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赤川自傳上一小節]塞的作品我都看了。我沒看《玻璃珠演戲》,純粹爲了經濟理由,因爲那時沒出文庫本。
初中時代還讀過其他什麼書呢?我嘗試想過。對于幾時看什麼書,或者先看那一本書,我的印象十分模糊,無法作出肯定。
總之,有什麼就讀什麼則是實情。不過,幾乎可以肯定全是外文學——而且大部分是德
或法
的作品。
老實說,我對日本文學幾乎毫無認識。我連夏目漱石的書也很少看。爲什麼?
因爲大家環知道夏目漱石或森鷗,令我覺得沒趣外,也肯定是出于多多少少的虛榮心,從那時起,小說等于是我“逃避現實”的場所。
數理不好的傾向,隨著我從初中升上高中而有改善,然而愈來愈走極端。語考全級最高分的同時,物理考零分,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績。當然上學也不太開心了,有只是爲了見見朋友而上學的感覺。
由于小說是我逃離現實世界的避難所,對于描寫身邊到可能發生的故事的小說,自然不想看了。更進一步說,我對日本人的名字出現的小說也起反感。
不管是何等悲劇的作品,只要是外小說,跟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我才會看下去。
盡管如此,我對莫泊桑之類的自然主義作家,卻是敬而遠之,關于這點,德文學擁有某種精神主義的思想,悲慘或貧窮不至于太逼真,我反而可以接受。
到了初中三年級時,我有一次決定的邂逅——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的冒險》。
這本新文庫出版的書,其實不是我買的。不知何故,家兄買回來也沒看,隨隨便便擺在一邊,而我順手拈來而已。
當然我知道福爾摩斯的名字,但在少年讀物魯潘全集的“奇嚴城”中,福爾摩斯被魯潘幹掉了,他的配角角並不特出。
迄今我對福爾摩斯沒有被收錄在適合少年看的圖文摘版而感謝。如果我很早就知道“花斑之繩”、“紅毛聯盟”的故事的話,我肯定無法品嘗第一次讀文庫本時的興奮和趣味滋昧。
讓我坦白地說,文摘小說不是小說。附上“適合兒童”的宣傳文字,摘錄名著大綱之類的書,其實全是“兒童不宜”的。
我覺得,必須讓兒童去讀一些爲那個年齡的兒童而寫的原文小說。無論何等粗拙的文摘,讀了大致上可以知道故事大意,但是當他去讀原文時,將會何等掃興啊!
即使是經典作品,優秀的就是有趣的。有趣包括各種意思,其中最重要的肯定是“情節有趣”。
爲了讓孩子喜歡書,而把《少年少女片世界名著全集》交給孩子的父母,其實是在拼命讓孩子討厭書。
離題了。對,另外想起一件事,即是曾經出版過的成人版《世界文學文摘版》。羅曼羅蘭的《約翰克裏斯多夫》編寫爲新書版一冊的大小,發行人的話是:“音樂可以抽出一部分來聽,小說也一樣。”寫得完全估計錯誤,令我相當氣憤。
幸好——而且理所當然的是,這個版本完全不獲好評,很快消失無蹤。
回到福爾摩斯的話題上。
《冒險》一書使我成爲福爾摩斯的“俘虜”,以後接二連三地讀福爾摩斯的文庫本當然也不太多,不過看得太快,零用錢不夠,有時甚至勉強朋友買下來,由我先睹爲快的過分行爲也有過。
福爾摩斯的小說中,就如世人所評述的一樣,最有趣的長篇畢竟是《巴斯卡威家之犬》,短篇是《冒險》。而我因此認識英正統懸疑小說世界的魅力,並沒誇大。
必讀的作品不缺。克麗斯蒂、狄森卡、埃勒裏奎恩、切斯特頓……
埃勒裏奎恩是美作家,他的小說具有作爲知
遊戲的懸疑樂趣,類似《y的悲劇》之類的份量更勝他的“
名系列”作品,其中的歐陸氣息更深深吸引我。
從初三到高一期間,稱作是疑經典之作的書大都看了,當時的文庫本只有創元推理文庫,其它早川袋型懸疑小說太貴,我買不起。不過,所謂的經典都大致上被我讀過,也就算了。
于是,我就這樣自寫起懸疑小說來,在初中三年級的時候。
我屬于不喜歡從事團活動的人。初一那年,我加入地理學會(因我喜歡天文學),後來覺得半夜觀測星星的事麻煩,退出了。初三時,我加入了排球學會,又嫌練球太麻煩,退出了。(爲了什麼而加入呢?)
然而只有對懸疑小說熱衷的時期,曾對幾位夥伴說,讓我們來組織“懸疑小說同好會”。我還立下目標,不僅是看小說,寫小說也在活動範圍內。
可是,當我去找班主任,要求這個同好會獲得公認時,老師說:“不是有了文藝會嗎?”一句話就被推翻了。
若是那樣,私下開始也無妨,結果,不僅沒人陪我一起看小說,更加沒人陪我一同寫。這個同好會很快就拉倒了。
其中只有我一個繼續不停地寫。可是,包括我本身在內,誰也想不到將來它會成爲我的份內工作。
假如我遲一年才邂逅福爾摩斯的話,到底我會不會從事小說創作?我不敢說,不過可能大概是一半一半。
從小學生時代不停地畫漫畫,到了初三時,終究覺得厭倦起來。原本笨手笨腳的我,從未立志當漫畫家而正式拜師學畫,只是用一支鉛筆去畫一些孩子氣的漫畫,自然會有厭倦的時候。
不過,當時讀了赫塞或湯瑪斯曼等人的文學作品後,並沒有激起我“模仿”的意念。
有什麼事可以寫的呢?當我湧起那種心情時,“福爾摩斯的冒險”正式“闖入”我的生活中。
4、反抗
不必經過考試(其實回答了大致上相同的問題),我從初中部升上高中部,但是桐朋並沒有大學。
對對對,在這裏必須事先澄清一件事。我上的是桐朋學園的普通部,跟出了無數類似小澤征爾之類的傑出音樂家的音樂系完全不同。因我莫名地喜歡古典音樂,所以帶有人誤解我是音樂系畢業的緣故,特此聲明。
我念的是普通男生部。女生都在完全不同的地點(音樂系在女生部),加上我不參加社團交流活動,所以初高中六年來,從未到過女生部一次。畢業很久之後,當我跟當時的同學提起我沒去過女生部時,他們都嚇呆了,說:
“你真的上過桐朋嗎?”
話說進高中後,不能像初中時代那般優遊自在了。總之,我生于“嬰兒熱”的顛期,乃是考試戰爭激烈的學年。
而且,從我們那年開始改變課程,我們是所謂的實驗個案,必須面對考試製度,從高中起依成績分班,數學或英語等主要科目成績優良者在a組,不好的在e組,中間分成b、c、d組。
我在高三以前一直在“中間組”,不上也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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