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和他那夥人的多次冒險行動,都是他們不懼死亡、拼力奮鬥與團精神的
現。這表明他們大家都受到一個意志非凡的人的指揮。而這個人是如何貫徹他的意志的?哪些途徑讓他的意志得以實現,哪些人願爲他的意志去行動呢?這一切絕對是個世上難解之謎。
對人們來說,惟一能做的假設,就是這個看起來人數不多卻十分精幹的團,是由來自不同
家、不同階層的人員組成的,他們結成了臨時
的行動小組,去執行一個他們並不認識的人的命令。一些了解內情的人,即羅平團
中最核心的人物在成員與頭頭之間充當聯系人;這些人直接受命于羅平,是一些重要人物。
看來,吉爾貝和沃什勒就屬于這類核心人物。因此,司法部門抓到他們決不留情。這次是當局破天荒第一次抓到羅平的同夥,而且是毋庸置疑的同案犯,人證物證俱在。如能證明是預謀殺人越貨,而且仆人確系他們二人所殺,他們無疑要被送上斷頭臺了。他們對此案掌握著一個確鑿的證據那就是勒阿內爾臨死前打來的求救電話:“救命啊!抓壞人……他們要殺人了!……”這個最後的絕望呼喊被兩個人——電話值班員和他的同事聽到了,二人確證無疑。警察局長正是得到求救信號才即刻率領手下一班人馬趕赴瑪麗一特列斯別墅的。
這次行動結果的嚴重,羅平自然十分清楚。他向社會發動的激烈挑戰,如今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風
倒轉了。事情與凶殺聯在了一起(殺人,是他本人堅決反對的),不再是一次尋求刺激的盜竊活動。以往,每當他戲弄那些橫征暴斂的財主和爲所慾爲的金融家之後,社會輿論總會報以一定的同情;而今,他已不能再進攻,而只能防守了,他要拯救自己兩個弟兄的生命。
有一本他用來記述自己經曆的筆記本,從那上面抄錄下來的這段話,可以說明他當時的困惑:
“首先,毫無疑問,吉爾貝和沃什勒合夥欺騙了我。從表面上看,我們去昂吉安是爲了盜竊瑪麗一特列斯別墅,但實際上還暗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整個行動過程中,他們倆都是爲這後一目的而行事的。他們在家具和壁櫥內外找尋的正是這個晶瓶塞。如果我要解破他們的秘密,先要弄清這個瓶塞的來曆。無疑這個神秘的瓶塞是他們眼中的無價之寶,原因我不得而知……或許不僅僅是他們倆,因爲昨天夜裏,又有一個膽識過人的家夥闖入我的房間,再次偷走了這個瓶塞。”
這盜中之盜再次令羅平迷惑不解。
最費解的是兩個問題:一是夜裏進來的這位不速之客到底何許人也?吉爾貝是我的心腹加私人秘書,除了他,沒有知道位于馬昂大街的這個密室。可吉爾貝現已身陷囹圄,難道是吉爾貝招了供,把警察引來這裏的?果真如此,警察爲何不抓他羅平,而只僅僅拿走那個晶瓶塞?
更令人奇怪的是:就算是有人撬門而入——盡管沒有什麼迹象證明這一點,可他又是如何進入他的臥室的?他昨晚並未改變多年養成的習慣,睡前把臥室的門上了鎖,而且上
銷;門鎖和
銷都原封未動——這是明擺著的——而
晶瓶塞卻不見了。羅平睡覺時向來保持敏感的聽力和警覺,但這回竟沒有發覺一點點響動!
他很清楚,尋找是徒勞的,這事有待其發展,否則是幹著急。然而,他的計劃已露破綻,有可能一敗塗地,因此決定放棄馬蒂昂大街旁的這套夾層套房,並決心不再返回。
此後,他開始著手與吉爾貝和沃什勒進行聯絡。
然而,一個新的棘手的難題在前面迎著他。羅平參與了這起案件的事,司法部門雖未拿到直接證據,但仍然決定將其納入羅平系列案件之中,並將案件轉到巴黎審理,而不是在塞納——佤內理。因此,司法部門將吉爾貝和沃什勒關進巴黎的撒恩臺監獄。監獄和司法部門保持高度警惕,防止羅平與犯人私下聯系。警察局采取了各種措施。嚴密防範,派經驗豐富的警察日夜監視著吉爾貝和沃什勒,寸步不離,並且從不換人。
當時的亞森·羅平尚未晉升爲保安長(那是他生死使命中的最高位置),所以無法在司法部裏回旋自如地實施自己的計劃。經過半個月的無效努力之後,他只好放棄了先前的打算,內心卻十分惱火。他思索著:“萬事開頭難。眼前這件事如何下手呢?該怎麼辦呢?”
他想到,這晶瓶塞的第一個主人德珀勒克,對瓶塞的價值一定了如指掌。還有一個問題:吉爾貝究竟是怎樣摸清德珀勒克議員的起居和行動規律?他是如何監視德珀勒克議員的?又是誰把德珀勒克當晚的去向告訴他的呢?這些問題都不得而知。
瑪麗列一特列斯別墅盜案發生之後,德珀勒克便搬到巴黎他的冬季寓所裏去了。
他那座寓所位于拉馬丁街心公園的左面,公園正對著維克多·雨果大街。
羅平裝扮成一個退休老人,拄著手杖,在街上閑逛。他時而轉到寓所附近,時而在街心公園或雨果大街邊的長凳上休息。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一個情況:有兩個人在監視議員的寓所。盡管這兩個人穿著像是工人,但他們的舉止足以說明他們的身份;只要德珀勒克議員一出門,他們就尾隨而上。他回到家時,這兩個人也總是緊跟在他身後,晚上寓所的燈光熄滅,他們也打道回府了。
羅平對這二人跟蹤查訪,搞清他們是保安的偵探。
“嘿,”羅平心想,“這可是意外情況,他們難道懷疑起德珀勒克先生?”
在第四天黃昏,又有6個人加入這兩人的活動。他們來到拉馬丁街心公園的一個昏暗角落裏竊竊私語。從其中一人的身材和舉止上,羅平認出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普拉斯威爾。這位昔日的律師、育明星兼探險家,現今是總統府的大紅人:近來由于某種不爲人知的原因,升任了警察局秘書長。
羅平忽然想起,兩年以前,普拉斯威爾與德珀勒克議員曾在波旁宮廣場搞過一場轟動一時的未遂決鬥。誰也說不上究竟爲何決鬥。普拉斯威爾當天曾派了自己的證人前往,可是德珀勒克卻臨時變卦了。
在那之後不久,普拉斯威爾就當上了秘書長。
“怪……這可是件怪事……”羅平從遠觀注著普拉斯威爾的一舉一動,百思不解。
7點鍾,跟隨普拉斯威爾同來的一夥人,朝亨利——馬丹大街那邊去了。此刻,公館右側一座小花園的門打開了,德珀勒克轉身走出來。兩個監視他的偵探立即跟上去,尾隨著他在泰布街登上了有軌電車。
這會比,普拉斯威爾快步穿過街心公園,按了按寓所的門鈴。寓所和門房之間是一道柵欄門。門打開了……
水晶瓶塞 02、九減八術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