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早晨出門的時候相比,中午的天氣要晴朗得多,凱茨的感覺也好多了,腰部的傷只要不去碰它倒是不疼,助部的疼痛地減輕了一些。出門前,她沒有上午那麼警惕。不過她心裏清楚,現在還不到放松的時候。
也許是天氣明朗的緣故,她沒太在意周圍,穿過花園徑直朝車庫走去。
這輛車是許多年前買的,那時候她掙錢不多。買的時候車是白的,現在仔細看還能辨認出它的本來面目。凱茨一直想找時間把它整修一番可忙來忙去總是顧不上。
她打開車門,坐到紅的車座上,一踩油門,老車恢複了活力。凱茨很想有朝一日能擁有一輛馬自達mx5型車。可她知道,無論多好的車都不可能取代這輛老車在她心裏的位置。
也許瓦萊麗可以幫她修修這輛車。她開車上路,心裏盤算著修車的費用,打算吃飯時把這個想法告訴瓦萊麗。
她先到警察局,格裏夫斯把事情安排給了比利,九點以前恐怕不會出結果。
鍾敲一點的時候,她到了運通公司門口。瓦萊麗正從大門裏出來。他穿著深西裝、白襯
,系一條藍
帶黃花的領帶,皮鞋擦得锃亮。他們像往常一樣吻了一下,瓦萊麗問:“想吃比薩餅嗎?”
兩人挽著手朝斯坦因街走去。他帶她走進一家小小的意大利餐館,一進門只見還有幾個空座,一個小個子侍者迎上來。
“您預定了嗎?要是沒預定,最好還是另找別。您看,今天滿座了。”
瓦萊麗事先訂好了座位,他們剛坐下幾分鍾,店裏就滿員了。顧客們大都是一男一女二人。瓦萊麗問她能不能看出哪位先生是和妻子在一起,哪位是在和情婦幽會。凱茨轉過身,去用警探的眼光掃了一眼屋子,又用心理學家的眼光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想了想說,“除了他們自己別人都沒問題。遠的角落裏坐著一位先生,他面對整個屋子和女伴。凱茨朝那邊使使眼
說:“除了他,他有點兒問題。”
“爲什麼?”瓦萊麗問。
“他面對整個屋子,這樣很安全。每次有人開門進來,他總要避閃一下,好像要藏起來似的。”
“也許是他呆的時間太長了,覺得不妥。”
“不會的。”凱茨說,“看,他的女伴探出身子,幾乎超過了桌子的一半,對此他倒是有所反應,卻猶猶豫豫的。他看起來很喜歡她,但有點兒心虛我猜他們倆難得見一次面,女的更主動一些。”
“這麼簡單就得出結論了嗎?”
“怎麼,你不相信?”凱茨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隨心所慾地編造?不,我是在讀他的行爲語言,我就打賭證明給你看。”
“行爲語言?你還研究這個?”
“當然。語言沒有産生之前,人們用手勢、姿態進行交流,人類的曆史有上百萬年,語言卻只有幾千年曆史。別相信大衆書本上說的,它們把事情都簡單化了。”
“那麼我的行爲語言是什麼?”
“外向,自信,有愛心,有魅力。”
“得了吧,這也太簡單了。”瓦萊麗反駁道,“你早知道我是個外向的人,況且我事業成功,我當然自信。”
爲了證明自己的結論,凱茨決定在瓦萊麗身上做個小實驗。她換了個坐姿。侍者來了,他們要了姜汁面包、火、蘑菇,還有比薩餅和礦泉
。
“凱茨,你不舒服嗎?”她說自己很好,身子往後靠了靠。
“真的沒事?”
“真的。”她說自己很願意上這兒吃午飯,說著架起胳膊。
“只是……”他不知說什麼好,“你看上去有點兒……”
她的眼神越過瓦萊麗,望著遠。“敵意?”凱茨提醒他,“或者是冷淡?”
“對,對。”
“我沒有。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她揉揉鼻子,咳嗽了幾聲。
“那就是我多心了。”
兩人談起滑翔機的事來。瓦萊麗說話的時候,她把玩著手裏的杯子,後來幹脆把盤子推到一邊,把胳膊架在桌子上。
“你是不是不太高興?”瓦萊麗忍不住又問,“是我做錯了什麼?,你這副樣子讓我緊張。”她笑了:“瓦萊麗,向你保證,我真的很好。我很開心,真的。”
“那我得來杯酒,我覺得……”
她放下一直端著的肩膀,握起瓦萊麗有點兒僵硬的手:“現在知道了吧,這就叫行爲語言。我聽說餐桌上的某些小動作,還能讓別人沒胃口呢?”瓦萊麗笑了,朝她揮揮拳頭,剛想說什麼,面包來了。
面包上的姜汁又濃又厚,瓦萊麗的興致又上來了:“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幾百年來布賴頓從沒有出現過吸血鬼?”
凱茨啃著面包,歪著頭聽他繼續往下說:“好吧,小,有你就夠了!”
她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好吧,有你就夠了’。”
“你再說一遍?”
“我不說了!”瓦萊麗有點兒憤怒。
“對,你說‘有你一個就夠了’,”她緊盯不放,“爲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說了就說了,那又怎麼樣?”
“相信我,這很重要,瓦萊麗。”
“好吧,這太荒唐了,反正對我來說這不重要。”他有點兒激動,可還是半開玩笑地說。
“瓦萊麗,我是爲你好!”話一出口,她有點兒後悔。
他的臉變了,慢慢
沈下來。他極力壓製著心裏的火:“凱茨,我真是搞不懂。這就像爲什麼草是綠的,沒什麼道理可講。今天我是和朋友一起來吃飯,而不是和什麼警察來辦公事的。現在,你聽著,要是真遇到什麼麻煩的話,我會幫你,但不要對我這麼猜疑。如果想審問我,那就公事公辦,把我帶警察局去。”
“瓦萊麗,我……”她握住他的手。
“你像個兩面人一樣,凱茨。一會兒你溫柔可人,一會兒又擺出一張警察面孔。如果是那樁案子在作怪的話,幹脆等案子破了我們再見面那樣是不是更好些?你是不是就是這麼想的?”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瓦萊麗晃晃手裏的杯子,怒氣漸漸平息下去。凱茨下了下決心說:“瓦萊麗,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以前聽另一個人說起過。那個人和三個被害人有關系。”瓦萊麗想說,可她忙接著又說:“警方現在了解你也認識三個被害人,即使你說你不認識。現在你正好又給了我一條線索。”
“你想讓我說什麼?”瓦萊麗問。
“我不想讓你說什麼。你替我想想,我和一個男人相愛,他卻是警方的懷疑對象。我有多難過,我相信你沒問題,可你又的的確確在許多方面和被害人驚人地相似。我真擔心你會是下一個被害對象!”
“你簡直攪得我沒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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