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金三角七、十二點二十三分上一小節]暈栽倒在地。不幸壁爐離得很近,爐火正旺,他的頭撞到鐵欄杆上,因而傷勢很重——法醫驗過了——接著就暈過去了。離火太近,因此把他燒成這樣……您已看見……”
帕特裏斯對這種出人意外的解釋大吃一驚,他說:
“這麼說,先生,您認爲埃薩萊斯先生是死于意外?而不是謀殺嗎?”
“謀殺!可是沒有任何迹象說明這個假設。”
“然而……”
“上尉,您被聯想所害了,這也是正常的。一兩天來,您看到了一系列的悲劇事件,您的想象自然導致您作出謀殺之類的悲劇結論。不過請您考慮考慮……爲什麼是謀殺,是誰殺的?布爾賴夫及其同夥嗎?他們何致于此呢?他們得了大把鈔票,就算那個叫格雷戈瓦的人,從他們手中把錢奪了回來,那麼殺了埃薩萊斯先生,並不能重新得到錢。再說,他們從哪兒進去的呢?又從哪兒出去的呢?不,請原諒,上尉,埃薩萊斯先生死于意外,事實無可爭辯,這是法醫的意見,他將據此寫出報告。”
帕特裏斯對柯拉麗說:
“夫人的意見也是如此嗎?”
柯拉麗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
“是的。”
“西蒙老頭也這樣認爲的嗎?”
“噢!西蒙老頭,”法官又說,“他瞎說,按他說,悲劇又將重新開始,危險涉及到埃薩萊斯夫人,她必須馬上逃走。這就是我從他所說的話裏得出的印象。他還把我領到與花園相連,朝向雷諾瓦街的一條小街的舊門前,把那條看家狗的屍指給我看,又指著這扇門與上圖書室的臺階之間的腳印給我看。這些迹象您也知道是嗎?這是您和您的夥伴經過時留下的。那條被掐死的狗,我想一定是塞內加爾人幹的,是嗎?”
帕特裏斯明白了,法官的保留態度和解釋,他與柯拉麗達成的默契,所有這些的真正目的,已逐漸地不言自明了。
帕特裏斯直截了當地說:
“那麼不是犯罪啰?”
“不是。”
“那麼也不是預審了?”
“不需要了。”
“那麼事情就無聲無息了?平靜了,忘記了?”
“正是如此。”
貝爾瓦上尉開始習慣地邁著方步。他想起了埃薩萊斯的預言:
“沒有人逮捕我……即使抓住了,也會把我放掉……事情將無聲無息……”
埃薩萊斯很有見識。法律保持著沈默。那麼法律又怎樣找到柯拉麗這個沈默的同謀的呢?
這種情形使上尉感到非常憤慨。柯拉麗與德馬裏翁之間不可否認地存在著協議。他懷疑,這人欺騙了柯拉麗,使她犧牲自己的利益去爲奇談怪論服務。因此他們首先就要避開他,帕特裏斯。
“噢!噢!”帕特裏斯心裏想,“這位先生的冷淡和譏諷令人討厭。他在竭力地蔑視我。”
他克製著自己,裝著願意和解的樣子,他又坐到法官的身邊說:
“請原諒,先生,我的固執一定冒犯了您。不過我的表現不僅僅是由于對埃薩萊斯夫人的同情或者感情——這種同情和感情,夫人似乎在拒絕。我的表現還由于我們之間的一種神秘聯系,這種聯系源于我們目力不及的過去年代。埃薩萊斯夫人有沒有把這些細節告訴過您?我以爲這非常重要,以至我不能不把它和現在我們擔心的事聯系起來。”
德馬裏翁看著柯拉麗,待她點頭後回答說:
“是的,埃薩萊斯夫人告訴過我,並且還……”
法官有點猶豫,在征求柯拉麗的意見。柯拉麗紅著臉,不知所措。
然而德馬裏翁在等待她的允許;他要談得更深一點。柯拉麗最後終于開了口,她低聲說:
“貝爾瓦上尉應該知道我們發現的情況,這個事實既關系到我,也關系到他,我沒有權利向他隱瞞,先生。”
德馬裏翁說:
“有必要講嗎?我看讓上尉瞧瞧我找到的那本影集就夠了。拿著,上尉。”
德馬裏翁遞給上尉一個很薄的灰布封面的影集。
帕特裏斯不安地接過來。當他打開來一眼看去的時候,是那樣地驚奇,不由得叫起來:
“真不敢相信!”
第一頁有兩張照片,右邊一張是一個穿著英小學生製服的小男孩,另一張是一個小女孩。相片下面有兩行字,右邊是“帕特裏斯十歲”,左邊是“柯拉麗三歲”。
帕特裏斯激動地翻過了這一頁。
第二頁還是他們的相片,他十五歲,柯拉麗八歲。
接下來是他十九歲、二十三歲、二十八歲的照片,旁邊總是伴著柯拉麗,開始是小女孩模樣,後來就成了少女、少婦了。
“真不敢相信!”帕特裏斯喃喃地說,“這怎麼可能呢?我的照片,我自己都不知道,很明顯這是業余愛好者的作品,它追蹤著我的一生。我服兵役時,有我的士兵照……騎馬的照片……是誰下令拍的呢?是誰把它們同您的照片收集在一起的呢?夫人?”
他緊盯著柯拉麗。柯拉麗避開他的目光,低下了頭,照片中反映出的他們的密關系,引起她深深的不安。
上尉又說:
“誰收集的?您知道嗎?這本影集從哪兒來的?”
德馬裏翁先生回答說:
“這是法醫在解開埃薩萊斯的服時發現的。埃薩萊斯先生的襯
裏面的汗衫有個手縫的內袋,法醫感覺到裏面有個硬東酉,掏出來是個影集。”
這回帕特裏斯與柯拉麗的目光相遇了,他們兩人同時想到了是埃薩萊斯先生收集的。二十五年來他一直珍藏在前,他同他們一起生活,死了還帶著他們。這種想法圍繞著上尉,使他不想去思考它的特殊的含義。
“您敢肯定您說的嗎?先生?”帕特裏斯問。
“發現相冊時,我也在場,”德馬裏翁說,“此外真是太巧了,我還發現了另外一件東西,證實並補充了它。這是一個用金絲托架固定的紫晶頸飾。”
“您說什麼?您說什麼?”貝爾瓦上尉大聲說,“一個頸飾?一個紫晶頸飾?”
“您自己瞧瞧,先生。”法官在征詢了埃薩萊斯夫人意見後說。
德馬裏翁先生把一個紫晶球遞給上尉,比柯拉麗與帕特裏斯的兩個半個合起來還要大。無論是與柯拉麗的念珠,還是帕特裏斯的表飾相比,做工同樣精細。
托架用的是扣環。
“我可以打開嗎?”上尉問。
柯拉麗表示同意。
他打開了。
紫晶珠分開兩半,中間夾著兩張很小的照片,一張是柯拉麗穿護士服,一張是帕特裏斯穿軍官製服。
帕特裏斯思考著,臉刷白。過了一會兒,他說:
“這個頸飾從哪兒來的?是您發現的嗎?先生?”
“是,上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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