他,促其醒悟,此乃上策。如果他還是不聽,頑固到底,我們可以來它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你看如何?”
“啊,這……”張學良乍聽到楊虎城提出的這個十分尖銳的問題,不免有些驚訝,這來得太突然了。
“怎麼?你不贊成?”
“不,我考慮一下。”張學良看到楊虎城面現疑慮之,似有些不悅,忙安慰他說:“不過,請放心,我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我們的談話是不會外傳的。這你相信嗎?”
楊虎城默默地點點頭。
短暫的沈默。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過了一會,張學良終于頗有同感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們盡量相勸,萬不得已時,也不排除將用非常行動使他離南京
日派的包圍,聽聽我們的救
主張,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楊虎城連聲說:“是啊,是啊,看看,這不是咱倆都想到一塊去了嗎?你剛才說要考慮,我還以爲你不同意呢?”“哪裏,哪裏,”張學良說,“前些時在洛陽,我還勸過他,讓他‘俯納民情’,別學袁世凱,結果被他罵了一頓。蔣爲人剛愎,不大能聽得進不同的意見,看來我們被逼上梁山的可能是存在的。虎城兄,我們肩上的擔子可真不輕啊!”
“是啊,看來較量是不可避免的。”楊虎城冷靜地說。但他看到兩人的觀點終于比較接近了,又甚感欣慰,所以言談中顯得決心很大:“這當然並非上策,我們也並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只是這年頭,腦子太簡單了,要吃虧的,我們不得不防著點。但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有一點你放心,我聽你的,副司令你怎麼領導就怎麼辦,我是跟著副司令一路走的!”
“好,咱們一言爲定,且看他們如何動作吧!”
張學良與楊虎城緊緊地握手,他們的心貼得更緊了。……⑥
我贊同這樣一種觀點,即張、楊兵谏,決不是一時的感情沖動,是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但張、楊長期受到蔣介石的排斥,彼此早有矛盾,在西安事變前的一段時間,又對他們相煎甚急,所以都有反蔣之意,只不過沒有說破,直到張學良最後一次從洛陽回來,他們才終于相互交心,道破了天機。但究竟何時舉事,怎麼行動,卻又心中沒底。12月7日,張、蔣之間的激烈爭論和蔣介石的頑固不化的態度,使他們終于認識到,對蔣介石不能再存在什麼幻想了,舉行“兵谏”已是勢在必行,不能再猶豫了。但他們經過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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