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大恐慌上一小節]堂深就是派對會場。門還關著。已經有十人左右站在大堂聊天。
電梯的門打開,剛才跟他們一起上來的宇月走出來。
“咦,怎麼啦?”晴美問。
“總是叫人耿耿于懷。”宇月的表情很嚴肅。
“什麼事?”
“電梯是不是有‘軋軋’的聲響?”
“唔,說起來……途中有些‘吱吱’聲。”
“可不是?明明是新貨嘛。”
“何不加點油?”
“不,不關油的事。”宇月苦笑。
“總之,現在先喝點東西吧。”
晴美叫住侍應。宇月點點頭,拿了一杯摻了的威士忌。
“對不起,我盡說些古怪的事。”
“不,你有分建這幢大樓,當然會察覺這些事。”
宇月呷了一口酒,說:“其實,我和生煙先生有過一點沖突。”
“哦,爲什麼?”
“呃,發生了一些‘事情’……”宇月猶豫著。“總之,這棟大樓的設計中途由別人承接。因此我才在意。況且,生煙先生是衆所周知的吝啬鬼。”
晴美笑起來。
“——抱歉。不過,你敢面說他吝啬,需要相當的勇氣呢。”
“是嗎?但這是事實呀——繼承我工作的家夥,一定是聽從生煙先生的囑咐,偷工減料了。所以我才擔心。”
“建築家的良心?”
“算是吧。”宇月點點頭。
“歡迎。”有聲音說。晴美回頭望,是個年約甘歲的美少女,穿著白洋裝走過來。
“嗨。”宇月有點不自然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真是好久不見了。”那少女說,然後看看晴美。“——這位是?”
晴美從少女的眼底看到嫉妒的目光。
“我叫片山晴美。我是——”
“原來如此。”那少女轉向宇月。“我明白啦。”
“明白什麼?我是——”
“不用解釋了。請隨便。”
少女快步走開了。
“呃……”晴美說。“我好象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似的。”
“不,沒事的。”甯月聳聳肩。“她叫生煙貴子。”
“生煙?那她是生煙先生的——”
“獨生女。是個好勝的人。”
頓了一頓,晴美問:“那就是你所說的‘事情’了?”
“嗯,正是。”
宇月找到熟悉的臉孔,往另一邊走去了。晴美在大堂走著,尋找那個白洋裝的影子。
客人已增加了不少。距離派對的開始時間還有十分鍾。
晴美在寫上“太平門”的門前,找到獨自伫立的少女。
“對不起。”晴美上前搭讪。
“咦……”生煙貴子用迷惘的眼光看晴美。
“你是生煙先生的千金吧。”
“嗯。”
“你是不是對我有點誤會?”
“什麼意思?我對那個人已了無思念。”
“我不是說那個——”
“我要過去招呼客人了,對不起。”
生煙貴子迅速走開。
唉,女孩子這麼倔強,不可愛哦,晴美歎息。
“喵。”不知何時,福爾摩斯來到她的腳畔。
“咦,你去了哪兒?對呀,沒有你可以喝的,又不可能幫你叫一杯牛。”
“說的也是。”片山手拿果汁杯走過來。“石津快要像一只被禁止進食的狗那樣發狂了。”
“派對已經開始了吧——福爾摩斯。怎麼啦?”
福爾摩斯仿若催促晴美似的不停地用前肢去捅她的腳。
“它是不是想表達什麼?”
“可是——”
晴美的話還沒說完,已有人用洪亮的聲音說:“各位,久候了。請到會場內用餐。”
會場的門往兩邊打開,客人陸續走了進去。不言而喻,石津的影子在最前面。
也許,生煙立男是吝啬的,可是在該用錢的時候卻一點也不吝啬。
自助餐派對,若是吝啬的話,食物早就沒有了,可是這裏卻不斷供應。石津舒一口氣,說。“吃飽了。休息一下再吃過。”
派對開始後,擠逼的會場香鬓影,只是偶爾瞥見生煙的影子。
宇月道雄和生煙貴子各自躲在一角沒出來。
“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片山說。“看來生煙那番話只是說說而已。”
“不好玩的,什麼事也沒發生。”晴美手裏拿著尾酒杯。
“福爾摩斯怎麼啦?”片山說。
“剛才我給了它一些黃油炸魚,它吃得津津有味。它跑到哪兒去了?”
就像回答似的,腳畔傳來“喵”的一聲。
“咦,怎麼啦?”
福爾摩斯“哒哒”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意思是“跟我來”。
“它發現了什麼呢?”片山說。
“過去看看。”晴美跟在福爾摩斯後面走。福爾摩斯向出入口的門走去。
在這種場合,人們自然不會往一個方向跑。喝醉酒連方向也搞不清楚的客人也不少。因此,在眼前走過的人,不一定以同樣的速度向同樣的方向前進。
爲了避免跟丟了福爾摩斯,晴美的視線稍微朝下而行走,因此,眼前有個客人突然改變方向時,她來不及閃避,撞個正著。
“啊,對不起。”對方致歉。
晴美閃避的當兒,又跟一個剛剛走進會場的婦人相撞。那婦人好像沒察覺晴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她的手袋掉在地上。
“抱歉!”晴美說。
婦人的手袋掉下時,袋口開了,裏面的東西灑落滿地。
“喂,幹什麼?”片山也跑上來,彎下身去。
“不要緊!我自己拾。”那婦人慌裏慌張地說。
“交給我好了。是我們不小心——”
說到一半,片山打住。
片山手裏拾到的小型手槍發出黑光。
“這是——打火機嗎?”
“嗯嗯,是的。”
片山拉了一下手槍的滑板。傳來“咔嚓”一聲,彈匣裏有子彈。
“看來是真槍哦。”片山站起來,說:“我想請教一下內情。”
婦人白著臉,沈默地垂下眼睛……
“是你呀!”走進派對會場面壁的小房間時,生煙一見那婦人就說。
女人沒有反抗,僅僅有點疲倦地垂著眼睛。
“生煙先生,你認識她?”片山說。
“當然。”他聳聳肩。“她是我太太嘛。”
“你太太?她帶著槍哦。”
“大概是用來殺我的吧。”生煙泰然說道。“是不是?康子。”
生煙康子只是揚一揚眉。
“生煙先生,剛才你所說的就是這件事嗎?”片山問。
“不知道。”
“怎麼說?”
“說‘我要殺你’的電話再三來過。當然,像我這樣的人常被人憎恨,理由不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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