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約翰·威瑟斯龐對他的房子感到非常驕傲,就像對他的馬、他的汽車、他的女兒,以及他的經濟和社會地位那樣。他具有強烈的占有慾;凡是在他勢力範圍內的東西,他都要表現出得意擁有的樣子。
他的房子是一座建在山谷西部邊緣的龐大建築物,南邊是辛德比尤特的黑山坡。從前面的窗戶可以看到圍著紅河谷大片
潤而又肥沃土地的沙漠荒野。房子的東邊是綠
的
潤土地;西邊的遠方是起伏延綿的山脈。
約翰·威瑟斯龐驕傲地陪著梅森和德拉·斯特裏特在房子的四周觀看,領他們看網球場、遊泳池、潤肥沃的土地以及墨西哥仆人和勞工住的用土坯作牆的圈地。
長長的紫影從高山腳下慢慢地向外蔓延,靜靜地滑過沙漠,漸漸地穿過了
潤的土地。
“呃,”威瑟斯龐追問道,“你們覺得怎樣?”
“好極了。”梅森說。
威瑟斯龐轉過身,看到律師在望著山谷那邊的紫山脈。“不,不。我是說我這個地方,這房子,我的莊稼,我的……”
“我想我們在過多地費我們的寶貴時間。”梅森說。
他突然轉過身來,大步回到房子去。晚飯時,德拉·斯特裏特發現他把自己關在屋內,又一次凝視著那樁老凶殺案的副本。
“晚飯還要等30分鍾左右,頭兒,”她說,“我們的主人說要送些尾酒來。保羅·德雷克剛從埃爾坦普羅打電話來說,他正在出來的路上。”
梅森合上了案件的副本卷宗。
“我們可以把這些材料放在什麼地方,德拉?”
“外面的起居室有張寫字臺,米森樣式的,很好也挺結實。你用起來該挺合適。”
梅森搖了搖頭,“我不呆在這裏,咱們早上走。”
“那你爲什麼還來這裏?”她好奇地問。
“我想多了解點兒這些孩子們的情況——他們在一起時的,摸一摸威瑟斯龐在他自己家時的情況。見到別的客人了嗎,德拉?”
“見到一個,”她說,“伯爾夫人。但我們不能見伯爾先生了”
“爲什麼?”
“就在你剛進來不久,埋頭于那些文件時,因爲一匹馬,他出了點兒事。”
梅森馬上顯示出興趣:“告訴我關于那馬及發生的事。”
“我沒見到,聽說的。他好像是對蛹餌釣魚和彩攝影非常感興趣,威瑟斯龐就是因爲這同他認識的——在埃爾坦普羅的一家照相機商店。他們交談之後,發現有許多共同的愛好,所以威瑟斯龐就邀請他出來兩周……我明白威瑟斯龐做事就是那樣——喜歡炫耀他這裏的大房子。他聲稱他要麼憑第一眼就喜歡一個人,要麼就再也不會喜歡他。”
“一種危險的習慣,”律師評論道,“伯爾的這兩周什麼時候結束?”
“我想兩天前就結束了,但威瑟斯龐建議他多呆幾天。好像是伯爾要在山谷裏做點兒生意。他發現需要更多地追加資金,就派人到東部搞去了。大概會在明天或後天到——但他這會兒不會走。”
“爲了那馬嗎?”梅森問。
“是的。”
“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伯爾想拍一張母馬的照片。一個墨西哥牧馬人正要把它牽出來帶到伯爾指定的地方,那馬非常緊張激動,墨西哥人猛地拉了一下它的頭,伯爾當時就站在它邊上。醫生大約在15分鍾前走的。”
“把他帶到醫院去了嗎?”
“沒有,他就呆在這座房子裏。醫生帶了一位受過訓練的護士,把她留下來負責護理,暫時地。他將從城裏派一位固定的護士。”
梅森笑了,“威瑟斯龐一定會覺得他像戲中的主人,而在這場戲中那人弄斷了髓骨……”
“是威瑟斯龐堅持非要他留下的,”她說,“伯爾想去醫院,但威瑟斯龐根本不聽他的。”
“你一定要留意四看看,”梅森說,“伯爾夫人怎樣?”
“伯爾夫人是個美女。”
“什麼樣的?”
“淡紅的頭發,藍灰
的大眼睛,非常優美的外表和……”
“不,不,”梅森打斷她,笑了笑說,“我是說哪類美女。”
德拉·斯特裏特眨眨眼睛,“我猜就是那種人們稱之爲技巧型的美女,她會暗箭傷人,她……”
門開了,保羅·德雷克迅速走了進來。
“好,好,”德雷克邊握手邊說,“你真是到旅行,梅森!是怎麼回事?”
梅森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又開了。墨西哥仆人腳步很輕地進了房間,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尾酒攪拌器和三杯倒滿的
尾酒。
“還有半小時,晚飯就好了,”他把托盤遞過來,用純正的英語說,“威瑟斯龐先生說請不用穿夜禮服。”
“告訴他我不會,”梅森說,笑了笑,“我從來不穿。”
仆人退出時,他們碰了碰杯子。
“爲犯罪幹杯。”梅森說。
他們呷著尾酒,似乎把這變成了一種儀式。
“你真會挑選好地方,梅森。”德雷克說。
“它使我感到沮喪。”梅森告訴他。
“爲什麼?看上去好像擁有這地方的家夥發明了一種躲避個人所得稅的方法。”
“我知道,”梅森說,“但這裏有些東西我不喜歡——有一種被關起來的味道。”
德拉·斯特裏特說:“他不喜歡是因爲沒什麼刺激,保羅,當他研究一樁案件時,他就想出去收集事實;他不能忍受呆著不動,等著事實找上門來。”
“什麼案件?”德雷克問。
“不是樁案件,是事後調查。”
“誰是他的委托人?”
“威瑟斯龐,這地方的主人。”
“我知道,但誰是你要證實沒有犯謀殺罪的人?”
梅森嚴肅地說:“17年前被吊死的一個人。”
德雷克頓時感到索然無味,“我猜他是在犯罪之後一年左右被決的吧。這樣,線索至少也有18年之久了。”
梅森點點頭。
“而你認爲他是清白的?”
“他可能是。”
德雷克說:“好吧,我無所謂,只要有錢掙。哎呀,梅森,那個蕩婦是誰?”
“蕩婦?”梅森問,他仍然在考慮著謀殺案。
“那個穿著像臘腸腸似的白
服的女人,你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她除了勾引男人的外表之外,什麼也沒有。”
德拉·斯特裏特說:“她結婚了,保羅,但別讓那束縛了你的手腳,她丈夫今天下午讓匹馬撞壞了。我知道他現在給打了嗎啡,上包著熟石膏,一個重物懸挂于……”
“她結婚了?”
“是的。爲什麼這麼吃驚?你知道,好看的女人都會結婚的。”
“那麼,她肯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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