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晨早叫鍾上一小節]果,這宗案子等于完全“落實”,大家逐漸淡忘了。片山所以忘不了,概因受害人是老朋友的妻子之故。
就這當兒,發生這次的騒動。
當然,片山根本不相信什麼“前妻的亡靈”之類的鬼話。千田英子的苦惱,只不過是“自尋煩惱”、“杞人之憂”罷了。
但是晴美堅持地說,那次咖啡罩頭臉地澆下來,“肯定是有人事先故意在地上灑了”。
不知何故,甚至連福爾摩斯也同意晴美的見解,跟她同聲同氣。
如此這般,他只好犧牲不值勤的假日,跑到千田英子上班的酒店來了。
“那個時期,我負責總務的工作。”
搭電梯下地庫時,千田英子這樣說。
“千田小調去做接線生的工作,乃是半個月前的事。”佑子解釋。“因她的聲音很美,說話方式清楚又明快。”
“剛剛換新工作的關系,在不應該叫鍾的時候吵醒了令,非常抱歉。”英子難爲情地說。
“還有,她的頂頭上司爲這件事恐嚇她一番,說要革職什麼的。說起來也是當然的事,接線生的工作是以客人爲對象嘛。”
“托福,舍因此卷入怪事件而沾沾自喜。”片山苦笑著說。“她這人就有這種毛病,好管閑事。”
“可是,偶然巧合也是有趣的事嘛。”三宅佑子說。“令竟然是中裏先生老同學的
,不是巧合是什麼?”
地庫的通道和酒店客房完全不同樣子,冷冰冰的,而且無甚情趣可言,煞風景得很。
“這裏就是倉庫了。”
三宅佑子用力打開一道看似厚重的門。
所謂倉庫,首先跟世上所有倉庫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
“當時我在那裏頭。”千田英子說。“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怎樣的腳步聲?”
“不曉得。總之響起聲音,而且,有別人進來倉庫並不奇怪嘛。”
“說的也是。”
“我不在意,從那個架子拿出發票來。就在這時候,突然有重重的箱子從頭頂上掉下來。”
“有沒有受傷?”
“上面傳來響聲嘛,我以爲是什麼東西,轉頭一看,箱子就壓下來了……但還好讓我下意識地閃過一邊。假如真的打中的話,我想一定傷得很嚴重。”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當時如果好好調查一下就好了。”
“可是——我做夢也沒想過有人故意陷害我呀。我也不記得曾經被人怨很過。”
然而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幽靈是沒有腳步聲的,大概也不會推箱子。
“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別的吧!”
離開倉庫時,片山問三宅佑子。
“在樓梯發生的。”
“樓梯?哪裏的樓梯?”
“酒店五樓有個休憩室,因爲有些工作是站著做的,爲了讓職員輪流休息,所以預備了一個榻榻米房間。”
“千田小上去休息時發生的事?”
“那天我休息完畢,准備從樓梯走下一樓的時候。”
“怎不利用電梯?”
“電梯反而慢嘛,而且是下樓。”
“原來如此。”
“當我正要舉步下梯階時,冷不防被人從後面猛然一推——我滾跌到樓梯之間的休息平臺上。”
“那次險些折斷骨頭。”三宅佑子皺起眉頭說。
“你看到是誰幹的嗎!”
“噢。我沒那份閑情……幸好我當時捉緊欄杆,所以跌倒的速度不太快,這才不至于造成大礙。”
這是相當明顯的“受狙擊”了。
畢竟不是單單恐嚇,不妨看作“想謀殺”了,片山想。
片山從三宅佑子手上拿到一張職員用的食券,前去酒店咖啡室吃午餐。
“這點優待接受也無妨吧!怎麼說,我是在不值勤的日子跑來的。”片山這樣爲自己找借口。
已經是下午三點鍾了。
午飯時間已結束,晚餐又太早的關系,咖啡室相當空了。
他一個人在靠窗的桌子坐下,呆呆地望著外面。
“讓你久等啦。”
侍應生把咖喱飯和菜湯的套餐放在他前面。
“謝謝。喔,附帶咖啡呀。”
然後拿起紙巾,攤開來。
就這當兒——一張紙條翩然掉下。
“什麼玩意?”
片山撿起來,眨眨眼睛。
上面有人用潦草的字寫著:“最嫉妒千田英子的人是田代忠枝。”
片山環視四周。到底是誰擺在這兒的呢?
剛才是誰把餐巾和刀叉等餐具放下的,完全記不起來。
“田代忠枝?”
出現一個新名字了。
“唉,真糟糕。”
不值勤的日子,只有今天和明天兩日而已。但是,光憑目前爲止所發生的怪事,能否當作殺人未遂而提出搜查呢?
當事人千田英子並沒有向警方呈報。
“有沒有認真去做呀?”
有人倏然在他面前坐下……
“晴美!”
“我出來辦事,順路轉過來看看。你在吃什麼?”
“人家送的食券。”
“好狡猾!我那一份呢?”
“總不好意思開口叫人送我兩人份的食券吧!”
“好吧!算了,反正我吃過午飯了。哎,橙汁一杯!”
“跑出這種東西來啦!”
片山把那張寫著田代忠枝名字的字條拿給晴美看,又把千田英子受狙擊的事說出來,晴美當然雙眼發亮了。
“即使她說沒有惹人仇恨,看來果然有人嫉妒她。”
“但我沒時間去查訪了。我只有今明兩天假期而已。”
“何不趕緊查一查?”
“怎麼查?”
晴美叫住一名女侍應,問:“請問這裏有沒有一位叫田代忠枝的?”
“田代?我想很快就來上班的。她從下午四點開始上班。”
“對不起,如果她來了,可否過來通知我們一聲?”
“遵命。”
片山還在發呆時,晴美若無其事地說:
“我有事情要辦,喝了橙汁就走。”
“那我呢?”
“你向那個叫田代的人問話呀。”
“但是不知道這個情報是真是假啊!”
“假來就假去好了。只要問她是誰寫的東西,有無頭緒不就行了?總之比什麼也不同的好。這杯橙汁替我先付錢啦!”
“喂——”
“拜拜啦!加油哦!”
晴美快步走開了。
“什麼叫加油嘛!”片山歎息。
四點鍾上班……不是淩晨四時吧!
幸好不是。
過了一會,一名穿女侍應製服的年輕少女走過來。
“恕我冒昧——我叫田代,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你好。”片山欠了欠身。“對不起——其實我是——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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