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五萬元上一小節]斯坦菲爾特說。
"是啊,是挺好嘛,"傑克說。"喂,"他對約翰說,"你是我的經理人。你拿很大的一份。記者們在外面的時候,你幹嗎不出來!你要傑裏和我跟他們談嗎?"
"我安排劉在費城比賽,"約翰說。
"那到底跟我有什麼相幹?"傑克說,"你是我的經理人。你拿很大的一份,對不?你不是爲我在費城掙錢,對不?我應該要你去應付的時候,你幹嗎不來?"
"霍根在這兒。"
"霍根,"傑克說,"霍根跟我一樣是個啞巴。"
"士兵巴特利特原來在這兒陪你訓練了一陣,對不,"斯坦菲爾特說,爲了改變話題。
"是的,他原來在這裏,"傑克說,"他原來確實在這兒。"
"喂,傑裏,"約翰對我說。"麻煩你去找一找霍根,告訴他約摸半個鍾頭以後我們在這兒跟他見面,好不?"
"當然啦,"我說。
"他幹嗎不能待在這兒?"傑克說,"待在這兒,傑裏。"
摩根和斯坦菲爾特互相望著。
"安靜點,傑克,"約翰對他說。
"我還是去找霍根好,"我說。
"好吧,要是你願意去的話,"傑克說,"不過,這兒可沒有人要打發你走開。"
"我去找霍根,"我說。
霍根在外面那所空洞洞的大房子裏的健身房裏。他跟兩個住在健身場上的戴著拳擊手套的顧客在一起。他們都不敢打對方,因爲怕對方趕回來打他。
"行了,"霍根看到我走進去,就說,"你們可以別互相殘殺了。兩位先生去洗個淋浴,布魯斯會給你們按摩的。"
他們從長方形的繩圈裏爬出來,霍根走到我跟前。
"約翰·科林斯帶著兩個朋友來看傑克,"我說。
"我看到他們從汽車裏出來的。"
"跟約翰一起來的那兩個家夥是幹什麼的?"
"他們是你們所說的聰明人,"霍根說。"你認識他們兩個嗎?"
"不認識,"我說。
"那是幸運的斯坦菲爾特和劉·摩根。他們開著一個賭場。"①
"我離開好久了,"我說。
"當然啦,"霍根說,"那個幸運的斯坦菲爾特是個大騙子。"
"我聽到過他的名字,"我說。
"他是個非常精明的家夥,"霍根說,"他們是兩個弄虛作假的人。"①賭場,原文是"poolroom",指收賽馬、拳擊比賽等賭注的賭場。賭客將賭注押在比賽的某一個拳擊師或某一騎馬上,如該人或該馬獲勝,即可贏錢。如某人或某馬在大多數賭客的心目中獲勝機會最大,而另一些賭客認爲可能出"冷門",那麼輸贏就下是一比一,而是一比幾。
"唔,"我說,"他們要半個鍾頭以後跟咱們見面。"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要等半個鍾頭以後才願意跟咱們見面?"
"說得對。"
"那就到辦公室裏去,"霍根說,"讓那些弄虛作假的人見鬼去吧。"
過了約摸三十分鍾光景,霍根和我上樓去。我們敲敲傑克的房門。他們在房間裏談話。
"等一下,"有人說。
"活見鬼,"霍根說,"哪會兒你們要見我,我在下面辦公室裏。"
我們聽到開門鎖的聲音。斯坦菲爾特開了門。
"進來,霍根,"他說,"咱們來喝一杯。"
"唔,"霍根說,"這倒不錯。"
我們走進去。傑克坐在上。約翰和摩根坐在一對椅子上。斯坦菲爾特站著。
"你們是一夥非常神秘的家夥,"霍根說。
"你好,戴尼,"約翰說。
"你好,戴尼,"摩根一邊說,一邊同他握手。
傑克什麼也不說。他只是坐在上。他不同其他人在一起。
他是完全孤獨的。他穿著一套舊的藍運動衫褲和拳擊鞋。他需要刮一個臉。斯坦菲爾特和摩根是講究服裝的人。約翰也是個相當講究服裝的人。傑克坐在那兒,看上去就象個結實的愛爾蘭人。
斯坦菲爾特拿出一啤酒來,霍根去拿了幾個玻璃杯來。人人都喝酒。"傑克和我喝了一杯;其他的人繼續喝,每人喝了兩三杯。
"還是留點你們回去的時候在汽車上喝好,"霍根說。
"你別擔心。我們多的是,"摩根說。
傑克喝了一杯,就再也不喝了。他站起來,望著他們。摩根坐到傑克剛才坐的上。
"來一杯,傑克,"約翰一邊說,一邊把酒瓶和杯子遞給他。
"不喝了,"傑克說,"我從來不喜歡參加那些下葬前的守夜。"①
他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傑克沒有笑。
他們離開的時候,心情都很好。他們走進汽車的時候,傑克站在走廊上。他們向他揮手。
"再見,"傑克說。
我們吃晚飯。在餐桌旁,除了"請你遞給我這個,好不?"或者"請你遞給我那個,好不?"以外,傑克從頭至尾一句話也沒有說。那兩個住在健身場上的顧客跟我們同桌吃飯。他們是很好的人。吃罷晚飯,我們來到走廊上。天黑得很早。
"喜歡散散步嗎,傑裏?"傑克問。
"當然啦,"我說。
我們穿上外套出發。走到大路上這段路就相當長;沿著①愛爾蘭人在死人下葬前有守夜喝酒的風俗。傑克明天要舉行拳擊比賽。這時那些人在他臥房裏飲酒,使他想起那個風俗。大路我們走了約摸一英裏半。汽車不停地來往;我們不得不躲到一邊去,讓它們開過。傑克一句話也不說。後來,我們爲了讓一輛大卡車,走進灌木叢,傑克才說:"見鬼的散步,回霍根那兒去吧。"
我們從一條翻越小山、穿過田野的小路,走回霍根那兒去。我們能夠看到小山頂上那所房子的燈光。我們走到房子前,只見霍根站在門口。
"散步得挺痛快吧?"霍根說。
"啊,好極了,"傑克說,"嗨,霍根,你有什麼酒嗎?"
"當然啦,"霍根說,"有什麼打算?"
"送一點到房間裏來,"傑克說,"今天夜晚我要睡一覺。"
"你倒成了醫生,"霍根說。
"到樓上房間裏來,傑裏,"傑克說。
樓上,傑克坐在上,雙手捧著腦袋。
"這算得上生活嗎?"傑克說。
霍根拿來一誇特白酒和兩個酒杯。
"要點姜汁啤酒嗎?"
"你認爲我要幹什麼,害病嗎?"
"我只是問問你,"霍根說。
"來一杯?"傑克說。
"不,謝謝,"霍根說。他走出去。
"你怎麼樣,傑裏?"
"我陪你喝一杯,"我說。
傑克倒了兩杯。"嘿,"他說,"我要慢條斯理地喝。"
"兌點,"我說。
"對,"傑克說,"我想這樣好一點。"
我們喝掉了杯子裏的酒,一句話也沒有說。傑克開始給我倒第二杯。
……《五萬元》全文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