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獄門島第九章、愛染桂上一小節] 金田一耕助好心地問。
“煙蒂掉在這裏?那煙蒂呢?”
“是了然和尚發現的,已經撿起來了。”
清聞言,不禁一臉嚴肅地說: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再怎麼說我也是維持島上治安的巡警。你們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就擅自把屍放下來;這也就算了,竟然還大膽到把煙蒂撿起來。我問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案子發生的時候,特別是殺人案,必須要保持現場完整,你不會不知道吧?你這麼做是不是故意要妨礙我的工作?”
清態度蠻橫且大聲地斥責金田一耕助。
“別這麼說,清。”
“那要怎麼說?快把煙蒂交出來!對了,交出來還不行,要把它恢複原狀才可以。”
清一臉怒氣,十分不悅。
“這、這怎麼可能?”
清忽然轉變態度讓金田一耕助感到十分尴尬。
“有什麼不可能?搞不好我們就靠煙蒂來破案呢!如果你不照我說的做的話,我馬上就能以毀滅證據的罪名來逮捕你。”
清惱羞成怒地說。
“這……這是怎、怎麼回事?清,幹嘛講這種狠話呢?憑我跟你的交情,再怎麼說也不該跟我來這一套吧!對不對?”
“什麼你跟我的交情?你跟我有什麼交情?你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流漢,而我可是這個島上堂堂正正的巡警呢!”
清十分倔傲地說。
金田一耕助無可奈何地說:
“確實沒錯……啊!歡迎,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想去拜訪你。啊!不是我,是清說的,對吧,清
?”
金田一耕助沖著志保討好地說。
只見志保帶著美少年鹈飼章三從山門走進來。
他們的到來對金田一耕助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至少這樣一來,他總算可以躲開清的無理取鬧,因此,他才拼命討好志保他們。想不到他這種舉動,反而使清
的疑惑越來越深。
“兩位在爭論什麼呢?”
志保今天一定是精心打扮過,在濃霧中走來,臉上美得如朝霞一般。她輕盈的步伐,踩在霧藹的山徑上,充滿了無限妩媚。
“沒、沒爭論什麼!”
金田一耕助慌忙搔著頭說。
志保似乎有點惱怒地瞥了金田一耕助一眼,然後朝著清說:
“我聽到一件怪事,專程跑來找你。”
“什麼怪事?”
清面對這個女人,態度和金田一耕助完全相同,不但有點慌張,還不斷吞著口
。
“關于這件怪事,我想好好問一問大家,因此才把鹈飼也帶來了。金田一先生,師父呢?”
“我在這裏。”
了然和尚從住持房裏走出來。
“是志保來啦!儀兵衛的痛風好一點了嗎?了澤,拿坐墊來,這位是……對了,鹈飼,你也坐吧!這件事太可怕了,不過像你這麼受寵的漂亮孩子,沒有人敢拿你怎麼樣的,特別是志保,哈哈哈。”
了然和尚打著哈哈,挖苦著鹈飼與志保。
志保有些受不了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和尚,卻也氣得無話可說。
了然和尚接著說:
“現在你們極大勢大,人也神氣起來了。你不是說要好好問問大家嗎?有什麼話盡管問吧!花子也在那邊聽著哩!”
和尚突然用手指著正殿前面,皮笑肉不笑地說。
鹈飼章三一聽到花子也在那邊,嚇得皺起了眉頭,悄悄躲在志保後面。
志保也好像被暴風掃到似的,一張臉漲得像著了火一般紅到脖子上。她的一雙眼睛裏閃爍著毒辣的光芒。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若說些太激動的話,就什麼也談不成了。
“討厭啦!師父。”
志保甜甜地輕笑著,臉也漸漸恢複成白皙妖冶的模樣。
“照師父的說法,好像我有什麼嫌疑似的。我雖是個粗魯的女人,不曉得藏拙,但是,我也不是一遇到事情就大驚小怪的人呀!所謂‘匹夫不可奪其志也’。”
“匹夫?你嗎?如果你是匹夫的話,也必定是個很厲害的匹夫……”
了然和尚把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說。
志保又氣得紅了睑,了然和尚這時反而打圓場說:
“不談這些了。志保,你究竟要問什麼事?”
“聽說昨天晚上花子被人殺死了,而且村子裏還流傳著奇怪的謠言,說什麼是我指使鹈飼章三把花子騙出來,然後我們兩個人聯手把花子殺了。這件事無論怎麼說都是不可能呀!”
“原來如此,這真是太過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無風不起,志保,你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否則,別人幹嘛要懷疑你?”
“我?師父這樣說,太叫我難過了。”
“我的意思是,花子雖不是你殺的,但她確實是拿到鹈飼的信才出來的啊!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了然和尚又掉書袋似地引用了一句中古話。
“鹈飼的信?鹈飼,是你寫信叫花子出來的嗎?”
“沒有啊!沒這回事。”
鹈飼畏畏縮縮地在志保身後極力否認。
這是金田一耕助第一次聽到這個美少年說話,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纖細優美略帶顫抖,有著一種無依無靠、茫然無所歸的感覺。
“師父,鹈飼剛才說他沒有約花子,有沒有搞錯呀?”
“是我沒說清楚,鹈飼是約她月代出來。可是不曉得怎麼搞的,花子竟拿到了那封信,于是就瞞著
到寺院來了。了澤,快把昨天的那封信拿出來。鹈飼,這玩藝兒你該認得吧?”
志保跟鹈飼彼此對看了一眼,然後志保將身稍微往前探了一探。
“這是在花子身上發現的?這玩藝兒我認得。鹈飼,這件事是瞞不住大家的,不如趁現在把話說清楚。不錯,這封信是我口述、鹈飼寫的;鹈飼跟月代已經形同夫妻,大家卻老想要拆散他們,我不過是想成全他們罷了,我才不理會別人的想法哩!”
志保語氣平和地說。
這看似平和的女人,卻有著鋼鐵般的堅強意志以及惡毒的決心。
“你要怎麼做我可管不著,不過,鹈飼,昨天晚上你確實到寺裏來過吧?不要撒謊,有人曾看到你往盤山小路上走。”
鹈飼帶著猶豫的神,瞥了志保一眼,挪了挪坐墊,向了然和尚靠近了一些,然後好像有意要躲開大家目光似的,低著頭,嗫嗫地說:
“我是來過了。的確,我就是怕大家誤會我,所以才來向各位說明這件事的。我把信送出去後就想:按以往的經驗,月代一定會來,因此我就到這裏來等她。可是等了很久,月代一直都沒有來,我只好先回去了。”
“嗯,這段時間裏你有沒有看到花子?”
此時,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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