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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第3小節
松本清張作品

  [續罪孽上一小節]常子卻仰臉笑了起來。“夫人,難道您不相信我,您從遙遠的東京來,我也不會太不近情理,我實在不知道。您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不可能,你應該知道。我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請規矩些,夫人!”常子冷酷地盯丁信子一眼。“顧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在看我們呢。您要是還懷疑,就請到我的住chu找好了。”

  

  信子精神恍餾,趔趔趄趄地m到東康,馬上給俊吉打了電話。

  “你回來了!”聽聲音,俊吉很焦急。

  “請您今天務必來一下,我有話說。”信子再沒多說,就把電話挂上了。聽到俊右的聲音,她多少安靜了些。

  天剛擦黑,俊右就急急忙忙地來了。信子心頭一酸,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沒找到?”

  信子拭了把眼淚,擡起頭,眼光呆滯地說:“真對不起,看我這個樣子。”

  信子把事情的經過說完後,俊吉什麼也沒說。可是,信子看到,他那張愁雲密布的臉卻晴了許多。過了片刻,俊吉煞有介事地說:“那女的在撒謊。”

  “您也這樣想?”信子用發紅的眼睛看著俊吉。

  “精一肯定在她那裏,我想沒問題。你當時真應當到她住chu去看看。”

  “可我沒有這個信心。”信子低頭悅。

  是的,當時去看一下就好了,田所常子正因爲藏著精一才如此虛張聲勢。自己太軟弱了。要是豁出去到她的住chu,說不定能見到自己的丈夫,最低也可以發現些線索,常子是在愚弄自己的怯懦。想到這裏。信子自言自請地說:“我當時真後悔沒求您一起去。”

  俊吉觸電似的擡起頭,倆人目光相遇時,信子敏銳地覺察出他的眼裏閃爍著一種灼人的光,不覺有些慌亂。

  “要是這樣的話,我到青森去一趟。”俊告馬上慷慨地說。

  “真的嗎,俊吉?”信子覺得又有了一線希望,雖然自己不行,可俊吉是個男子漢,或許會戚功的。她越想越興奮,就好象看到了丈夫被俊吉領著,羞傀難當地朝自己走來。

  “拜托您了,您這樣做,我真不知如何感謝。”

  “不要這佯說,我們是表兄弟嘛。”俊吉不好意思地說著,用細長的手指攏了攏油亮的頭發站了起來。信子把他送到大門口,目送著俊吉遠去的背影,從內心裏感謝他的善良。

  三天後,俊吉無精打采地回來了。一看到他這個樣子,

  信子的心不山得涼了一半。

  “田所常子真是個厲害女人,我對付不了她。和精一的關系她供認不諱,卻不容人講話,旁若無人地顯耀她同精一的私事,女人竟有這麼不知羞恥的。”

  信子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可僧女人的嘴臉,是啊,讓俊吉去太難爲他了。

  “我到了她的住chu,一個六張塌塌咪大小的房間,屋裏髒亂不堪。精一確實不在那裏。我也沒發現男人的yi物。我琢磨著她不會讓我開壁櫥,就只好退了出來。”

  聽到這裏,信子完全絕望了,僅存的一線希望也成了泡影。她明白,以俊吉這樣軟弱的xing格能做到這一點已是夠努力的了。

  俊吉的眠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信子的臉。信子沒有說話。一想到精一和常子在一起鬼混,她氣就不打一chu來。

  “田所常子如此強硬,正說明她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爲了精一,她甯可去死,對精一癡心到這種程度,是不會不知道他的下落的。我想,事到如今,只有求助警察局了。”

  “警察局?”信子好象不情願。

  “請求警察局幫助查找,不這樣做,單靠我們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信子走投無路,只好和俊吉到警察局報棠,請求查找精一。信子原想,這種情況,已經有了青森這一十分清楚的線索,查找是很簡單的,可是,結果卻大失所望。兩個星期後,信子接到通知到警察局。一個警察漫不經心地告訴她:

  青森警察局來過報告,說她丈夫不在那裏。並且他們還調查過田所常子。信子聽後,面紅耳赤。這樣的家庭醜事向警察公開本來就丟人,這回又弄個ji飛蛋打,悔不該當初向警察局報了棠。

  “近來搶劫犯很猖狂,你丈夫會不會……”警察又不緊不慢地說。

  信子又是一陣不安,不過,她現在完全相信,丈夫一定是被田所常子纏住了、是田所常子把他藏起來了。

  信子向警察道了謝,就匆忙回家了。想到從此可能再也見不到丈夫了,她悲痛慾絕。撲到chuang上大哭了一場。哭得精疲力竭,渾身都散了架。

  黃昏,俊吉又來了。聽完關于警察局的答複,不無感慨地說:“真是個狡猾的女人,看來她把警察也給騙了。”過了一會兒,他又看著信子說:“我想,警察局對一般人提出的尋人請求不見得那麼認真去辦。因爲他們有許多別的事。我們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時間又過了很久,精一還沒回來。

  信子便全力經營起商店的買賣來。白天,沒完沒了的事情使信子應接不暇,總是在緊張的氣氛中渡過。到了晚上,店裏安靜下來的時候,一種難言的空虛和孤獨感就會向她襲來。人的思想並不那麼簡單,有時,就是在白天工作忙時,也常常有一種抓耳撓腮的感覺。

  信子自覺不自覺地依靠俊吉了。在她周圍也只有俊吉一個qin人,並且俊吉也有幫助她的意思。

  事實上,俊吉的確給了信子很大的安慰。他的誠意使信子又有了新的希望。在信子眼裏,這個在精一面前顯得老實巴交的小矮人還真有些不簡單。這一點意外地使信子以往的看法有所改變。她覺得,俊吉雖是個不起眼的人,可不愧是個男子漢。從這時起,俊吉在信子心中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起來。

  信子開始事事同俊吉商量,俊吉對事情的見解,往往成了信子chu理事的依靠,信子覺得俊吉的主意既中肯又適用。

  俊吉一刻不忘信子是個獨身女人。即便是傍晚才到信子家,晚飯前也非回去不可。無論信子怎樣留他吃晚飯,他都婉言謝絕。他好象有意躲避同信子兩人一起吃飯。俊吉這一細心的作法,無疑在信子心上又增添了一層好感。

  俊吉突然有五、六天沒來了,打電話到公司,說他有病沒上班。信子很擔心,打算到他宿舍去看望,又下不了決心,在她的意識中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在阻止她這樣做。不知爲什麼,她覺得,眼下去有些不妥。還有個原因,每當想到要去看他,丈夫那次酒後說的話就會在耳邊回響。

  又過了幾天,俊吉來了。他面容憔悴,顯得很虛弱。見到俊吉她高興得不得了。她看著他,關切地間道:“病好了嗎?”

  “沒什麼,胃不大好,現在沒事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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