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追憶”殺人上一小節]殺父凶手的可能存在之故,所以不能下定決心。縱使避開事實不理,恐怕對以後也有影響……”
“不過。她不是來委托我找出真凶,而是替她證明那不是謀殺……應該怎辦?”
“不必想得太難,結果是一樣的。”
“哦?”我困惑地看著福爾摩斯。
“即是一旦查出那是謀殺,只要找出凶手就行了。萬一凶手是草田俊一,只好把事實告訴她。如果凶手是別人,她也可以放心了。”
福爾摩斯簡單明了地說明。
“我知道……但是事情已經過了半年以上,應該怎樣著手調查是好?”
福爾摩斯咧嘴一笑。
“即使是幾十年前的事,只要留在人們的記憶中,並非不可能破案的嘛!”
“大言不慚——那麼,首先從哪兒者手?”
“當然是從現場了,那間小屋不會拆毀了吧?”
“聽說繼續保持原樣。”
“那就快去看看吧!”福爾障斯邊說邊把煙鬥放進口袋裏。
“那就是了。”
大裏佑子走進院子,用手指示小屋位置。
當然,不必她特意說明,那間占據半個庭院的房間也進人我們的眼簾了。
“讓我來開鎖。”
佑子打開門匙。率先走進裏頭。由于正堂和小屋之間沒有連接的甬道,可穿涼鞋來到門前,直接進內。
小屋本身造得十分簡單。
“這是怎樣造的?”福爾摩斯問。
“牆壁和一切都是事先造好,只是用螺絲和螺栓鑲緊而已。”
“難以置信。”福爾摩斯歎息。
他以爲房子一定是花很長時間和功夫造成的關系。
小屋稍微離地,四邊堆上磚頭,跟地面約有三十公分的間隔。
“這佯,下雨時雨不會溜進去。請進來。”佑子說。
我們掉涼鞋,進到屋內。差不多是正方形的房間,下面鋪了地氈,門的右邊牆璧有窗。
那個窗口的玻璃還是破的。
“本來貼了紙,因爲今天你們會來,所以撕掉了。”
福爾摩斯慢吞吞地打量四周。
“好多書哪!”他說。
實際上,三面牆璧全是直通天花板的書架,書本排得密密麻麻的,幾乎毫無空隙。福爾摩斯慢慢走到書架前面。
“看別人的藏書真是樂事……嗯,可惜這些書稍微難解。”
佑子微笑起來。
“從書本推理家父的格,不是不可能的事。”
“怎麼說?”
“造這間小屋時,家父提出說,一定要營造一個像書房的氣氛。因著要寫回憶錄,出版社的人照家父的意思,到舊書店去買了許多又重又大的書來送給他。”
“可是你說他愛書如命——”我說。
“嗯,不過,先父的書只有下面兩排才是。由于書架固定在牆壁上,他希望物盡其用,盡量擺滿它,于是出版社那邊用車載了好多書來,真不容易。”
“對于不常寫文章的人而言,首先需要製造那種環境吧!”福爾摩斯點點頭。“我也時常這樣說。最近巴爾紮克那厮完全沒創作,我告訴他,若不先把你周圍的環境搞得文藝一點,根本寫不出什麼好東西——”
“請問令尊去世時的狀況如何?”我慌忙嘴打岔。
“呃……幾乎跟現在一樣的狀態,他面向書桌伏倒其上。”
福爾摩斯慢吞吞地把書架巡視一遍,抽出好幾本書來看。
“打理得很仔細嘛!那麼多書,居然沒有灰塵,書本上面本來很容易積塵的。”
“那是不可思議的地方。”
“怎麼說?”福爾摩斯的眼睛一亮。他一聽說奇妙啦、不可思議的字眼,立刻豎起耳朵來。
“先父是個不做家事的人,油瓶倒了也不扶一把的就是他這種人。”
“哦,然後呢?”
“這個房間也和平時一樣全是塵埃,是我每天進來打掃的,可是——”佑子走到書架前。“只有書本一直不積塵,我以爲先父只打掃他的書,想想又不可能……”
“這伴事,你問了令尊嗎?”
“沒有,每次都是打掃時才想起來,做其他事時又忘了。而且,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非也非也。”福爾摩斯播搖頭。“可能是很要緊的事。”
福爾摩斯走到書桌附近。
臺燈擺在桌端,用老虎鉗之類的螺絲固定了形狀。桌面收拾得非常幹淨。
“平常就收拾得這樣幹淨嗎?”
“嗯,是我收拾的,否則早就變成垃圾堆了。”
“當他死去時,桌面有些什麼?”
“他伏在原稿紙上面。還有一本辭典,一支鋼筆鋼筆掉在下面。”
“下面?哪一邊?”
“左手邊。”
福爾摩斯繞到那一邊去,再問。“那一帶?”
拘泥于微小之,跟真的福爾摩斯一樣。
“那個書架附近。我想是在他撲倒的當兒,從書桌掉下滾到那邊去的。”
“滾到書架那邊?這麼說,滾得相當快速了。”福爾摩斯說。
“令尊的心髒本來就不好嗎?”我問。
“是的,醫生有開葯給他,不過不至于嚴重到馬上暴斃的地步……”
“關于死因,法醫說了什麼?”
“說他不是太勞累,就是受到強烈沖擊……”
“原來如此。”福爾摩斯點點頭。
沈默片刻後,佑子說
“是否知道了什麼?”
“光是這些不夠,‘物’,之後是‘人’。我想請教一下。”
“那就回去客廳好了,請。”
福爾摩斯率先離開小室。
佑子悄悄對我說:“很有趣的人,簡直就像真的福爾摩斯一樣。”
“請向當事人這樣說吧!”我也低聲說。
(3)
“好想不顧一切地騎馬馳騁哪。”達爾坦尼安滴溜溜地轉動著手杖說。
“這樣做就麻煩了。”我笑。“這裏是高爾夫球場,別搞錯了。”
“難得有這麼遼闊的馬場,好費,簡直暴殄天物。”
天氣良好,高爾夫球場到可見穿著鮮麗的玩家影子。
“只是穿得像樣而已。”達爾坦尼安說。
“噓!別人會聽見的。”我責備他。
“你在侮辱我嗎?”
回頭看的是一名年過六十的老年人,雖然很精神,卻有一張苦瓜臉。
他的表情令人覺得高爾夫球一點也不好玩,不如不玩的好。
“不,他——”
我的話卻被達爾坦尼安打斷了。
“我只是誠實而已。”他鞠個躬說。
老紳士氣上心頭。
“你敢說這種大話,打給我看好了!”
說著,他把球棒扔給達爾坦尼安。
達爾坦尼安飒地接住球棒,就像使劍似地轉一圈,在空中唰地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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