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發會上一小節]這個小個子男人對我比對任何其他人都客氣多了。我們走進去後,他就把門關上,這樣他可以和我們單獨談。
“我的夥計說,‘這位是傑貝茲·威爾遜先生,他願意填補紅發會的空缺。”
“對方回答說,‘他非常適合擔任這個職務。他滿足了我們的一切條件。在我的記憶中,我還沒有看見過有誰的頭發顔比他的更好的了。”他後退了一步,歪著腦袋,凝視著我的頭發,直看得我不好意思起來。隨即他一個箭步向前拉住我的手,熱烈祝賀我求職成功。
“他說,‘如果再猶豫不決那就太不對了。不過,對不起,我顯然必須謹慎小心,我相信你是不會介意的。”他兩只手緊緊地揪住我的頭發,使勁地拔,我痛得喊了出來,他才撒手。他撒手後對我說,‘你眼淚都流出來啦。我清楚地看到,一切都很理想。可是我必須謹慎小心,因爲我們曾兩次被帶假發的家夥、一次被染頭發的家夥騙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有關鞋蠟的故事,你聽了會感覺惡心的。”他走到窗戶那裏聲嘶力竭地高喊,”已經有人填補空缺了。”窗戶下面傳來一陣大失所望的歎息聲,人們成群結隊地朝四面八方散開。他們走後,除我自己和那個幹事外,再見不到一個紅頭發的人了。
“他說,‘我名叫鄧肯·羅斯先生。我自己就是一個我們高貴的施主遺留基金的養老金領取者。威爾遜先生,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你成家了嗎?”
“我回答說,‘我沒有。”
“他立即把臉一沈。
“他嚴肅地說,‘哎唷!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啊!你所說的情況使我感到遺憾。當然羅,設立這筆基金的目的既是爲了維護,也是爲了生育更多紅頭發的人。你竟然是個未婚的單身漢,那真是太不幸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聽到這些話感到很沮喪。我當時想,完了,這個職位還是弄不到手。但是他考慮了一會以後又說:那沒有關系。
“他說,‘如果是別人的話,這個缺點可能是不幸的。但是,你的頭發長得這麼好,對你這樣一個人,我們必須破例照顧。你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我說,‘唔,事情有點不好辦,因爲我已有了一個起子。”
“文森特·斯波爾丁說,‘那不要緊,我能替你照管你的生意。”
“我問,‘上班時間是幾點到幾點?”
“”上午十點到下午兩點。”
“福爾摩斯先生,開當票的人的買賣多半在晚上,特別是在星期四、星期五晚上,這正是發薪前兩天,所以在上午多賺幾個錢對我是很合適的。而且我知道我的夥計人挺不錯,要有什麼事他是會照料好的。
“我說,‘這對我很合適。薪金多少?”
“”每周四英鎊。”
“”那工作怎麼樣?”
“”只是挂挂名而已。”
“”你說挂挂名是什麼意思?”
“”唔,在整個辦公時間你必須呆在辦公室裏,或者至少在那樓房裏呆著;如果你離開,那你就是永遠放棄了你的整個職位。對于這一點在遺囑上說得很清楚。如果你在這段時間裏稍微離開一下辦公室,那就是沒有按照條件辦事。”
“我說,‘一共只有四個小時,我是怎麼也不會離開一步的。”
“鄧肯·羅斯先生說,‘不得以任何理由爲借口,不管是有病、有事或其他理由都不行。你必須老老實實呆在那裏,否則你就會丟掉你的位置。”
“”幹什麼工作呢?”
“”你的工作是抄寫《大英百科全書》,這裏有這個版本的第一卷。你要自備墨、筆和吸墨紙。我們只提供給你這張桌子和這把椅子。你明天能來上班嗎?”
“我回答說,‘當然可以。”
“”那麼,傑貝茲·威爾遜先生,再見,讓我再一次祝賀你這麼幸運地得到這個重要職位。”他向我鞠了個躬。我隨即離開了那個房間,和我夥計一起回家去。我爲自己的好運氣簡直高興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
“唔,我整天都在思量這件事。到晚上,我的情緒又消沈下來了,因爲我總覺得這件事一定是某種大片局或大詭計,雖然我猜想不出它的目的是什麼。看來說有人立下這樣的遺囑,或者給那麼多的錢讓人做象抄寫《大英百科全書》這種簡單的工作,簡直都是不可思議的。文森特·斯波爾丁想盡一切辦法來寬慰我。到就寢時,我已使自己從這整個事件中得出結論,不管怎樣,我決定第二天早晨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花一個便士買了一瓶墨、一根羽毛筆、七張大頁書寫紙,然後動身到教皇院去。
“唔,使我又驚又喜的是,一切都很順利。桌子已給我擺好了,鄧肯·羅斯先生在那裏照料,好讓我順利地開始工作。他讓我從字母a開始抄,然後離開我,但他不時走進來看看我工作進行得是否順當。下午兩點鍾他和我說再見,並稱贊我抄寫得真不少。我走出辦公室後,他就把門鎖上。
“福爾摩斯先生,事情就這樣一天天地繼續下去。到了星期六,那幹事進來,付給我四個英鎊的金幣作爲我一周工作的報酬。下星期是這樣,再下星期還是這樣。我每天上午十點到那裏上班,下午兩點下班。以後鄧肯·羅斯先生就逐漸地不怎麼常來了,有時候一個上午只來一次,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根本不來了。當然,我還是一會兒也不敢離開辦公室,因爲我不敢肯定他什麼時候可能會來的,而這個職務確實很不錯,對我很合適,我不願冒丟掉它的風險。
“就這樣,八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我抄寫了”男修道院院長”、‘盔甲”、‘建築學”和”雅典人”等詞條;並且希望由于我的勤奮努力,不久就可以開始抄寫以字母b爲首的詞條。我花了不少錢買大頁書寫紙,我抄寫的東西幾乎堆滿了一個架子。接著,這整個事情突然宣告結束。”
“結束?”
“是的,先生。就是今天上午結束的。我照常十點鍾去上班,但是門關著而且上了鎖,在門的嵌板中間用品頭釘釘著一張方形小卡片。這張卡片就在這兒,你們自己可以看看。”
他舉著一張約有便條紙大小的白卡片,上面這樣寫著:
紅發會業經解散,此啓。一八九○年十月九日
我和歇洛克·福爾摩斯看了這張簡短的通告及站在後面的那個人充滿懊惱的愁容,這件事的滑稽可笑完全壓倒了一切其他考慮,我們兩個人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的委托人品得滿面通紅,暴跳如雷地嚷道:“我看不出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如果你們不會幹別的而只會取笑我的話,那我可以到別去。”
福爾摩斯大聲說,“不,不,"他一面把已半站起來的威爾遜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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