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文學名著>海明威作品集>臥車列車員第2小節

臥車列車員

第2小節
海明威作品集作品

  [續臥車列車員上一小節]名兒,叫做白se愛斯基摩人。"

  "好啦,"大師傅說。"全都准備妥當啦。"他在一只油炸鍋的鍋邊上敲了兩個蛋。"給冠軍的兒子來一客火tui蛋怎麼樣?"

  "謝謝,"我說。

  "那一番好意讓我也叨點光怎麼樣?"

  "行啊。"

  "祝你的爸爸永遠當冠軍,"大師傅對我說。他舔了舔嘴chun。"這位小哥也喝酒嗎?"

  "他不喝,"喬治說。"對他我得照看著點。"

  大師傅把火tui蛋裝在兩只盤子裏。

  "請坐,二位。"

  喬治和我坐了下來,他又給我們端來了兩杯咖啡,然後就在我們對面坐下。

  "不知你舍不舍得讓我再領受一下那番好意?"

  "樂意極了,"喬治說。"我們得回車廂裏去了。鐵路上的行情怎麼樣?"

  "鐵路gu票行情堅挺,"大師傅說。"華爾街的行情怎麼樣?"①指膚se較淡的黑白混血兒。

  "狗熊①都又改做多頭了,"喬治說。"眼下做熊mama是很冒風險的。"

  "還是小熊②最靠得住,"大師傅說。"巨人隊太驕,所以總得不了聯賽冠軍。"

  喬治笑了,大師傅也笑了。

  "你真是個夠交情的哥們兒,"喬治說。"我就是喜歡上這兒來跟你見見面。"

  "快走吧,"大師傅說。"拉卡萬紐絲要來叫你了。"

  "我愛那個姑娘,"喬治說。"誰敢動她一根毫毛......"

  "快走吧,"大師傅說。"要不那幫黃娃娃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真是一種愉快,老哥,"喬治說。"真是太愉快了。"

  "快走吧。"

  "請再賞個臉吧。"

  大師傅抹了抹嘴chun。"客人要走啦,一路順風啊!"他說。"我待會兒還來吃早飯,”喬治說。

  "免費招待就是,"大師傅說。喬治把酒瓶放進了口袋。

  "再見了,慷慨的人,"他說。①在gu票市場的行話中,把做"空頭"的叫做"狗熊"(大概是出自"熊未捉到先賣皮"這句俗語),把做"多頭"的叫做"公牛"。所謂"熊市"、"牛市"即源出于此。下面談話中的"熊mama"、"小熊",都是由此生發出來的。②"小熊"是芝加哥的職業棒球隊,下面說的"巨人"則是紐約的職業棒球隊(後改屬舊金山)。這兩隊都屬"全guo聯賽"("全guo聯賽"是美guo棒球最高shui平的兩大聯賽之一)。

  "快滾吧,"打牌的一個黑人說。

  "再見了,列位,"喬治說。

  "吃早飯再見,"大師傅說。我們就走了出來。

  我們又回到了自己的那節車廂裏,喬治看了看號碼牌。上面顯示出一個十二號、一個五號。喬治把一個小東西往下一拉,數字就消失了。

  "你還是在這兒坐,不用客氣,"他說。

  我就在廁所裏坐下來等,他管自到過道那頭去了。只一會兒工夫他就回來了。

  "好啦,全都侍候周到啦,"他說。"這鐵路上的事你喜歡嗎,吉米?"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你爸爸不就是這樣叫你的嗎?"

  "是啊。"

  "這不結了,"他說。

  "我太喜歡了,"我說。"你和大師傅說起話來總是那個樣兒的嗎?"

  "不,詹姆斯,"他說。"我們只有心裏一熱乎才那個樣①兒說話。"

  "也就是你們一起喝了酒,"我說。

  “不光是喝了酒。只要爲了個什麼緣故兩人心裏一熱乎。大師傅和我是同調。"

  "什麼叫同調?"①吉米的正名。

  "對人生抱有同樣看法的人。"

  我沒說什麼,這時電鈴響了。喬治到外邊把那箱子裏的小東西一拉,又回到裏間來。

  "你看見過用剃刀紮人嗎?"

  "沒有。"

  "要不要聽我說說?"

  "好啊。"

  鈴聲又響了。"我還是去看一看,"喬治說著就出去了。

  一回來他就挨著我坐下。"使剃刀可是一門技術,"他說,“不是只有幹理發這一行的才會使這種家夥。"他對我看看。“別把眼睛瞪得這樣大,"他說。"我不過是嘴裏講講。"

  "我不怕。"

  "我看你也不會怕,"喬治說。"你最要好的朋友就在你身邊哩。"

  "對,"我說。我看他是有點醉了。

  "這玩意兒你爸爸有很多吧?"他掏出了酒起。

  "我不知道啊。"

  "你爸爸真稱得上是一位標准的高尚慷慨的紳士。"他喝了一口。

  我沒說什麼。

  "我們回頭再說剃刀,"喬治說。他伸手到上yi的裏袋裏掏出一把剃刀來,並不打開,就放在左手的掌心裏。

  那手掌是淡紅se的。

  "你看看這剃刀,"喬治說。"使起來不用費什麼勁,也沒什麼玄乎的。"

  他把剃刀托在掌心裏拿給我看。那剃刀有個黑柄,是用骨頭做的。他拉開刀來,直挺挺的亮出了刀鋒,交到右手裏。

  "你有根頭發沒有?"

  "什麼意思?"

  "拔根頭發下來。我自己的頭發太韌了。"

  我拔下一根頭發,喬治伸手接了過去。他用左手捏著,看個真切,剃刀一揚,就把頭發截爲兩半。"一是刀口要鋒利,"他說。眼睛依然望著殘留的小半截頭發,手裏把剃刀翻了個個兒,刀鋒朝反方向又是一揚,頭發就在緊靠兩個指頭chu又給削去了一半。"二是動作要洗練,"喬治說。"有這兩條就很了不起了。"

  吱吱的電鈴聲響了,他折好剃刀,交給了我。

  "代我保管一下,"他說完就出去了。我把剃刀拉開看看,折攏看看。還不是一把普通的剃刀?喬治又回來在我身旁坐下。他喝了一口。瓶裏沒酒了。他把瓶子看了看,收起來放回到口袋裏。

  "請把剃刀給我,"他說。我就交給了他。他接過去放在左手的掌心裏。

  "你剛才看到了,"他說,"一條是刀口要鋒利,一條是動作要洗練。還有一條比這兩條更重要。就是刀法要把穩。"

  他右手拿起剃刀,輕輕一揮,刀身就出來了,刀背貼住在指關節上,鋒口亮在外邊。他把手讓我看清楚:刀柄藏在拳頭裏,翹出的刀身貼著指關節,由食指和拇指扣住。刀子就這樣牢牢地架妥在拳頭裏,亮出了鋒口。

  "你看清楚啦?"喬治說。"你再看看,使用起來還少不了要掌握這樣熟練的技巧。"

  他站起身來,啪的一聲一伸右手,拳頭早已握起,刀子早已貼著指關節亮了出來。剃刀的刀身在射進窗口的陽光裏發亮。喬治頭一低,掄刀連砍了三下。又後退一步,把刀在空中揮了兩揮。然後壓低了頭,用左臂護住了脖子,拳頭帶著刀子飛快地一捅一收,來回不停,一邊又是躲又是閃。他砍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直砍了六下,才直起腰來。他一臉汗shui,把剃刀折……

《臥車列車員》全文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

▷ 閱讀《臥車列車員》第3小節上一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