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回浪灣十四、金子上一小節]
如果風能如其所願，拉烏爾就太幸運了。整整一夜，風都在吹拂，號叫。早上，拉烏爾剛穿好
服，就走到走廊窗前，看到風把樹木吹彎了腰。他發現尖利、猛烈、喧囂的風從西方吹來，穿過塞納河谷，推著寬闊的大河向相反的方向流。
在大廳裏拉烏爾找到了兩
。她們已經准備好早餐。貝舒帶著面包、黃油和
蛋來了。
“這些食品是爲你那兩個朋友准備的吧？”
“他們有面包就行了。”貝舒說，樣子很凶蠻。
“嗬！嗬！你好像不如以前熱情了……”
“那兩個壞蛋。”他咬牙切齒說，“爲保險起見，我把他們的手腕都綁起來了。門也上了鎖。再說，他們也不能行走。”
“你給他們的傷口敷葯了沒有？”
“你瘋了！讓他們自己去敷吧！”
“那麼你跟我們一塊？”
“那當然！”
“好哇！你又回到正義的一邊來了。”
他們香甜地吃了一頓。
九點鍾，他們冒著傾盆大雨，來到外面。雨瘋狂地下著，與暴風卷來的壓得很低的濃雲融在一起，分不出哪是雨，哪是雲。這是一場橫掃一切摧毀一切障礙的暴風雨。
“漲
了。”拉烏爾說，“一打雷就預示著漲。狂風和大過去之後，雨勢可能減弱。”
他們過了橋，向右轉彎，來到島上，到了鴿樓。一個月前，拉烏爾叫人配了一把鑰匙，隨身帶著。
他開了門。裏面，他已經重新裝了電線，接通了電。他開了電燈。
一把結實的鎖鎖住了翻板活門，但拉烏爾也有一把鑰匙。
地下室的燈也開了。兩和貝舒走下去，發現有一條梯凳，拉烏爾叫他們往梯子對面的牆上看，那裏有一張鐵絲篩子，網眼和挂毯底布一樣密。這張篩子幾乎有整面牆那麼長，但最多只有四十厘米高，由一個鐵框繃著。
“阿諾爾德的主意不壞。”拉烏爾說，“把兩條
單接起來，做成一只袋子，但是單是漂浮的，到不了河底。這是最要緊的。用蒙泰西厄先生做的框子就不會有問題了。”
他爬上梯凳。在地下室上部，超出
面一米的地方，有一個狹長的牆眼，蓋著一塊布滿灰塵的窗玻璃。他打開窗玻璃，外面清涼的風和汩汩的聲一下湧了進來。他在貝舒的幫助下，從這個窗眼把篩子推出去，把兩端
入奧萊爾河兩岸開了滑槽的樁子裏，放下去。
“好。”他說，“這樣就把河底攔上了，像放魚網那樣。此外，請注意，這張篩子雖是新做的，有滑槽的樁子卻很舊了，總有一個世紀或者兩個世紀的年頭了。十八世紀，十七世紀，回
灣小貴族使用的裝置，可能比我們見到的這個更複雜。”
他們走出塔樓。雨小了。河岸上，在石頭和泥沙中間露出了已經磨損的兩個樁子。由于還有其它的樁子，它們就不顯得十分惹眼。
這時，奧萊爾河位很低，不再流向塞納河。在穩定了一會兒後，想順著平時的方向流動的河和開始從塞納河洶湧而來的較起力來。風把高高的舉起，像牆一樣推過來。塞納河中巨翻滾，峽谷充滿漩渦和波
谷。
奧萊爾河遲疑不決，被海和塞納河不可抗拒的所侵占，被比它更強大的波壓到下面，終于讓步了，撤退了，戰敗了，被吞並了。突然，它掉頭逃跑，朝源頭流去。
“多麼奇特的現象啊！”拉烏爾叫道，“我們真走運。我確信，這樣磅礡、洶湧的是很少見的。如果我們想弄明白一切，就不應該放過一個細節。”
他重複說：
“弄明白一切！再過幾分鍾，決定
的原因就要顯露端倪了。”
他橫穿過小島，到了對岸，爬上通向峭壁頂的斜坡，在阿諾爾德從他手中溜掉的地方停下，俯身觀看峽谷。被峭壁和羅馬人墳山扼住，一直升到峭壁半腰，把羅馬人墳山圍了一半，形成一個池。在池中奔湧翻騰，只能通過一道窄窄的口子流出去，長鏈似的落到種著三棵柳樹的草地上。
一一的，在風的推動下滾滾而來，瘋狂的烏雲灑下的傾盆大而更使這些變得洶湧。
貝舒和卡特琳娜兩，擠在拉烏爾身邊，像他一樣看著勢。拉烏爾低聲說了幾句短話，通過這些只言片語表達了頭腦裏的想法。
“正是這樣的，我推想正是這樣。如果事情繼續按我的假設發展，就會真相大白。只可能是這樣……不是這樣，就不存在邏輯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遠
塞納河上在他們看得見的那一抹粗粗的曲線上，那驚天動地的戰鬥挾帶著暴風雨遠去了，留下加寬的，微波蕩漾的河面，奔流的速度也放慢了。
又過了半小時。盡管河仍有幾分怯意，想重新開始正常流動，它卻靜靜地不爲所動。幾乎包圍和淹沒了羅馬人墳山的在退，順著草地上成百條小溝和墳山的裂縫流走。
位飛快地下降。奧萊爾河加速流動，像是被它要注入的塞納河再次吸走了似的。
一切都恢複了常態。雨停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貝舒提出異議：
“必須撈到金沙，才能說明你沒有錯。你下了網，按照切實可行的辦法重作了阿諾爾德作過的嘗試。你還說條件對你有利。可是唯一能說明問題的結果，就是金沙。金沙在哪裏呢？”
拉烏爾取笑他說：
“你對這個格外感興趣吧，嗯？”
“當然啦。你不也是這樣看嗎？”
“我可不是這樣。但是我完全允許你這樣看問題。”
他們走下岩石間的小道，回到島上鴿樓旁邊。
拉烏爾承認道：
“蒙泰西厄先生收集金沙的方法，我不太清楚。也不清楚他這種方法是不是全部可用。再說，收集金沙的必備條件非常複雜，我想他的工具不可能很多。但不管怎麼說，他肯定使用了現存的工具，如閘門、導流管，等等。另外，時間也不允許我恢複和改進這些工具。我充其量只是發現了攔河用的篩子和在小城堡閣樓裏大家稱之爲構的工具。把它給我，貝舒。它就在地上，那棵樹下。”
這的確是一個帶鐵圈和網子的構，網是金屬做的，網眼和那篩子一樣細密。
“貝舒，你不喜歡下河嗎？喜歡？那麼你撈吧，老朋友，順著攔河的篩子，刮著底撈。”
“在源頭一邊嗎？”
“對，因爲河往下流時，帶來了金沙，金沙就粘在篩子上。”
貝舒服從了拉烏爾的命令。構把很長，他踩在岸上一塊大石頭上，可以夠到四分之三的河面。
杓伸到那裏後，他就把鐵圈緊貼著河底往回拉。
他們誰也不說話。這一刻十分莊嚴。拉烏爾預計得對嗎？蒙泰西厄先生真是在這礫石密布、草叢生的河上收集到了珍貴的金沙嗎？
貝舒結束了工作，舉起構。
金屬網裏，有礫石、草，但也有閃閃發光的小點。這是金沙和幾塊金片。
《回浪灣》十四、金子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十五、古羅馬行省總督的財寶”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