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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格街血案

第3小節
艾倫·坡作品

  [續毛格街血案上一小節]挖苦這個皮匠,說他穿上厚底戲靴,就改了姓名,還引了我 們常提到的一句拉丁詩句。我說的就是這句——

  第一個字母不發原來的音。

  我曾經告訴你這句詩說的是獵戶星座,從前寫做獵戶星宿;我跟你還挖苦過這種解 釋呢,我知道你不會忘掉。因此,你決不會不從獵戶星座聯想到桑蒂伊。看到你嘴邊掠 過的那種微笑,就知道你一定聯想到了。你想到那倒黴的皮匠給開了刀。你一直怄著腰 走著,可這會兒卻看見你挺立了腰板。因此就拿准你想到了桑蒂伊個子矮小。這時我便 打斷你的思chao,說桑蒂伊那人實在是個非常矮小的家夥,可是到雜技場去演出還不錯。”

  不久以後,我們正翻著《論壇報》晚刊,看到下面一段新聞,不由給吸引住了。

  “離奇血案——今晨三時左右,聖羅克區居民突遭一陣淒厲尖叫驚醒好夢,看上去 這陣聲音是毛格街一幢房子的四樓傳出來,據稱這幢房子由列士巴奈太太和她女兒卡米 耶·列士巴奈小jie獨家居住。本來大家打算開門進去,誰知竟是白忙一陣,耽誤了片刻, 只得用鐵橇撬開大門,于是八九個鄰人便在兩名警察陪同下,一齊進內。此時喊聲已停; 但正當大家奔上頭一層樓梯頭,又聽得兩三個人發火爭吵的粗野聲音從樓上傳下來。奔 上第二層樓梯頭,這聲音也啞了,一切寂然無聲。大家便分頭搜尋,趕緊逐間查看。搜 到四樓一間大後房,只見房門反鎖,便排門闖入,眼前景象真是慘不忍睹,在場者無不 大驚失se,魂飛魄散。

  “房內淩亂不湛,家具全遭搗毀,散棄一地。房內僅有一個chuang架,chuang墊早已拖開, 扔在當中地板上。有柄血汙斑斑的剃刀擱在一張椅子上。壁爐上有兩三大把花白的長頭 發,也濺滿鮮血,仿佛是給連根拔起的。地板上找到四枚拿破侖金幣,一只黃玉耳環, 三把大銀匙,三把小號的白銅茶匙,兩個錢袋,裝了約莫四千枚金法郎,房內一角有只 五鬥櫥,抽屜全都拉了開來,分明給搜劫過了,不過許多東西照舊放在裏頭。在chuang墊底 下(不是chuang架下)找到一只小鐵箱。鐵箱開著,鑰匙還cha在門上。裏面只有幾封舊信, 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

  “房裏連列士巴奈太太的影子都不見,只有壁爐裏發現特別多的煤灰,大家便將煙 囪搜查一下,說來可怕,竟拖出了女兒的屍ti,原來給人倒栽蔥從這個狹窄的煙囪管裏 硬塞上去一大截,屍ti還沒涼呢。仔細一看,只見身上有不少地方擦傷,無疑是硬塞進 煙囪時擦破了皮肉。臉部有不少嚴重的抓傷,喉部有深黑的瘀傷,還有深深的指甲印, 看上去是給扼死的。

  “大家將整幢房子上上下下仔細搜遍,並沒再發現什麼,便走到屋後一個鋪磚的小 院子裏,只見院子裏扔著老太太的屍首,喉部完全給割斷了,大家剛想扶起屍首,頭便 掉落。屍身和頭部全給割得血肉模糊——屍身尤其慘不忍睹,簡直不複人形。

  “本報認爲,截至目前,這件令人發指的疑案依然毫無線索可言。”

  第二天的報上又登起了這麼一段詳情報導:

  “毛格街慘劇——據悉與該項迷離撲朔、駭人聽聞的事件有關人士,均經傳訊。” (在法guo,“事件”這個詞兒還沒有我們看來的含意那麼輕率。)“然而,傳訊結果, 仍未爲本案提供任何線索。茲將全部重要供詞摘引如下。

  “寶蘭·迪布爾。洗yi婦,供稱認識死者母女已有三年,三年內,一直爲她們洗yi 服。老太太和女兒似乎很和睦,堪稱母慈女孝。工錢給的不少。說不出她們的生活方式 和來源。列太太大概靠算命爲生。據說有權蓄。每次取送yi服,總不見屋裏有人。肯定 她們家不雇傭人。看來整幢房子只有四樓擺著家具。

  “皮埃爾·莫羅,煙商,供稱將近四年以來,列太太一貫向他零買煙草和鼻煙。生 在這一帶地方,一向住在當地。死者和她女兒在發現屍首的那幢房子裏住了六年多。房 子原來住著一個珠寶商,他將樓上房間分租給形形sese的人。房子原來是列士巴奈太太 的産業。因房客如此糟蹋房屋,大爲不滿,便qin自搬進去住,不肯再出租。老太太稚氣 十足。六年以來,證人只見過她女兒五六回。母女完全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據說有 錢。聽街坊說列士巴奈太太是算命的——但他不信。除了老太太和她女兒,就只有腳夫 來過一兩回,還有個大夫來過八九回,此外從沒見過有誰進屋。

  “其他不少人,都是街坊,供詞大致相仿。據雲並無一人經常出入她們大門。不知 列太太和她女兒有無qin友在世。房子正面的百葉窗難得打開。後面的百葉窗一向關著, 只有四樓的大後房開著窗。房子倒是幢好房子——年代不算久。

  “伊西陀爾·米塞,警察,供稱清晨三點光景,人家請他到那幢房子去,只見門前 有二三十個人,正在設法推門進去。最後總算用刺刀撬開了門——不是用鐵橇。不花什 麼力氣就把門打開了,因爲這是雙扇門或折門,上下都沒有門栓。喊聲一陣陣傳了出來。 門一撬開,才突然啞寂。好象是什麼人,說不定不止一個,不勝痛苦地哀叫——聲音又 響又長,不是又短又急。證人領頭上樓。走到頭一層樓梯口,就聽得有兩個人大聲爭吵 的聲音——一個粗聲粗氣,另一個尖聲尖氣——種非常奇怪的聲音。粗聲粗氣的那個是 法guo人,他的話還聽得清幾個字。肯定不是女人的聲音。聽得清說的是‘真該死’和 ‘活見鬼’。尖聲尖氣的那個是外guo人。不能肯定到底是男是女。聽不清在說什麼,不 過想來是西班牙話。至于證人對室內情況和屍首慘狀的供述與昨日本報所載相同。

  “亨利·迪伐爾,鄰居,職業是銀匠,供稱隨著頭一批人進屋。所供與米塞大致相 符。他們一闖進大門,馬上再鎖上門,不准閑人進來,盡管深更半夜,門外照樣一下子 就擠滿了閑人。證人認爲尖聲尖氣的那個是意大利人。肯定不是法guo人。不敢說准是男 人的聲音。恐怕是女人的聲音。證人不懂意大利活。聽不清說的字眼,不過聽腔調,相 信說話的是個意大利人。認識列太太和她女兒。常跟她們母女談話。肯定尖聲尖氣的聲 音根本不是死者的。

  “……奧丹海梅爾,飯店老板。這位證人自願前來作證。不會說法guo話,通過翻譯 受訊。原籍阿姆斯特丹。路過那屋子時,裏面正在喊救。接連喊了好幾分鍾——大概有 十分鍾。聲音又長又響——yin森可怕,淒厲萬分。據稱隨著大家一起進屋。所供各點與 上述證人供詞相符,唯有一點不同。肯定失聲尖氣的那個是男人——是法guo人。聽不清 說的是什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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