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羅傑疑案上一小節]呢,他悲痛慾絕,弄得激動異常,神智 昏亂,博韋只好找來一位友照顧他,並嚴禁他去參加開棺驗屍。此外,盡管據《星報》 說,重新下葬是公家花的錢,說死者家屬力拒私人贈送購置墳墓厚禮,說沒有一名死者
人 參加葬禮,可全部被事實推翻。後來,《星報》又撰文,企圖將髒
潑到博韋身上去,該文 說:
現在此案又發生了新變化,據說,有一位b太太去羅太太家,正趕上博韋先生要出門。 博韋先生對b太太說,過會兒有個警察來。他囑咐b太太,對警察什麼也不要說,等回來後 由他來說,由此可見,博韋先生顯然知道些不爲人知的情況。沒有博韋先生,案子就一籌莫 展,不管你從哪裏下手,都要先攻開博韋先生。出于某種原因,他決心自己獨攬此案進程, 不容別人手。據某位當事人說,他巧妙地將死者的男
屬擠出此案調查。看來他極爲反 對家屬看屍
。
文中又舉了一例,使博韋先生顯得更加可疑。姑娘失蹤前幾天,有個人造訪博韋先生辦 公室,恰值博韋先生不在。此人發現房門的鎖孔上著一朵玫瑰花,旁邊還挂著一個小留言 牌,上書“瑪麗”二字。
到目前爲止,我們從各報得到的印象是瑪麗爲一幫流氓所害,他們把她劫過河去,糟蹋 了她,然後殺死了她。然而,頗有影響的《商報》卻竭力反對這一流看法,我在此引述幾段 它的文章:
我們認爲,偵查工作已誤入歧途,因爲偵查目標始終是河對岸的圓木門荒郊。瑪麗是一 個大衆認識的女子,所以如果她走過三個街區,就不會沒人看到她。不論是誰,只要是看到 她,就會記住她,因爲每個認識她的人都對她感興趣。她離家出門,正是街上人多時。…… 若是她跑到圓木門或德羅姆街,一路至少有十幾個人認出她來。但是,至今尚無人呈報說她 出門後見過她,而且除了有關人士提供的“他說她要出門”的證詞外,再沒有一樣證據證明 她確實外出了。她的服被撕破,纏在身上,又打了結,這樣一來,屍
就成了一個可以拎 提的包裹。如果凶殺確實發生在圓木門荒郊,凶手就不必這樣做了。屍
的確是在圓木門一 帶的
面上發現的,但這並不足以證明凶手是在那裏棄屍的。……凶手將這個可憐姑娘的裙 子撕下70公分長、30公分寬的一條,綁到她的下巴底下,繞到腦袋後面,可能是爲了防止 她喊叫。由此看來,凶手是沒有帶手帕的。
然而,就在警察局長拜訪我們之前的一兩天,警察局得到一則重要情報,這則情報可以 將《商報》的主要論點推翻。德呂克太太的兩個小男孩在樹林玩耍時,偶然走進了密林深 一
有腳凳的座位,發現狀似靠背的石頭上有一條白裙子,狀似座位的石頭上則放著一條絲 圍巾。地上有踐踏的痕迹,矮樹枝條折斷了,肯定是搏鬥所致,在密林與河流之間,還發現 一
被弄倒的籬笆,根據地面的狀況可以看出,有人拖著重物打此經過。
一家名叫《太陽報》的周報,對這一發現作了如下評論——
這些物品在那裏至少三四個星期了,都己因雨發黴,板結成硬硬的黴塊。有幾件物品的 周圍長了草,甚至物品上也生了草;陽傘的綢面質地結實,裏面的絲線卻纏在一起。陽傘是 折疊式的,上部已發黴腐爛,一撐開就破。……被矮樹叢扯下來的布條均爲10公分寬20來 公分長。有一條是上的
襟,縫補過。還有一條是從裙子上撕下來的。它們挂在離地一尺 來高的荊棘上,像是扯碎的布條條。……因此,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凶手現場已被找到。
緊接著這個重大發現後,又出現了新證據,德呂克太太稱,她在離河岸不遠的地方開了 一個路邊小酒館,正對圓木門荒郊。那一帶人迹罕至,十分荒涼。一到星期天,城裏的流氓 們就乘船過河,來此胡鬧。在出事的那個星期天的下午3點來鍾,一個年輕姑娘和一個皮膚 黝黑的青年來到酒館。他倆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就順著小路往密林的方向走去。姑娘身上的 服引起了德呂克太太的注意,她特別注意到了那條圍巾。兩人走後不久,就來了一群流 氓。他們大吃大喝,吵吵鬧鬧,吃完了一抹嘴,連錢都不付就順著那對青年男女所走的路走 去,他們快天黑了才回來,匆匆地過河離去。
這天晚上天剛剛黑下,德呂克太太和她的大兒子聽到附近有女人的尖叫聲,聲音淒厲短 促。德昌克太太不僅認出了在密林發現的那條圍巾,而且也認出了死者身上的服。一個叫 瓦朗斯的公共馬車車夫現在也供稱,出事的那個星期天,他曾看見瑪麗·羅傑和一個皮膚黝 黑的小夥子一起乘渡船過塞納河。瓦朗斯認識瑪麗,所以不會看錯。密林中發現的物品,經 瑪麗的
屬辨認後,認明全部系死者之物。
我根據杜邦的建議,從報紙中收集了許多證據和情報。它們除了上述內容外,還有一則 極爲重要。發現瑪麗那些物後不久,又發現瑪麗的未婚夫聖尤斯達西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被 認爲的凶殺現場附近。他的身邊有一個空瓶子,上面標有“鴉片酊”字樣。從口中呼出的氣 息中可以聞出,他服了毒。他一句話沒說就死掉了,在他身上找到一封信,簡短地說,他深 愛瑪麗,所以決計自殺。
杜邦仔細地讀完我摘錄的資料,說:“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這個案子比莫格街凶殺 案複雜多了。雖然此案的手段十分殘酷,但它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犯罪。正因爲如此,人們 認爲這個案子容易破。其實,也正因爲如此,這個案子才真正地不容易破。出于這一點,一 開始警察局認爲不必懸賞,以爲局長大人的部下可以馬上查明來龍去脈。他們能想象出凶殺 的方式——種種的方式。他們能想象出凶殺的動機——種種的動機。由于這許許多多的方式 和動機都是說得通的,他們便想當然地相信了其中的一種方式和動機。以假當真,以爲很容 易,幹起來就難了。因此,我認爲,一個人若是憑著自己的智慧來探求事情的真相,那麼他 就應該具有超于常人的見地。在這類案子中要問的不是‘發生了什麼?’而是‘發生的事情 中有哪些是以前沒發生過的?’對于頭腦訓練有素的人,‘不同尋常的情況’正是打開成功 之門的鑰匙。
根據圓木門發現的屍狀況來看,咱們大可不必爲自殺或他殺去費心。有人認爲死者並 不是瑪麗·羅傑,可是警察局懸賞捉拿的卻是殺害瑪麗·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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